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朵玫瑰
涂药就涂药,拉下帷幔几个意思?
难不成要白日宣淫?
可这马上要用午膳了……
扯下帷幔后,胥康坐回原处,眼神盯着她膝盖处的伤。
柳烟钰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殿下中午想吃什么?臣妾让人去做。”
拐个弯地提醒他,这还是白天,不到行亲密之事的时候。
胥康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孤先看过你身上有无其他伤再说吧。”
“其他伤?”柳烟钰不理解,“臣妾身上再无其他伤了。”
磕到膝盖就够不走运了,他还希望她哪里是伤着的?
胥康的眼神幽暗,宛若深潭一般。
“昨日漆黑如墨,孤,”他迟疑片刻,道,“孤注意不到你的身体,孤事后想想,兴许,兴许弄疼你了。”
暗夜遮住了彼此的表情,他问她疼不疼,有何不适,她始终说不疼没有不适,直到最后那一瞬,她才喊了声疼。
他事后回忆起那一瞬,忽觉自己大意了。
她那声疼,湿莹莹的,似压抑了许久,在遭受不住的情况下才勉强溢出的声音。
柳烟钰瞪大双目,脸上写满了惊愕。
她已经不知道说胥康什么好了。
弄不弄疼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看看又能如何?
再是要怎么看?
脱了衣服看?
她长睫忽闪,“殿下,您想听真话吗?”
胥康神色莫测,微微点了下头。
“昨晚臣妾开始是疼的,但疼过之后便不疼了。臣妾身上算不得伤,只是一些很平常的印痕,多是臣妾肤质敏感所致,当时没感觉到疼,事后,”她咬了下唇,“也,也不会觉得疼,殿下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脸上微微有灼烧感。
这种很私密的事情,做的时候尚不觉得,可真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确令人羞赧。
可他一味在意她感受的话,是很难推进这个过程的。
总不能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不成事吧?
她忍受一瞬便过去了。
胥康表情执拗地盯着她,“孤,想看看。”
他非要看?柳烟钰抿了抿唇,抬手解开衣裳,将右侧衣领往下使劲一拉,香肩半露,肌肤白得耀眼,她指指肚兜边上的一处和肩上的一处,“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无碍的。”
展示个三两处,遂了他的意便可。
不等他说什么,她唰地将衣服归位,边整理衣裳便道:“臣妾让他们上午膳吧。”
她心里思量着,再不上午膳,两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下不了这榻。
那事晚上做尚可接受,白日里,她是不太习惯的。
她起身,径直绕过他下榻,扬声对着外头喊道:“凝儿,传午膳吧,殿下今儿个在这儿吃。”
凝儿应声下去安排。
胥康慢腾腾自帷幔中现身。
两人默不作声地用完了午膳。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餐盘慢慢收拾下去。
屋内恢复干净清爽的状态。
柳烟钰坐在桌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平日里,她这会儿会把麟儿抱过来,哄他玩会儿之后,让奶娘把麟儿抱走,她则到榻上倚靠会儿。困的话,便小睡一会儿,不困,则歪在那里看书。再不然,到外头溜溜食儿。
胥康在这里,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只能等着他拿主意。
胥康老僧入定般地坐在桌前,柳烟钰发现他有很强的耐性,就是无任何事的情况下,他即便是枯坐也可以很久,且坐姿挺直,没有半丝懒怠与松懈。
她再次打了个呵欠,呵欠打得有点儿狂放,带出了眼泪。
她轻轻擦拭眼角。
“既然这么困,为何不到榻上歇着?”胥康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柳烟钰瞟了他一眼,“那殿下呢?”
“昨夜疲累,孤这会儿也觉出了困意。”胥康低头,右手放到鼻间,似是打了个浅浅的呵欠。
打呵欠是会传染的,柳烟钰紧跟着又打了个呵欠。她不再推辞,脱了外袍和鞋子,舒服地躺到了床榻里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胥康躺到了床榻外侧。
她面朝里,是以不知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是脱了衣服,还是未脱,是平躺还是侧躺,她一概不知。
本来就有困意,脑袋挨到枕头,困意便一股脑地席卷上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
一只大掌搭到了她的腰际。
她不舒服地扭了下身子,没好气地拍了下那只大掌,嘴里咕哝着:“别,闹!”
拍击声很清脆。
啪!
拍完她便醒了。
睁眼看着眼前的墙壁,她懵了下。
那只大掌被他拍过之后,竟没挪动地方。
停了好一会儿,胥康磁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孤抱着你睡,不做旁的。”
算是解释了。
柳烟钰阖目,淡淡地“嗯”了声。
胥康靠过来,自背后环住了她。
第54章
柳烟钰自恃胆子已经很大了, 在生下麟儿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害怕或者畏惧。
可像他这样从背后抱着她睡这样简单的举动,却是令她心惊肉跳的。
像是羊入虎口,老虎明明表现出温柔的样子, 可羊却始终处在恐慌当中。
为着那掩藏起来的撩牙。
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由平缓转向剧烈, 怦怦怦, 怦怦怦,速度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渐至失控, 心脏似要从胸腔里迸将出来。
身后的他却风平浪静,稳如磐石。
柳烟钰莫名生出一股子恼意。
她使劲闭了下眼, 唰地翻了个身。
改为面对着他。
他眼睛大大地睁着,瞳孔幽深似海, 哪里有半丝要睡的影子?
柳烟钰神色不悦地瞪着他。
胥康一脸莫名:“……”
两人眼神对视, 谁也不说话。
须臾,柳烟钰语气稍显烦燥地问道:“你待要如何?”
胥康表情无辜,声音里透着丝小心翼翼:“不是午间小憩吗?”
两人都在躺着, 不是小憩是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情急之下, 她连“臣妾”两个字都省略了。
胥康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表情有些复杂地看向她。
柳烟钰声音更加烦燥:“殿下不打算回答我吗?你待要如何?”
胥康声音愈发地无奈:“孤就只是想抱着你睡……”
天地良心,他就是这么想的。
半丝没有作假。
柳烟钰眼睫下压,眼神扫向某处, 出声质问:“这是, 这是能睡得着的情况吗?”
被她发现端倪且如此直白地诉诸于口,胥康耳根发热, 整张脸唰地涨红了。
他喉结滚动几下,嗓音低沉暗哑:“孤,可以说到做到。”
即便是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没办法控制。尤其是刚开了荤,闻到点儿荤腥味都想发疯。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非常克制了。
柳烟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他的脸颊泛着不一样的潮红,说话时的语气也是隐忍与克制的,看向她的眼神灼烫而炙热。
不像是说谎。
她刚才生气,是因为他嘴上说什么也不做,身体却在向自己传递着信号,以为他心口不一。现下看来,不是心口不一,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罢了。他说到的会努力去做到。
她使劲闭了下眼睛,嫩藕般的手臂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嘴唇贴伏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要快点儿。”
胥康身体僵住,下一刻,便如狼似虎般地抱紧了她……
黄昏时分,夕阳慢慢下沉,遥远的天空被蒙上了一层黄色的面纱。
柳烟钰腰酸背痛地歪坐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