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表哥娇养后 第54章

作者:悬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她抬手握笔,没有注意许商延写了什么,自顾自的落下百年之好四字。

  “你写的什么?”许商延不满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云玳手中还握着笔,闻言错愕回头看向?他,他眉宇紧蹙,毫不留情?的指着墨渍未干的几个字,“你的字这般潦草,是对天?神不敬,祂如何能听见你我的祈愿?”

  “那……”

  “重写。”许商延果断道。

  世上哪有真正?的天?神,这满树的祈愿若当真能实现,百姓不用劳作,将军也不必上战场了,遇事只?要来?写上一贴不就万事大吉。

  可许商延好似十分在意。

  “夫君,我少时没有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先生让我苦练书法,便是重写一遍,也只?能写成这样。”

  许商延面色稍霁,知晓她不是故意的后,心里的不舒坦少了些许。

  余光再?次瞧见那歪歪扭扭如鸡扫过?的字,仍旧丑的不堪入目,苛责的话脱口而出,“日后逢年过?节,家中递往各处的拜帖,你便不要经手了。”

  “好。”云玳点头应道,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乖巧懂事的与许商延记忆中的女子全然不同,将他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口,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许商延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寻云玳的麻烦,二人将祈愿条挂在树梢后,等来?了黎谢两家派来?的护卫。

  谢家来?的都是云玳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平日里负责保护国公府的安危,不是谢今澜身边的人。

  这样的想法一晃而过?,云玳朝着几人走去,并未看见在她往前迈步时,许商延缓慢伸出的手。

  他脸色黑了一瞬,颇为懊恼的将手拢回了袖中,甚至不知自个儿抽了什么风,竟下意识想要如来?时那般,牵着她离开。

  有护卫的护送,二人的下山之路走的异常顺遂。

  云玳本以为,迎亲队伍会?去到许商延暂住的云来?客栈,没承想会?绕过?城东,去了乾巷。

  这处平日里来?往的都是普通百姓,大杂院儿居多?,往乾巷后面再?走一走,那处住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养着的外室。

  院子雅致,厢房不多?,一家三口住着正?好。

  云玳被送回了简单布置过?的卧房,因为许家在上京并未人脉与相识好友,是以院中空落落的,待吹吹打打的声音走远后,更是静谧出奇,全然瞧不出一点成婚的热闹。

  在上京的亲不过?只?成了一半,等到去阳城,届时才算真正?完婚。

  是以今日没有那些闹洞房,合卺酒的礼节。云玳自顾自的摘下喜帕,又?一点点取下头上早已七零八落的首饰。

  院子里没有下人,她便只?能自食其力。

  忙乎了一整日,云玳都没有瞧见许商延,好似迎亲队伍离开时,他便再?没出现过?,家中不见人,云玳寻了半晌寻不见,才明白一件事。

  她的夫君并不在意她。

  对此,云玳谈不上难过?与否,只?是有些担忧,毕竟夫妻二人相处,只?靠一人是过?不好日子的。

  她既嫁给了他,无论?从前如何,至少今后,她是有心要与他好生经营一个家的。

  云玳等到了戌时,才听见门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屋内还留着一盏红烛,许商延推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他的新?婚妻子正?端坐在床榻上,只?着了一件玉白小衣等他。

  贴在窗棂上的喜字还未撤下,云玳端着红烛走到桌案旁,还未开口便听见许商延道:“有些话,我想与你说清楚。”

  云玳也装了满肚子的话要说,闻言,她轻笑道:“正?好,我也有些话要与夫君说。”

  许商延就着长凳坐下,云玳这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门婚事,不是我所愿。”话音落下时,许商延下意识瞧了一眼云玳的神色,见她并无异样后,又?继续道:“家中催的紧,我不想屈居于小小县令,但许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若想青云直上,便只?有科考这一条路。”

  “我若不成亲,我哥便不会?再?让我继续科考。”

  云玳点头,“所以你是为了仕途,才勉强娶我?”

  若是换做旁的女子,此时就算不是哭哭啼啼,也会?面露绝望,可无论?是哪一种,许商延都不曾在云玳脸上看见。

  这与他回来?前,黎家父兄告诉他的不同,也与他印象中脆弱如纸的女子不同。

  “是。”

  云玳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后又?问:“那夫君是因为厌弃我,今日才丢下我一个人的?”

  许商延面色僵硬一瞬,下意识道:“没有,是黎家父兄说我成亲没个热闹怎么行,便让我去黎家用膳饮酒了。”

  原是如此。

  “可是夫君并未告诉我。”她声音一贯轻柔,说出来?的话又?带了丝不动?声色的委屈。

  许商延想也未想的便问:“你寻我了?”

  红烛的暖光映在云玳未施粉黛的小脸上,她眸色认真,黑白分明的瞳仁好似要望进人的心底去,“寻了,可我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见着你。”

  “夫君,下回你若有事,可能提前与我说一说?”云玳抿唇道:“我会?担心。”

  云玳见许商延迟迟不语,将早就在心中打好的腹稿一一吐露,“我晓得这门婚事急促了些,你我二人又?算不得了解,但既是夫妻,总归是要好好过?日子不是,我会?做好一个妻子该做之事,希望夫君亦然。”

  许商延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她,“可是我不喜欢你,如何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他好似不知道这番话对一个已经嫁给他的女子而言有多?过?分,也或许是知道,只?是他不在意罢了。

  好在,云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心,所以这番话伤不到她,只?会?让她觉着,许商延此人,惯以有话直说,总会?言语重伤旁人。

  “那夫君觉得该如何?”

  “嗯……就像平日那般相处就是。”

  云玳了然:“意思是不同房,在外也如朋友般相处?”

  许商延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可从云玳嘴里说出来?,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于是一时之间并未开口。

  他如何想的云玳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当真应了许商延的要求,她最后要么落到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地步,要么许商延遇着自己喜欢的女子,为了腾位置,而给她休书一封。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云玳想要的。

  从前的邻里总是告诉她,日子是过?出来?的,日久便会?生情?,哪怕不是情?爱,也会?有情?分在。

  “我晓得你无意成亲,可成亲不是两人的事,在家里时我们二人可如朋友一般,但是在外,便是为了谢家与许家的脸面,也得做做样子。 ”

  她循循善诱,以退为进,许商延果真不再?反驳,“那就依你所说。”

  云玳扬起嘴角,“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随即便要披着外衫离开。

  许商延下意识问:“你去哪儿?”

  “隔壁还有间屋子,夫君不是说了在家如朋友?男女授受不亲,我只?能与夫君分房睡,还是说……”

  “不用。”许商延连忙打断,“我去隔壁睡就是。”

  云玳望着他利落起身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落下,躺在床榻后,她无神的望着头顶的纱帐,叹了一声,总该要再?想些法子才是。

  夜里并不寂静,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后山的长亭中,东南尽责禀报着关?于今日之事,谢今澜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从始至终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像是对他所说的事并不关?心。

  “属下还听说,姑娘回了新?房后,许小公子去了黎家,欢声笑语到前不久才回,大婚当日将女子丢在新?房,自个儿去寻欢作乐,想来?姑娘受了不少委屈,此时恐怕正?难过?呢。”

  东南觑了一眼谢今澜,见他总算有了反应,可这反应与东南所想不同。

  “你没有正?事可做?”

  “……”

  “世子,姑娘那边,需不需要属下……”

  谢今澜落笔,将黄纸拿起来?对着月光看了看,“她既想着与我划分界限,便要有承担苦果的准备,待她受不住了前来?寻你,你再?做打算也不迟。”

  东南听出来?了,世子还在生姑娘的气?。

  可令他不明白的是,世子从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因着旁人一句话而左右情?绪,为何到了姑娘这儿,便什么都不一样了呢。

  不过?依照世子对姑娘的上心,若不是当真被气?狠了,也不会?做出任由她被旁人欺负,还不管不顾的事来?。

  明白了,只?要姑娘愿意来?服个软,世子心中的气?应当就会?消了。

第51章

  东南想的很好, 甚至次日一早就准备去寻云玳,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对世子低个头,认个错。

  可他去晚了, 等他到宅院的时候,邻里告诉他, 云玳与许商延去了黎家拜访。

  兜兜转转,他只能再去一趟黎府。

  可等他好不容易到了黎家时,瞧他看见了什么。

  屋檐下?,黎秋宜正握着云玳的手, 二人正欢愉的说着什么, 而站在?云玳身侧的男子清瘦高挑, 五官端正,眉宇之间虽然有些不耐,可目光却总是时不时落到云玳身上?, 低声说着什么。

  云玳错愕片刻, 抬手自然而然的捏了一下?许商延的胳膊,不痛不痒, 却亲昵异常。

  不但许商延怔住了,就连东南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姑娘瞧着哪有半点受委屈的样子, 分明夫妻和睦,蜜里调油。

  原先他打定的主意忽然便?犹豫起来。

  云玳与黎秋宜告了别,正要和许商延上?马车时,他忽然拉住她?,不悦低问:“你方才做什么?为何要掐我?”

  “许公?子方才没瞧见嫂嫂的神情吗?如今你我二人在?她?眼里恩爱有加,这些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

  许商延被她?话中的许公?子三字刺到, 先前她?一直都唤他夫君,可从昨夜商谈后, 只有二人在?时,她?对他当真如朋友那般,连夫君也不唤了,一路上?都在?许公?子许公?子的叫他。

  他抿着唇不说话,像是陷入自个儿?紊乱纠缠的思绪中。

  “云姑娘。”

  云玳正要上?马车,突然听见声音,下?意识与许商延一起朝着来人瞧去。

  她?愣了愣,随即欢声笑道:“东南!”

  许商延与她?离的极近,是以她?忽然扬起的唇,眼底弥漫的细碎笑意都被他瞧在?了眼里。

  亲疏远近,当下?立见。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法?”东南眼中也含着点点笑意。

  云玳回头看向许商延,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夫君……”

  这一瞬,许商延心底有一种极强的割裂感,面?上?瞧着她?似乎与他更为亲近,实则不过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