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39章

作者:七朵玫瑰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朝堂之上 轻松 古代言情

  “您现在身子太弱了,没办法在木桶里泡澡,臣妾简单帮你擦拭。”她手下动作飞快,擦完一遍,在盆里搓洗下巾帕,继续给他擦拭,“殿下别急,很快的。”

  她目不斜视,心无杂念,仿佛眼前光溜溜的不是成年男子,就只是个普通物件而已。

  速度飞快地擦拭完,她扶着光溜溜的他,“殿下小心。”

  将人扶到榻上躺好,给其盖好薄被。

  柳烟钰扶腰站着,大口大口地喘息。

  胥康偏头看她,眼睛里是莫名的情绪。

  柳烟钰并不藏着掖着,她淡淡看着他,“臣妾身子太重了,动几步就喘得厉害。殿下像刚才那般配合,便是帮臣妾了。”

  她重喘了一会儿,伸手去拿桌上的水盆,将水倒到院子一角。

  用过的巾帕则搭在院侧的绳子上。

  凝儿又送来用药草熬好的一大桶热水。

  柳烟钰用勺子舀了,分别洒在屋内、屋外,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洒完,又舀了半盆水,打湿一条巾帕,把屋内的桌子及床角位置都擦拭了遍。

  四处都飘散着药草的味道。

  柳烟钰瘫坐到桌旁的椅子里,很没形象地歪靠着。

  察觉到胥康一直追随的眼神,她打了个呵欠:“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臣妾浑身无力,累到双手都有些蜷不紧了。”

  桌上的粥早已经凉了,她拿起,滋溜滋溜喝光一碗,放下碗的时候,说道:“刚才忘记吃饭了。”

  光顾着照顾他,连饭都忘了吃。

  胥康静静看着她,忽然,他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空出大半位置,轻声问:“过来躺会儿?”

  她忙碌的过程,他一直看在眼里。

  他乏力难受,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的太子妃,应该十指不沾阳葱水,凡事有人侍候,只需锦衣玉食,安然享受。

  可现在,他名义上的太子妃,大着肚子,像个普通村妇一样忙里忙外。

  累到最后,只能喝一碗凉粥。

  求生的愿望,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

第33章

  柳烟钰不自觉笑了下。

  在这处简陋的屋子里, 她和胥康好像跨越了身份的差别,成为寻常的男女。他不是高高在上,她也不必被繁琐的礼仪规矩所束缚。

  正如现在,他腾出大半空的床榻供她休息。

  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就是患难中的互帮互助而已。

  柳烟钰也实在是倦了, 她没有客气寒暄, 脱了鞋子, 脸朝外歪躺到榻上。

  身子刚沾上干净的床铺, 困意便铺天盖地袭来,没多久她便进入了梦乡。

  初春的天气, 空气中还挟带着丝丝凉意。

  睡梦中,她感觉到冷, 手脚并用地去拽扯被子。

  拽不动?

  使劲。

  被子盖到身上,她满意地哼叽了两声, 继续睡。

  脸朝外睡着不舒服,她像只大笨熊一样慢腾腾翻个身。

  改为面朝里。

  睡着睡着, 感觉摸到了什么东西。

  滑不溜秋的。

  像鱼又不像鱼。

  似乎, 还会动。

  她咂巴咂巴嘴,两手并用一起摸。

  说是光溜溜吧,还带着点儿涩劲。

  她随手掐了把。

  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竟是一堵肉墙。

  她使劲眨眨眼,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脑子空了一瞬。

  自己这是睡在哪里?

  她慢慢抬头,胥康正神色莫名地看她,耳尖泛着微微的红。

  柳烟钰大梦初醒。

  这才记起自己睡在三应县的一处农屋里。

  眼前这个长满红斑的人,是胥康。

  她勉强地弯了下嘴角, 重新低下头。

  眼神变了变。

  手伸出去, 当触到光溜溜的肌肤,她似有些不信, 手继续往下摸了摸。

  她瞪大眼,“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胥康有些难堪地别开眼:“……”

  柳烟钰猛然晓悟,她尴尬地笑:“殿下,是臣妾的错,臣妾忘记给你穿衣裳了。”

  中午实在是太累,她给他擦完身体扶到床上,转眼便忘了穿衣服这茬,害他一直光溜溜地躺在自己身侧。

  难怪睡梦中她摸到哪儿都是光溜溜的。

  她起身下榻,拿过胥康的里衣,刚准备帮忙,胥康自己拽了过去,他嗡声嗡气地说道:“孤自己能穿。”

  “……”柳烟钰瞧眼他的脸色,说了声,“好吧。”

  这样她还省心些。

  她转身出去,夕阳西斜,马上要黑天了。

  她来到院门口。

  晚膳刚好送过来,凝儿隔着一堵墙问:“小姐,今晚还是用药草煮水吗?何时送?”

  “一桶清水,一桶用药草煮的水,半个时辰后送来吧。”

  她提着晚膳进屋,胥康已经穿好衣服,身体虚弱地靠坐在那里。

  她上前,探手摸向他的额头。

  微微拧眉,“还是有一点点儿烫。”她问,“现在感觉如何?”

  胥康说话时明显气力不足,“浑身乏力,症状好像严重了。”

  柳烟钰表情严肃,“殿下今晚大概会发烧,”她有些庆幸,“幸亏刚才睡了一觉,这样晚上臣妾便有精力照顾殿下了。”

  他出神地看着她。

  她略显羞赧地摸摸自己的脸颊,自我解嘲:“殿下看臣妾现在像不像一只大狗熊?又肥又壮。”

  她现在不愿照镜子,偶尔照一次,感觉镜中的自己相当陌生。

  丑陋不堪的。

  脸上肌肤比之未怀孕之前粗糙很多。

  胥康不知道是没有气力还是懒怠,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不错眼神地看着她。

  柳烟钰不问了,她端起粥碗,送到他跟前:“今晚的粥比中午的浓稠了些,臣妾让凝儿往里加了些肉丁和蔬菜,你现在身体虚弱,各方面营养都需要,你权当是药,尽量多吃一点儿。多吃饭,才有力气与疾病抗衡。否则,不等疾病将你打倒,便是饿,也把人给饿死了。”

  胥康乖觉地张嘴。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大口大口地往下咽。

  不知不觉喝下一大碗粥。

  柳烟钰满意地放下碗,边用巾帕帮他擦拭嘴唇边夸道:“殿下今晚表现很好。”

  她如中午一般,喂他喝了药汤,重新帮他擦拭了遍身体。

  这次擦身体的时候,没用他脱衣服。他穿的里衣很宽松,她只需撩开就能方便地帮他擦拭。

  擦完一遍,她将桌子收拾好,再回到床边时她道:“今晚每隔一柱香的功夫臣妾便会为殿下擦拭一遍,若是里衣被打湿了就换。你别嫌麻烦,要保命,就得听臣妾的。”

  她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臣妾一定能救活殿下。”

  他看着她,从善入流地回答:“好。”

  这一晚,胥康非常配合。每隔一柱香的功夫,柳烟钰便会端来半盆用药草煮好的热水,打湿巾帕后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擦完一遍将水倒掉。如此往复循环。

  凝儿和曾泽安也几乎一宿没睡,每隔一段时间便煮了新的热水送来。

  一晚上擦拭二十几次。

  天明时分,累极的柳烟钰往他身侧一躺,低声嘟囔:“臣妾只睡一小会儿。”

  她只睡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起了,起来后忙忙碌碌的,喂他早膳,喂他药汤,帮他擦拭身体,屋内屋外洒遍药水。

  忙完坐到榻前时,胥康敏锐地发现她的下唇有红色的血渍。

  他眉眼冷峻,咳嗽几声后,问:“嘴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