作者:黄蛋蛋
孟赟闻言,反驳了一句:“棠儿,哥哥我也很顾家,我不比他俊?”
孟棠当即道:“哥哥也很好,你们是不一样的类型,但哥哥你看起来太狂太野,不如齐统领端正。”
孟赟咂了咂嘴,说:“行呗,你直说你喜欢老实好欺负的不就成?”
兄妹俩在齐正言的伺候下,用完早膳。
孟赟有些不好意思了,问:“齐统领可有用早膳?要不,一道也用用?”
齐正言还未答,孟棠说:“哥哥说的什么话,齐统领平日里跟着陛下尝山珍海味品琼浆玉露,哪看得上我们孟府的吃食?齐统领,将这些都撤了吧,记得洗净。”
孟赟眼睁睁看着齐正言将早膳端回厨房洗干净,没假其他婢子奴才之手。
孟赟压低声音问:“棠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若是真这么讨厌齐正言,哥哥帮你揍一顿打发出去就是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孟棠却笑了笑,说:“就得这样。”
孟赟叹了口气,他道:“你向来不是个会磋磨人的,真就那么看不惯齐正言?”
孟棠说:“陛下派他来,你以为你轻易就能打发的走了?哥哥,这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他想留,想趁机调查孟府,就让他留,再者我们家清清白白,想来查完,陛下也能放心不少。”
“棠儿你向来考虑的比我周全,都听你的。”
看到齐正言刷完盘子回来。
孟赟大声道:“棠儿,夏日景致好,出门跑马去!”
“好。”
*
褚奕从未见过这样的孟棠,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马尾高高束起,骑在马上,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儿,比他装出来的齐正言还要有气势。
她和孟赟跑在前头。
她满面都是笑意,眉眼里盛着夏日炽热的日光,耀眼而又夺目。
齐正言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面,看她肆意张扬的模样,眉眼间没有了女儿家的娇憨,倒是个利落飒爽的女娘。
“棠儿,我们比一比如何?我那儿有一匹珍贵的赤兔,花了我不少银子才弄来的。”
孟棠知道那匹赤兔战马,那象征着孟赟的梦想,象征着他对上战场杀敌的渴望,那匹马上承载着他全部的念想。
她扬唇笑道:“哥哥舍得?”
“如何不舍得?只要你能赢了我,就送你,如何?”
“有何不可!”
二人策马狂奔,齐正言插不进去,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出了城,孟棠勒住缰绳停下,她双眼发亮,说:“哥哥,我赢了!”
“给你给你,等回去了我就让德文叔把赤兔牵来给你!”
孟赟眉眼间也沾上了笑意。
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模样,别说一匹赤兔,十匹他都给她弄来!他家妹子想要什么没有?
她本就该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齐正言追上来,瞧见他们在笑。
他心里一阵发痒。
齐正言道:“娘娘,不如我们也赌一把?”
孟棠抬首望向她,她淡淡开口:“齐统领啊。”
齐正言颔首,说:“娘娘马术精湛,齐某也想与娘娘一起比上一比。”
他也想同她一同跑马,与她在绿茵间肆意调笑。
“你有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我若不喜欢,可不应这赌。”孟棠懒洋洋道。
齐正言思索一番,他取下了腰间挂着的平安结,平安结经历的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发白了,这是齐太妃昔日亲手为褚奕编的,褚奕怕弄坏了,一直放在柜中好好珍藏。
今日换上齐正言的装束后,褚奕临出门前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就给带上了。
“这是我娘亲手编的,能保平安,下面坠着的玉珠应当还值几个钱,娘娘若赢了,这平安结便赠与娘娘,如何?”
孟棠接过这平安结看了两眼。
虽第一次见这平安结,但狗皇帝拿出来的东西……这都洗到发白了,也不愿丢,可见珍视程度,八成又是齐太妃遗物。
孟棠将平安结丢他怀里,说出的话伤人的很。
她道:“看着怪磕碜,也不值几个钱,和我哥的赤兔宝马比起来差远了,我不要。”
倒不是看不上这平安结,毕竟黄金有价而这平安结里蕴藏的心意是无价的,她就是在故意戳褚奕心窝子。
反正褚奕如今装成了齐正言的模样,小小报复两下怎么了?
齐正言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也跟着暗了下来,脸上难掩失落。
他自嘲道:“臣拿出的东西确实无法与孟百户比。”
孟赟见此,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说:“棠儿,这是人家娘亲手编的,重在一番心意,心意无价,你即便不喜欢,也不该说这种话。”
她哥真的太天真了。
齐正言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道:“孟百户,我无事的,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是瞧不上我这点东西,只是臣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这个了。”
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都好生可怜。
若非孟棠知晓他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大抵就要信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本宫看不上你那点东西,不与你比,拿回去自己带着吧。”这话说的欠揍无比,可孟棠眼底却含着笑。
这样戏弄褚奕,可比平日里装腔作势讨好褚奕有意思多了。
齐正言咬了咬牙,道:“娘娘,那再加上臣的一诺如何?娘娘若赢了臣,平安结归您,臣再无条件答应娘娘一件事,只是此事不能伤天害理,不能有违人伦。”
“若我输了呢?齐统领你想要什么?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第109章 娘娘,是我输了
齐正言眸光暗沉,他说:“若臣赢了,臣希望娘娘也能对着臣笑一个,就像对着孟百户那样笑。”他很羡慕那样的孟赟。
孟棠还未说话,孟赟先不悦了。
他上下打量齐正言,这齐正言,该不会对他妹子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吧?否则好端端的为何要让棠儿对他笑!
孟赟冷冷道:“我妹子又不是卖笑的,她可是当朝皇后,齐统领你心里藏了什么龌龊心思!”
孟棠也好整以暇的看着齐正言,没应,也没拒绝。
齐正言道:“孟兄误会了,只是看到孟兄和娘娘之间的相处,臣难免想到了自家,我妹子在六岁那年突发时疫去了。”
齐正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些许悲伤,他继续道:“如果我妹子还活在人间的话,约莫也有娘娘这般大了吧,娘娘笑颜如花的样子,难免叫臣想到了她,臣不是有意冒犯。”
齐正言的确有过一个关系不错的庶妹。
孟赟听此,犹豫了下,他脸色好看了些,道:“我还记得那一年的时疫,京中死了许多人,没想到你庶妹也在其中,那年我和父亲在远在边疆,听说京中突发时疫后担心家中的棠儿,违抗了皇命不眠不休的赶了好几日才到家,那时候陛下还未登基,还是先皇掌政。”
齐正言说:“是啊,那时我也不是金吾卫大统领,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妹妹,买不起药,那时候的药只供京中的达官显贵使用,一药难求,我妹子没能熬过那年的热夏……”
见他一腔爱妹之心,孟赟不免与他共情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孟赟问:“你妹子是哪一年生的?”
“昭阳四十二年八月。”
孟赟听此,眸色一亮,他拍了下手,说道:“这么巧,我妹子也是昭阳四十二年八月生的!这样算来,若你妹子还活着,果真是与棠儿一般大了。”
话落,他感叹了一句,道:“你如今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是不容易。”
孟棠就静静的看着他装。
褚奕这狗东西哪来的和她同年同月出生的妹子!
孟赟转过头,对孟棠道:“棠儿,要不然你就答应吧,我看齐统领他也不容易。”
孟赟和齐正言皆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见她不语,齐正言再次叹了口气,说:“臣心里对她有愧,若那年臣能拼死为她寻求救助,未必不能活,可这京中向来是个只看权势地位的地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在我怀里咽了气。”
孟棠意味深长的问了句:“齐统领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齐正言答:“齐娉婷。”
齐正言的庶妹的确叫齐娉婷。
孟棠倏尔一笑,说道:“冰魂雪态自娉婷,想来你们齐家很是宠爱她。”
“是,她是我最小的庶妹,亦是最乖巧最懂事的,幼时虽家中拮据,但父母将我们兄妹几人都教养的极好。”
“我应了。”
齐正言双眼一亮。
这会,孟赟看他也没有先前那般不喜了,他提醒他:“我妹子的骑术可是老爹亲自教的,齐统领,你可小心着点,你未必能赢她呢!”
齐正言闻言一笑,道:“若真输了,便说到做到!娘娘,我们便以十里亭为终点,看谁先到那里!”
“有何不可?”
齐正言双眸中带着兴奋,他侧首,看向与他共同跑马之人,满心都是畅快!
齐正言道:“娘娘,我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跑过马了!”
瞎说,之前她被劫持,她就给他留了一匹疯马。
“驾!”孟棠扬鞭飞奔。
京外十里亭。
齐正言与孟棠并排而行。
他眼里带着火热的光。
想看她一笑,想得到她的全部!
孟棠忽而扬唇,问他:“你家庶妹生辰当真与我同年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