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薄情 第53章

作者:相吾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是他轻亵她的?证据。

  当有着与他们二人?相似的?孩子走出他们的?屋子时,有谁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李化吉又要怎么说服自己,他们是清白的??

  李逢祥又如何?李鲲、王之玄又如何?

  与李化吉有了孩子的?,只有他而?已。

  那?些野蛮的?进攻性在他脸上退去,眉骨眼尾的?线条不再锋利,反而?变得柔和无比。

  他眉弯簇簇,竟然笑了起来:“差点忘记你已经在了,不要怪爹爹。”

  他在和李化吉肚子里的?孩子讲话。

  几个月大的?婴孩尚且听不懂大人?说话,又何况是当下还在李化吉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他话说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密,就好像他已经做好了为人?父亲的?准备。

  可?是谢狁这样感情淡薄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做父亲,又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父亲?

  李化吉很想说点什么,可?是现在她不敢再随意惹怒谢狁了,谢狁就是个疯子。

  她由着谢狁将?她抱起来,让他亲手替她穿好、由他解开扯落的?衣服,忍受着在这个过程中,他情不自禁落在她身?上的?吻。

  谢狁想了想,道?:“我请个大夫来给?你把脉,看看孩子还好不好?”

  李化吉没说话。

  她不知道?还能和这样的?谢狁说什么。

第58章

  马车在坊市绕了一圈, 终于回到了客栈。

  谢炎放下步梯,谢狁手掌着李化吉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一步步扶了下去, 月白?的?襦裙及地, 掩住了李化吉的软缎鞋, 谢狁怕她走路绊倒,甚至帮她提起了裙边。

  他从前哪有这般细心的?时?候, 多是他大步地在前走着,李化吉提着裙边在后迈着小碎步,急促地赶着。

  谢狁总是忙的?,有无数的公务要处置,也?有无数的?人要去见,自然不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窄窄的后院, 和不重?要的?女郎身上。

  李化吉自知如此, 故而也?从不敢出声祈求谢狁放慢脚步, 只能?自己迈着不适应的?步伐, 去将就他。

  李化吉受了这些委屈,因而见了谢狁当下这样, 总免不了起身鸡皮疙瘩。

  可?她推不开谢狁的?手, 只能?被他牢牢地牵着, 并肩走进了客栈。

  李化吉道:“李鲲呢?你答应了我要放他的?。”

  谢狁此时?听到李化吉提起李鲲的?名字已经不会再生?气了, 他吩咐谢灵:“去请个大夫来。”又对?谢炎道, “把李鲲带来。”

  有条不紊地吩咐完, 谢狁就让李化吉坐下。

  客堂里没有单座的?圈椅, 只有长条的?板凳, 李化吉一坐下,谢狁就挨了过来, 紧紧与她靠着,道:“厨房里还?有早食,叫人端上来给你吃。”

  踹开厨房门进去时?,谢狁虽含着怒气,却也?瞧得?分明,李化吉吃的?只是块胡饼而已,又干又硬,看着就知道难以下咽。

  谢狁心想,这必然是李化吉想杀死?他们的?孩子,故而食不下咽,才会随便吃一张胡饼用?来充饥。

  至于李化吉要堕胎的?动机,谢狁也?没有再去问,他们在马车上吵得?已经够多了,谢狁也?不想再和李化吉去计较清楚,有些事,能?翻篇的?还?是尽快让它翻篇为好,一五一十问得?太?过清楚,对?谁都没有好处。

  很快,碧荷就从厨房里端上了热乎的?早食,年糕泡饭、小笼包、小馄饨等等,琳琅满目放了一桌,都是李化吉平素吃惯的?。

  李化吉却没有心思?回忆乡味,只是看着碧荷,期额群:吧衣肆巴幺六救6伞整.理更多汁.源从她的?精气神和赤.裸在外的?肌肤上判断她并未受难,松了口气。

  李化吉不可?能?不出逃,所以注定要对?不住碧荷,她心底难免有愧。

  谢狁察觉到她的?神色,将一碗咸香的?豆浆推到她面前,道:“知道你回来还?是要碧荷伺候,给你梳漂亮的?发髻,我怎么可?能?罚她?”

  李化吉笑容微收。

  是了,她差点忘了,谢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做事不力的?奴婢?他肯放过碧荷,不过是因为笃定李化吉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罢了。

  碧荷拿着托盘退下时?,沉重?的?步伐声交叠着她的?脚步声响起,李化吉闻声看去,就见衣衫被长鞭抽得?褴褛的?李鲲,拖着一身的?伤缓缓出现在眼前。

  李化吉彻底僵住了。

  她才要起身,肩头就按下了只手,谢狁在旁道:“我与李兄有些误会,倒是委屈李兄了,我已经命人请了大夫给李兄救治,又准备了百两黄金奉上,给李兄赔礼道歉。”

  李鲲并不在意:“大司马客气,官与民斗,民不敢反驳。”

  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李化吉身上,她鬓发散乱,狠哭过一场,眼皮略肿,眼尾通红,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凄楚与可?怜。

  而搭在她的?肩头的?是一双不容忽视的?修长的?、属于男人的?手。

  李鲲只看了眼,就如水滴入油锅,整颗心被刺激得?劈里啪啦作响。

  谢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笑道:“有件喜事还?没有告诉李兄。”

  李化吉道:“谢狁。”

  谢狁恍若未闻:“化吉已经怀上我的?骨肉了。”

  李化吉闭上眼,不敢看李鲲。

  李鲲错愕住了,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终究变得?死?寂。

  李鲲不在意李化吉嫁过人,可?是他同样认为,当一个女郎怀上了某位郎君的?孩子,她就会被一辈子困在母亲的?身份里,再也?无法得?到自由。

  现在,李化吉彻彻底底是谢狁的?了。

  李鲲心如绞痛。

  谢狁欣赏了会儿?李鲲的?神色,但很快想起李鲲这样备受打击,不过是因为他觊觎着李化吉,自己的?妻子,于是谢狁很快又不高兴起来,他不悦地看着李鲲,道:“李兄今年贵庚?”

  李鲲道:“二十。”

  二十?

  李化吉今年也?不过十九,当真是般配的?年纪。

  不像他,已经三十一了,足足比李化吉大了十二岁,是已经可?以让李化吉叫叔叔的?年纪了。

  这么一想,谢狁更不舒服了。

  他道:“二十,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有看得?上你的?姑娘?”

  李化吉已经隐隐听出了谢狁的?不对?劲,怀疑他要继续发疯,便忙道:“谢狁,你放了阿鲲就是,东问西问,问什么?”

  谢狁听出了李化吉的?维护之意,心头那种酸涩感越发重?了,他转过脸,略带斥意道:“李兄这般关照你,你怎可?不关心李兄的?婚姻大事?他出身贫寒,身无长物,若没有我们的?帮衬,怎么娶得?了好人家的?姑娘?”

  又转过脸,对?李鲲道:“我虽痴长你几岁,可?妇唱夫随,便也?随着化吉叫你一声兄长,你介意吗?李兄。”

  排辈分里,确实有男方跟着女方的?辈分唤她家亲戚的?规矩,谢狁一口一个李兄唤完才多此一举地补救般问李鲲这话?,并不是他有多知礼数,而是纯粹为了膈应李鲲。

  李鲲微笑:“我介意又如何?难道大司马便不唤我了吗?至于婚嫁一事,倒也?不劳烦大司马费心了,我已有了喜欢的?女郎。”

  他不明说?,可?只一眼,就能?让谢狁知道他说?的?是谁。

  谢狁暗想这槐山村产的?都是硬骨头不成?李化吉敢与他对?着干便罢了,就连这不知好歹的?李鲲竟然也?敢如此挑衅他 。

  可?他转念一想就想到,李化吉与李鲲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两家又差点定亲,可?见平素关系极好。

  恰巧李鲲又长了李化吉一岁,没准李化吉成长之中当真受足了李鲲的?影响。

  谢狁便不自觉长眉压目,气涌上头,从心头犯开的?酸泡却不住下潜,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谢狁咬牙切齿:“李兄有喜欢的?女郎固然欢喜,可?也?要想想看究竟配不配,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倒是可?笑了。”

  李化吉再听不下去,她已经见识过谢狁发起疯来得?模样,不能?不提防着,唯恐谢狁当着乱点鸳鸯,随便找个女郎就逼李鲲娶了,这反而害了李鲲,便道:“我累了,要上楼去。”

  她斜睨着谢狁:“你陪不陪我?”

  李鲲猛地看向?李化吉。

  谢狁也?略带诧异地望向?李化吉,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就沉了下来,阴郁地盯着她。

  李化吉略有些不自在,她前后态度转变过快,依着谢狁的?聪慧,不难猜出其中缘由,可?是她赌的?就是哪怕他猜出来了,还?是不得?不跟着她上楼。

  于是李化吉咬咬牙,狠下心去,道:“你既不陪我,我便独自上楼去。”

  她作势要推开谢狁,手才刚打过去,就被谢狁反握住了手腕。

  他低着头,微微磨牙,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仍旧道:“你要休息,为夫自然要陪着。”

  在李鲲紧缩的?瞳孔中,谢狁扶着李化吉起来。

  这叫谢狁心里略微舒坦了些。

  李化吉讨厌他,却肯为了李鲲暂且给他好颜色,与他亲近,这叫谢狁疯狂地吃味、嫉妒李鲲,可?是后来李鲲那备受打击的?目光让谢狁回过神来。

  难道李化吉为了旁人屈从于他的?次数还?算少吗?在她心里,他不如的?人实在太?多,他若都要计较过来,迟早把自己气死?,让李化吉欢欢喜喜地做寡妇。

  既如此,他何必再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只要李化吉肯亲近他就好了。

  至少,李鲲已经输了个彻底。

  谢狁心情悠然转晴,打算给李化吉一个极大的?甜头,哄她开心。只有如此,李化吉才肯继续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他站在那儿?,吩咐谢家奴:“将李兄好生?送回,赠百金让他安心养伤,再将他谋生?的?观涛楼买下送他。”

  谢狁说?着,含笑的?眼眸望向?李鲲。

  他本就生?得?俊秀,若是肯和颜悦色待人时?,那副好皮囊还?是极容易做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假象,替他蒙骗人。

  谢狁向?来知道,因此他故意这样看着李鲲,就是要李鲲往后再胆敢想起李化吉时?,就要记起他这春风得?意抱得?美人归的?模样。

  而矗立在舜江旁的?观涛楼,将会与谢狁一起,成为李鲲永生?难以忘怀的?疼痛,时?刻提醒他的?无能?,以及眼睁睁看着青梅被让人咬衔在怀的?痛苦。

  谢狁吩咐完,转身提步上楼,李化吉正站在那儿?吃惊地看着谢狁。

  在她看来,依着谢狁的?脾气,能?轻易地放李鲲走,不为难他,已经是难得?。她是万万没想到谢狁竟然还?会买下观涛楼送给李鲲。

  李化吉知道谢狁向?来是大方的?人,却不知原来他可?以大度成这样。

  李化吉若有所思?地望着谢狁。

  谢狁满脸无辜:“怎么了?”

  李化吉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口,只是说?出了另一件事:“谢狁,你近日的?神色比从前鲜活了许多,在你脸上终于可?以不再只有‘冷’与‘讽’二色。”

  谢狁心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先逃后杀,刺激得?我吐血连连,心口伤至今未愈,仍时?而绞痛不已,如此多的?刺激下。恐怕就连木胎都要被你强行点化成多情种。

  可?是谢狁不想说?,一说?就像他还?计较着,要和李化吉翻旧账。可?他翻旧账是翻不过李化吉的?,毕竟李化吉是真的?想杀他,而他只是想让李化吉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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