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药
是啊, 有个弟弟,正坐在龙椅上呢。
扶薇从未想过要带宿清焉回京城。她这?样的人, 身边不该有软肋。此番江南之旅放纵一场罢了, 怎能?将?宿清焉带回去,成为靶子。
“想……四处走?走?。”扶薇说?。
“比如?”宿清焉询问。
扶薇凑到宿清焉面前,望着?他的眼睛,低语:“只要和宿郎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去哪里都开?心。”
宿清焉神情略微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扶薇弯唇, 伸手轻捏了下他的耳朵尖。
宿清焉抬手捉下她乱捏的手,道:“该起了。再不起,又要天黑了。”
扶薇长叹了一口, 拉长了音:“郎君还是那么喜欢等天黑。”
宿清焉微怔,顿时想起两个人刚成婚时的夜夜……他克制地不愿多想, 起身下榻。
宿清焉拉开?房门,隔壁的蘸碧听见响动,立刻和灵沼一块进来伺候扶薇神奇。
灵沼眨巴着?一双明亮的杏眼打量着?扶薇,忍俊不禁地抿嘴。
扶薇瞥向?她,问:“你?笑什么呢?”
“主子笑,我当然就笑喽!”灵沼甜声。
扶薇后知后觉地望向?梳妆台上的雕花铜镜,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直挂着?柔柔的浅笑。
她又轻笑一声,继续放纵了自己的喜怒形于色。
宿清焉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扶薇一时贪嘴,吃得多了些。吃过东西,她在屋内渡着?步子消食。
方寸大小的屋内,走?了两个来回便觉得无聊,扶薇就会坐在宿清焉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靠他一会儿。
几次之后,扶薇再一次坐进宿清焉的怀里时,宿清焉含笑温声:“出去走?走?吧。这?屋子里哪够你?走?。”
“不要。”扶薇摇头,将?她将?靠着?宿清焉的肩,倦声,“我那夫君最是规矩,若是到了外面,定?然不准我抱他。”
说?着?,她勾着?宿清焉脖子的手更紧了紧。
宿清焉垂眼望着?怀里的扶薇。宿清焉自诩是君子,可?是这?样的美人坐在怀里,原来书中所?言坐怀不乱是那般艰难。
许久没听见宿清焉的声音,扶薇疑惑地抬眸,对上宿清焉清朗的目光。
扶薇偎着?他,在他怀里莞尔。“清焉是不是想亲我了?”
扶薇以为宿清焉又要唉声叹气或是别?开?目光,却?不想宿清焉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点了下头。
扶薇轻嗯,道:“我也是。”
她搭在宿清焉肩上的手微用力撑了下,欠身凑过去,主动将?吻落在宿清焉的唇上。
她想念宿清焉的亲吻,喜欢被?他细吻。他细密的吻若春霖落,淋得她心中摇曳。被?宿清焉轻柔吻着?,于扶薇而言,是一种柔软的享受。
可?是扶薇又忍不住只是被?动地承吻。她主动去亲宿清焉,甚至咬他。缠湿的吻,含着?她的占有。
宿清焉搭在扶薇后腰拥着?她的手,不知不觉中收紧。他修长的指轻捻过扶薇的后腰,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搭放在她的后腰之处。掌中空空的感觉,让宿清焉心里的贪更重。
他的长指鬼使神差地沿着?扶薇纤细的腰身,滑到她的腰前,指腹勾进她的衣带中。
宿清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手僵在那里,吻也停住。
扶薇拉着?他的手,用他修长的指穿进她的衣带,一勾一扯。衣带散落,她衣衫前襟没了束缚,立刻松松垮垮。
宿清焉慢慢低下头,两个人的吻暂休,额头相抵。他望着?扶薇乱了的衣衫。不是夏日时穿得单薄,她的外衫衣襟散开?,立刻雪色的中衣却?仍旧裹得严实。
宿清焉陷入了挣扎。理智与贪欲混乱地塞满他的思绪。
扶薇却?先?一步扯开?了宿清焉的衣襟,外衣还有里衣。她的手沿着?宿清焉的胸膛缓缓抚去。他总是衣衫工整,扶薇便尤其喜欢他衣冠不整的样子。
想着?,她伸手拽下了宿清焉的玉簪,冠歪发乱。
散落下来的青丝擦过宿清焉的脸侧,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他再抬起眼,终是伸手解开?了扶薇中衣的衣带。那如雪一样裹在扶薇婀娜身子上的中衣,亦松垮散开?,露出里面黑色描着?云纹的小衣。
宿清焉抿了下唇,将?目光暂时移开?。
扶薇抬了抬身,坐得更高些,而后捧着?宿清焉的后颈,将?他埋在到她身前。
她感觉到宿清焉身体的紧绷,她低语如蛊:“咬开?。”
宿清焉闭上眼睛,眼前一片灰暗,鼻息之间却?全?是她身上的香味儿。
外衣和中衣仍挂在扶薇的肩臂,黑色的小衣,却?滑过宿清焉的腿,飘飘然落在地上。
扶薇有心想知道,宿清焉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让她服避子汤,所?以有意撩拨。
可?她没有想到,他立在失控的边缘,终还是自控。
扶薇在他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衣裳从雪肩滑落。她弯着?眼睛问:“泉玉镇这?样的小地方会有卖吗?”
宿清焉立刻将?她从肩头滑落下去的衣衫拉起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扶薇戳了戳他的胸口。
宿清焉拿开?扶薇的手,慢条斯理地拢着?衣襟。仍是不说?话。他现在不敢开?口,因为他知道他若这?时开?口,声线一定?是狼狈的颤。
至于扶薇说?的东西……
宿清焉有些犯难。他不知道泉玉镇有没有卖鱼泡,更不知道应该问谁。打听哪里有卖这?东西,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原先?在南源城的时候,他亦是先?认识那家?铺子的店家?,后知他卖这?个。
下午,宿清焉出去了一趟。
扶薇没问他出去做什么,自己坐在窗前,望向?窗外的景色。这?里不是绘云楼,窗外并没有多好的景色,只剩一片秋日萧瑟。
“主子,”花影从外面快步进来,“宫里来的信。”
扶薇将?信拆开?,展开?信笺。
段斐先?问她安好,再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他已经纳了四妃,只是皇后人选十分重要还要等扶薇回去再商议。
信的最后,段斐回忆了几段曾经姐弟二人过年的情景,盼着?她今年除夕,万要归去。
扶薇看完信,视线落在信上那句——“年年岁岁皆相守,今朝新岁万盼阿姐归。”
扶薇再抬眸望向?窗外的秋景,恍然她离开?京城已经这?样久了。
·
宫中。
娴妃端着?亲手熬好的药膳粥,守在殿门外。她立在寒风中安静等待,冷风吹得裘衣时不时擦过她的脸颊。
就在她快冻僵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快步从殿内出来,给她引路,请她进去。
段斐坐在书案后。他刚刚批阅了大量奏折,此时有些乏累,倚靠着?椅背合着?眼养神。
“陛下,臣妾给您熬了药膳粥。近日来天寒亦冻,陛下要多注意休息。”娴妃温婉说?着?话,将?药膳粥从食盒里取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她用手心摸了摸碗壁,心想还好没有凉透。
娴妃知道每次求见陛下,未必能?及时见到他,所?以过来的时候,用了很厚很厚的棉罩子,将?本就保温效果不错的食盒裹在其中。
段斐睁开?眼,盯着?娴妃垂眸忙碌的侧脸。
感觉到他的目光,娴妃抬起眼睛,对段斐柔柔一笑。
段斐却?收回了目光。他为了让阿姐安心,同一日封了四妃。这?个娴妃最早侍寝,也是伴在段斐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
无他,只因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像扶薇。
像……以前的扶薇。还没有执政时说?话温温柔柔的阿姐。
娴妃悄悄打量了一下陛下的神色,隐约觉察出陛下心情不好。她很懂分寸地柔声:“东西送来了,陛下要及时吃哦。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臣妾告退。”
她屈了屈膝福了一礼,转身欲走?。
“过来。”段斐声音冷冰冰。
娴妃茫然不解,仍是缓步朝他走?过去,立在段斐身侧,疑惑又微惧地望着?他。
段斐不想看她的脸,冷声:“转过去。”
娴妃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忐忑地慢慢转过身。段斐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宽大的手掌压着?她的腰,将?她趴在书案上。
“陛下!”娴妃惊恐地叫了一声。
段斐掀开?她的裙子,又生硬地撕下她裙中裤。娴妃骇得心惊肉跳。可?是身后的人是九五之尊的天子,纵使全?身发抖,她也不敢推却?,唯有紧紧咬唇忍受。
“说?话!”段斐冷声命令。
娴妃泪眼婆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话!”段斐抓住她的头发,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再一次命令。
娴妃打了个寒颤,她抖着?声音开?口:“陛下……我、我……”
疼痛和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段斐心中烦闷,拿过案头的一本奏折扔到娴妃的脸旁,下令:“读!”
娴妃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却?不敢哭出声,她颤着?手打开?奏折,拼命压着?哭腔开?始读。
读到后来,她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那些文字早就在她哭花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段斐听着?娴妃的声音,想起扶薇。
他与阿姐,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阿姐总是牵着?他、陪着?他。他体弱多病,阿姐日夜守在他身边。
阿姐对他那么好,独一无二的好。
后来两个人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家?人故去,孤苦伶仃地走?进宫门。
阿姐抱着?他,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一定?会保他平安。
阿姐说?:不怕,阿姐会一直护着?你?的。
那么难的路,他们并肩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日。他眼睁睁看着?温柔的阿姐变得越来越锋芒,成为万人敬仰的长公主。
可?不管阿姐在朝堂之上如何叱咤,回到殿内,阿姐仍是对他笑。
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对他一个人好!
段斐怒极,将?瘫在书案上的娴妃推到一旁。
他曾拥有这?世间最好的女子相伴,如何再爱上别?人?
可?是阿姐与他置气,不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