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当,携崽二嫁摄政王 第323章

作者:岁寒千秋 标签: 古代言情

  只见他眉心紧皱,双手握拳,额上的青筋似有似无地跳着。

  “王爷?”少青又喊了一声。

  江成璟这才开口:“杀了她。”

  “那老爷子那边?”

  “按本王说的去做。”江成璟翻身上马,“其余的不必插手。”

  少青应了一声,领命退下。

  江成璟如今是打算跟他这个老爹,好好地算一算账。

  这个老头子,一辈子自私自利,从未真心对待过谁,不管是原配夫人还是几个姨娘,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他享受被人高高捧起的感觉。

  自然也就害怕失去这一切。

  少顷,江成璟已经回府,此时江老爷子正在房里来回踱步,盘算着如何跟儿子开口,见江成璟猛地推门进来,吓了一跳。

  可又不敢显得太做贼心虚,于是平复了心情:“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我今日去见你姨娘了,牢里昏天黑地,她住不习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给想想办法,放了她吧。”

  “你不恨她?”

  看来他这老爹绿帽子戴得很欢快么。

  江老爷子心里更怕另一件事:“女人的事,你带回家里审问便是,闹到公堂上,不是叫外人看笑话?”

  江成璟撩起衣裳,坐下:“她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叫人把她给杀了。”

  “死了?!”

  “什么?”江老爷子心里一惊,好端端一个人,说杀就杀了?

  江成璟却淡淡地说道:“一壶鹤顶红灌嘴里,她抽抽两下就死了。”

  江老爷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她可跟你说什么了?”

  江成璟:“她说什么不要紧,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江成璟知道,自己这老爹是个老顽固,有些事不甩他脸上,他是不会认的。

  于是一针见血地问:“我哥怎么死的?”

  江老爷子脚步踉跄,差点瘫软在地,“自然是……淹死的。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你当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的吗?”江成璟起身,走到他面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明白了咱们好聚好散,说不明白……”

  他手一挥,房门大开,三郎和四姐儿都被人绑了压在地上。

  “说不明白,我让这两个蠢货去地下陪我哥!”

  三郎和四姐儿都是外强中干的草包,看江成璟动了真格,早就吓得没了魂。

  “爹,我们可没得罪二哥,他发了疯似的要我们的命啊!”

  “爹,快救救我们吧——”

  屋里一阵鬼哭狼嚎。

  见老爷子还心存侥幸,江成璟直接上去,手起刀落,剁了三郎的一根手指。

  “啊!”三郎血流如注,疼得满地打滚儿。

  “二哥!二哥,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你的亲弟弟妹妹啊!”四姐儿哭得嗓子都哑了。

  江成璟对这兄妹俩可没有什么同情,拎起四姐儿的手,摆在桌上,“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剁她两根指头。一……”

  江老爷子也急了,“二郎,你住手,别胡闹了行吗?”

  “二……”江成璟举刀。

  “二郎,你这是要把我活活逼死啊。”

  “三!”

  江成璟手中的刀飞速而下。

  “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江老爷子满头大汗,眼中充满了绝望。

  江成璟这才把刀扔了,叫人把兄妹俩拖下去。

  擦了擦手上落下的血渍,道:“爹,您请说吧。”

  这真是上辈子的冤孽,这辈子来讨债的冤家!

  江老爷子颤巍巍地开口,“你大哥他……当年确实不是失足落水的。”

  江成璟挑眉,示意他继续。

  江老爷子则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哥当时痴恋一个唱小生的戏子,整日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名声不要了,爹娘不要了,快要娶进门的媳妇也不要了……你说,我这个当爹的,能看着他犯傻吗?”

第403章 恶有恶报

  “胡说八道,我哥才识过人,品行端正,岂会被乱花迷了眼?”

  “是真的……”江老爷子满脸悔恨愁容:“虎毒不食子,若不是家族声望,你以为为父能狠了心,出此下策?”

  江成璟指着他,手略微颤抖:“你杀自己儿子,还有脸在我面前振振有词?现在连他死了,你还要诋毁。江自鹤,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天底下谁家父亲做成你这小人模样?”

  江老爷子也有自己一番歪理:“那戏子闹上门,扬言要把咱家折腾个天翻地覆。我不这么做,你哥的功名没了,你的前程也废了,难道要我这个当爹的,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俩前程尽毁吗?”

  “放屁!”江成璟怒火中烧:“谁惹得麻烦你找谁去。江自鹤,杀个戏子很难吗?你动我哥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江老爷子也爆发了:“可那时候咱们江家在宛平算个屁?连海家那种下贱门户都敢退咱们的亲?我一把年纪,半截入土的人了没什么,我能拿你们兄弟俩的前程去赌吗?”

  江老爷子这才说起当年的事——

  江大郎自幼听话懂事,三岁认字,五岁赋诗,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神童,更是被寄托了家族全部的希望。

  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按照父母的意愿,念书、中举、订婚……一切都从未越雷池半步,连他自己都以为,他这一生会这样安稳的走下去。

  直到那次进京赶考,路遇暴雪,他被困在半路,险些冻死,是一个过路的戏子救了他。

  戏子同样是进京卖艺,两人便结伴同行,也是在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间,江大郎发觉了自己不同于以往的一面。

  起初,他是拒绝的,是觉得羞耻的。

  可耐不住戏子的纠缠,两人竟这样遮遮掩掩地相处了下去。

  留恋梨园的靡靡之音,荒废学业,江大郎这荒唐之举很快就被家里发现。

  江老爷严令之下,江大郎仍与那戏子断不了关系。

  不得不出此下策——

  请戏班子入府唱堂会,那碗迷心散原本是要给戏子喝的,可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被江大郎服下。

  中了毒,他才疯疯癫癫跌入水中溺毙。

  江老爷子颓然地坐下,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滴下来,满脸悔恨:“我不知道会害了大郎,若知道是这个结果,说什么也不会……哎……”

  江大郎死后,戏子也疯了,被戏班子抛弃,整日沿街乞讨,过得如同猪狗。江家不敢再冒险,也就没有斩尽杀绝。

  江成璟鼻腔里冷哼一声,“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是你娶得好姨娘,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不惜冒险在送汤药的时候调了包,我大哥这才没命。”

  江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什么!那个贱人竟敢?”

  孟姨娘一向乖顺,说话都不大声,从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他也一直以为毒药被调换是意外,怎么会?

  “贱人我已经杀了,”江成璟抚掉袖上的尘土:“咬人的狗不叫。你若不笨,就回头想想,咱们家落得如此地步,谁是罪魁祸首。”

  江老爷子彻底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言罢,江成璟踱门而出。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的冷漠无情,每个人都像是棋盘上一颗冰冷的棋子,循规蹈矩又身不由己。

  门外,母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夕阳斜斜地洒在庭院里,显得她身影格外孤寂。

  她已经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眼眶中的泪水闪烁着晶莹,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笑。

  或许,这些年她早已为了此事流干了眼泪。

  她慢慢朝江成璟走来,每一步都像承载着千言万语。

  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脸,不住地点头:“好……好……”

  母亲手腕上一直带着珊瑚串,是大哥送她的生辰礼物,十几年过去了,她仍带着,可身边早已物是人非。

  她本就是与世无争的性格,却没想到,一味的隐忍换来的竟是这般因果。

  如今江成璟杀了孟小娘,也算是还了大郎一个公道。

  *

  四月初十,正是江大郎的忌日。

  坟前打理的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仿佛时间从未在这里留下痕迹。

  江成璟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字,上面刻着的大哥的名字,是这个家永远的痛。

  “大哥,收银子了。”他拿出纸钱,点燃香烛,无言地看着烟雾在微风中缭绕。

  母亲在一旁抹泪。

  大嫂蒋氏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在跳跃燃烧。

  海云舒拉着琮儿,“琮儿,去给你大伯磕头。”

  琮儿乖乖地来到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大伯请安心,琮儿会孝顺父母,照顾好祖母和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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