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孽娶了我 第47章

作者:锁黛 标签: 古代言情

第57章 掉崖问题

  嘴唇动了半晌, 终于憋出了几句。

  “未曾觉得不好,只是不太习惯你对我这般好。”

  “我……不想让你白白费心,不值得, ……也给不了你什么?。”

  他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 一点?一点?剖开?自己?的?心绪,可又十?分怕自己?说错了,总是?踌躇不敢再进一步。

  几句话说的?没毛病, 只是?叫杨灵籁夸地有些心里没底, 原本故意戏弄的?动作都不禁停了,怎的?突然就这般会说好话了。

  她双眸微抬, 仔仔细细地将人扫了一圈,确实还?是?吕献之, 就是?今日生了场病,看着不如往日那般生人勿近,反倒是?有些乖?

  气氛沉闷了太久, 见他有些怀疑地想给自己?找辩,她抿嘴笑了笑, 大大咧咧, “郎君, 你今日可是?与众不同,若是?日后也能保持这般,列祖列宗可是?冒了青烟,生了张利嘴, 谁还?害怕办不成事。”

  “当然, 略加稍稍多一点?盛气凌人最好, 你这模样也太乖巧了些,旁人见了是?当好欺负, 岂非要吃亏。”

  说是?一点?,可手指比的?却不少。

  吕献之被突如其来?正经的?人,整的?有些反应不及,为何刚刚还?在步步逼近,如今就是?笑意吟吟。

  “你为何……不生气?”

  “气什么??”

  杨灵籁捏了捏不通气的?鼻子,歪头?问。

  “就…就…你病了。”

  “啊,……你说这个啊。”她眼?神转了一圈,才笑嘻嘻地答,“三娘为何要气,郎君病了,三娘夜以继日的?看顾,染了风寒而已,不过自愿,自愿而已。”

  反正气都已经发过了,还?把人给惹哭了,如今不曾后悔,也该算作变相自愿的?。

  “郎君也不必太过心中挂念,至于?你说给不得我什么?,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的?,所以你不必自卑!”

  “这大事上,你确实是?怂了点?,但小事上甚好,甚好。”

  说着说着,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吕献之:好像并没有多少安慰……

  或许是?人展露的?几分脆弱,叫杨灵籁起了些兴致说话,她将人摁到榻上,卷了被子将他身上、腿上都盖的?严严实实,又麻溜地去桌上端了茶壶和茶盏,茶盏一个给自己?,一个塞给吕献之。

  从没在榻上饮水吃食的?人觉得杯盏极其烫手,从心里到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安和抗拒。

  可杨灵籁将自己?同样团成一团,坐在他一旁,茶壶倒了一杯就往嘴里送,倒显得他越发矫情。

  又不期然想起她说他像女子一样,该是?觉得他比寻常男子矫揉造作,不敢做这不敢做那,虽说却是?如此,可任是?他听?了也觉得心头?一梗,做不到随波逐流继续这般下去。

  垂首盯着手中捧着的?茶盏,因着心思杂乱,茶汤泛着橙黄,上面寥寥飘着几点?干桂花,红黄交接。

  心思一拧,喝了一口,浑浊却是?滋味浓烈。

  很像倒茶的?人,表面看矛盾,真正相处来?就是?各中滋味难言,既不是?循规蹈矩的?迂腐书香世家女,也不完全是?性情暴躁只顾自我玩乐的?皇室之辈。

  一侧的?杨灵籁见他喝个茶都能皱出几根抬头?纹来?,愈发觉得奇妙,“郎君,你怎么?就活得这般苦,这茶是?雪青妹妹那送来?了,值不知多少银两,是?比那些寡淡无味的?东西多了点?甜辛,你喝这一口都是?银子,怎得便不能享受欢悦些。”

  见他用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看她,杨灵籁嫌弃地转头?。

  “罢了,难以强求,难以强求。”

  吕献之见她不再说了,只好垂头?自己?思量,到底何为欢悦,又为何欢悦,如何欢悦。

  只是?越想来?,越觉得惊恐,他好像是?…不知如何笑了。

  杨灵籁见人发愣,手肘戳了戳他,见他抬头?,脑袋歪过来?说话,“郎君,若是?我问你一句,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为何要说假话?”

  好像是?从头?到尾将这句话在心里嚼了不知多少遍,没觉得有何不对,才慢吞吞地回答。

  “不是?…,你就从来?不曾哄骗过旁人?”

  “那你,要是?就不想说真话如何?”

  这一次答案给的?很快,“可以不说。”

  好的?,吕献之就是?吕献之。

  “今日我与母亲在祖母那争辩,你也瞧见了,做为二房的?嫡亲少爷,母亲的?嫡亲儿子,杨三娘唯一的?郎君,我在这诚挚地问你,日后三娘、父亲、母亲,一同被吊到了崖边,凶匪只放一个人,你……救谁?”

  “为何只放一人,若是?求财便以全部积蓄相换,不够去借便是?,若是?求命,该是?谁死,便是?谁担那份因果,不应牵连旁人。”

  他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个问题在他那根本不成立。

  杨灵籁原本还?上扬稍稍期冀的?嘴角瘪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若我害了旁人被报复,亦或者是?那人就是?瞧我不顺眼?,你就是?想让我去死对不对?”

  如此一说,吕献之原本还?信誓旦旦地心思萎靡了一半,明明他从前无数次都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是?一人担一人责,能救便救,不可救便以无辜来?判,依次轮之,谁最不该死便先救谁,都该死那就谁都不救。

  可对着那双眼?,他的?话说不出来?了。

  “呵~,男人!”

  杨灵籁愤愤不平,简直是?无情无义?,猪狗不如。

  本来?是?想舔着脸分个前后主次,瞧瞧自己?这点?小恩小惠,能否稍稍软化一下这位又傻又冷的?人,没想到自取其辱了。

  人家谁也不救,要做黑脸包公!

  断案呢!

  “我……”

  “起开?!”

  “之前所言有又错漏之处……”

  见她满眼?不信,执意翻着白眼?瞧他,吕献之第一次觉得脑壳发晕发疼,语无伦次地解释。

  “并非会弃你于?不顾。”

  杨灵籁哼哼唧唧了许久,嗓子累了才停,也没再逼着人说什么?不选父母却选她的?话,她还?没那么?脸大,生养之恩和一个坑蒙拐骗自己?的?娘子,孰轻孰重,也太分明了些。

  “郎君,坐回去罢。”

  “三娘就是?想跟郎君道个谢,昨日在母亲那帮三娘说了话,并未一味的?遵守孝道,一叶障目,虽是?受了些难,好歹也过来?了。”

  “我……没做什么?。”

  “我说,是?你帮了,那就是?你帮了,怎得这般多嘴!”杨灵籁不耐。

  “……好,是?我帮了。”吕献之看人脸色,默默认下。

第58章 脸皮厚

  跟人斗了?会儿嘴, 盈月便将方荔请来了,毫无例外,确诊风寒。

  “方医士, 你行走在外, 同是为二房办事,不知可否透露,母亲那边如何?”

  静鹿园那边嘴塞的严实, 到这会儿还?没消息传来, 想必是冯氏有心不叫旁人知晓。

  方荔似是没听到这一问,手上依旧忙着理自己的宝贝药箱, 顺带讲了?医嘱,不外乎是少贪凉, 多饮热水,按时?熬药吃药,临到头还?添了?句, “忌怒忌燥。”

  四?个字狠狠戳中了?杨灵籁潜藏的记忆,嘴角轻扯了?一下, 嗤笑出声, “方医士原这般看重我?这张脸, 既是次次都要警醒一次,若不往后便日日来我?这项脊轩请平安脉,也是叫我?安心,否则夜夜梦魇自己成?了?半老徐娘, 实在心有余悸。”

  眼神已然是斜看到天上去, 叫方荔心中一抖, 都是给人办事,她便是守在药方日日称药做苦力, 都比来这大?娘子一处强。

  同为女子,她已是觉着?自己性子离经叛道?,可这大?娘子比之?她更胜一筹,不冷不硬的给你挑个软石头,比背后小动作都心揪。

  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吕献之?,知晓他不爱多话?却秉守礼数,对?待自己大?娘子总归该更约束些。

  “夫人之?病,在心,不在医,纵使在下风雨不断来此,也不如想通来的一针见血。”

  “那可怎么好,偏偏近来染了?风寒,昨日睡时?就觉心思不宁,今日把方医士请来,只是见着?你,就心宽不少,自身病自身知,本?夫人便觉着?若是方医士在,有益于心。”

  杨灵籁捂着?胸口,原本?还?颐指气使的态度,如今反而成?了?诚心求医,叫方荔瞪圆了?眼,只是管去看吕献之?。

  见人如此对?吕献之?寄予厚望,她也没勉强,主动问了?一嘴。

  “郎君,三娘这病来的凶猛,昨日与你同睡时?,难眠异常,今日晨起分明亦是清醒却睁不开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病的重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局外人的吕献之?下颌线开始绷紧,朝她看了?一眼后,眉宇都皱了?起来。

  病重不重,肉眼可见,只是轻微,可未免会有引发急症的可能,她因他受病,又亲手照看,如今也只不过是想求一个心安罢了?。

  左右思量之?下,他开了?口。

  “还?请方医士,能暂劳累几在此日,……下月可去账房多领些银钱。”他本?是想直接以金子烦人留下,可间或想起如今他们?已然是仅有月例而月不敷出之?人,只能以空头许诺留人。

  方荔傻了?,这人到底方才?听没听全?,他的大?娘子哪里是需要医士,分明是想平白探听消息,未曾如愿以此相逼呢,他竟然还?在这一本?正经替人忧心忡忡。

  吕献之?确实没怎么听,一心沉浸在方才?自己气到了?人,只品了?这后面几句。

  方荔抬头就见一旁杨灵籁笑意盈盈,如同胜利凯旋的模样瞧她,顿时?心情如同嚼蜡,九公子娶了?这么一个心眼比针尖都微小之?人,读了?那般多圣贤书的脑子里,怕是日后得给搅成?浆糊,二人之?间,低人一等,低人一等啊。

  可再怎么恨朽木不雕,自己的小日子还?是得过,没了?法子,只能垂头认了?,合上药箱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

  “夫人那,是由张老医士所看,在下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脉案,确是有心疾,至于其他,一概不知了?。”

  杨灵籁脸上溢出几分笑意,“国公府人众,方医士尽心竭力,想来也是身心乏累,未曾多多休憩,三娘却偏偏还?要如此劳烦,实在歉意,日日都来,不如便改为月前一次,月中一次,月末一次,这来你我?二人都心里宽敞些。”

  “是,谢大?娘子谅解。”方荔咬牙认了?,背着?箱子就溜。

  杨灵籁略微侧头,见一旁的吕献之?满脸苦恼,便知对?方是懂了?,她散漫地眯了?眯眼,嘴里调笑。

  “郎君刚才?气了?三娘,如今三娘利用郎君,一报还?一报。”

  “再者,是郎君自己误入圈套,这也全?非三娘一己之?力。郎君总爱守那些迂腐规矩,从不揣度人心,想听的听不全?,不想听的全?当耳聋,可不就是只有被诓骗的下场。”

  又被教育了?一顿的吕献之?,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良久才?道?,“……你说的对?。”

  杨灵籁脑袋上挂起一个问号,被整无语了?,就这样?

  既不是恼怒被嫌弃,然后也不说要改,敷衍至极。

  “我?算明白了?,你是既不擅于谋算,也不忠厚老实,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吕献之?被说惯了?,没当回事,随口就认了?,总归都不会是什么好话?,叫人报复完了?,气消了?,也是功德一件。

  “吕献之?,你点什么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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