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赋 第35章

作者:闻银似梨 标签: 古代言情

  “我是你的,这玉玺自然也是你的。”南珵见她不收,直接将那玉玺从锦盒中拿起,放着姑娘手中,清晰道。

  “吃醉了?”陆绮凝疑惑道。

  南珵喜她深沉她知,喜欢她到拱手将贵重物什交给她,她惊讶裸露玉容面上。

  他和陆绮凝晚间用膳,虽吃了酒,但他很无比清醒,“桂花酒醉心不醉人,为夫没醉。”

  “那你说说为何给我。”陆绮凝问道。

  “心牵动身立行之,无法自拔焉。”南珵将陆绮凝的手一指一指合上,并紧紧握着这姑娘合上的手,不让其再将东西还给他。

  陆绮凝欲将自己手拽出,何料此人越攥越紧,甚至一度她觉着此人下一秒要将她手揉碎,“那我收着。”

  南珵这才将她手松开,陆绮凝好像有些理解这人为何在等她愿意收这话出口,她和南珵十分相似,话从口出,覆水难收,不会回头,是以言出必行。

  二人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那屋中炭火没一会儿就将南珵身上从天地席间捎带进来的寒凉打的烟消云散。

  像是莫名有团热云在陆绮凝和南珵中间打散,热意攀升,令陆绮凝不自觉的别过头,不看南珵。

  今夜当值婢女是闻晴,“你帮我喊闻晴来,将炭火提走一盆。”今晚屋内摆了足足三四盆炭火。

  她回头看南珵时,这人没动,暖橙的烛光加上外头赤红一冲云霄,将南珵美如冠玉的俊俏五官照的比往常多了柔软,眸中隐不住想亲人的心思。

  刚陆书予稍稍侧头,那侧脸颊脖着的霞红令他思绪飘然不止,这心情既难以言喻,又克制不住。

  “你想亲我?”陆绮凝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就心中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

  南珵已在极度克制他自己,却发现这种情绪压根克制不住,越克制越难克制,“想亲就可以吗?”

  “想亲就可以。”

  陆绮凝清脆干净的说完,南珵才将身子前倾往她脸前凑。

  那一汪热云早化成那江面淼渺粒子,无边无际不见踪迹。

  南珵一手揽着陆绮凝的腰际,一手抻在陆绮凝身侧锦被上,热意在二人身上攀升,恍惚间陆绮凝身子往后倾了一瞬,南珵便顺势跟过来,并松了锢着她腰际的手,她腰际失了重,向床上倒时,不自觉地去扯南珵手臂。

  南珵倾身而下,在陆书予头快磕到床里那梨木栏之前托住这姑娘后脑勺,陆绮凝头枕在南珵手臂上,她整个人像是被南珵抱在怀中,搂她这人轻呢笑道。

  “阿予想让我搂着直说就好。”南珵朝床栏看了眼,“磕一下挺疼的。”

  陆绮凝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压我往后倾,还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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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冬水初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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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珵趁这姑娘没注意,将人带着转到床头这边,他才腾出手再去揽这姑娘腰,“为夫不再失手了,我给你亲回来。”

  层层帷幔将二人隐得朦胧,漫天色彩斑斓,缀满朵朵繁花,江南城乃富饶之地,除夕夜到上元节,烟火不断。

  陆绮凝愣神一瞬:“嗯?你失手为何我亲你?”

  火球直引而上,簇簇五彩纷呈,正好照着南珵波光潋滟的眼眸,和怀中姑娘一点不懂的疑惑。

  南珵低笑一声,耐心解释道:“为夫失手在先。”他手却在陆绮凝耳后摩挲,随后声音一步步挪到这姑娘耳畔,温声软语,“我躺着不动,阿予亲我,与我而言何尝不失惩罚。”言罢,他便往引枕上一躺。

  陆绮凝耳畔灼热,这话听着好没道理,南珵也不急,将这姑娘贴在脸颊上的发丝给人慢悠悠地别在耳后。

  陆绮凝耳后没那么敏感,刚温手触碰她耳后赤热,带着原本她不该有的刺激,她是枕着南珵臂弯的,二人侧身相对着,她脑海乍白一瞬,不自觉地将头往南珵那边挪。

  南珵长臂将她一揽,她唇瓣上有了别样温润,这吻跟往常一样,陆绮凝主动,可一秒两秒过去,这吻就成了南珵在引导。

  没人教过陆绮凝该当如何,那惊鸿一瞥的册子上画的画她早忘一干二净了,南珵比她大上四岁,再者男子向来是无师自通的。

  这吻是陆绮凝第一次在床上亲南珵,往日里她亲时,几乎都是在外头人少之地,南珵也未有如此放肆。

  他的手去将陆绮凝握成拳头的手掰开,与人十指相扣,二人呼吸凌乱不堪,南珵没有丝毫餍足之意。

  屋内多余炭火还没被拎出去,陆绮凝身上热意频频,身子不受控地想脱离掌控,越想逃越被锢紧,她唇瓣被亲的七荤八素,脑海思绪不受控地去主导她,另只手主动攀南珵腰间腰绳,她只随手碰了两下,这腰绳自动脱落。

  南珵身子僵了一僵,这姑娘将他腰绳解了?他缓缓抬眼,陆书予长睫微颤,杏眸阖着,手随意的在他身上攀升,似都没察觉。

  别院外街道上打更农夫在花街巷巷口敲了一下锣鼓。

  南珵将这姑娘手制止,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等他约莫那敲锣农夫快走完一条街时,他在陆书予耳边厮磨。

  “生辰快乐,我的皇女殿下。”南珵转身下了床,直径去了净室。

  陆绮凝氤氲湿热的鸦羽缓缓睁开,笑竹前脚叮咛她的话,“这事多时是会脱离思海的,掌控不住,姑娘当心些。”她竟转头就知晓何意了。

  她怎么会去解南珵腰绳,还有南珵下床时给她盖好的锦被,也被她两脚给蹬开,她浑身上下热意都渗了汗出来,黏糊糊的。

  春景堂的净室里头还有扇门,通向烧水房,这个时间别院中没几个侍卫和婢女在,有也早早被陆绮凝遣回房歇着了,他便自己动手生火烧水。

  那干柴烈火没一会儿被点着,火焰蔓延至灶上大锅,也照明他眼尾嫣红,刚差一点他也被忍住,幸好最后他制止了。

  不过也因祸得福,他这烧火技术竟还能排上用场,给这姑娘烧洗澡水,皇家围场是会在围场中过夜的。

  这是他幼时学会的生存之道,万倾大厦,不过数月成为一捧黄土,史书上不少见,这世上只要有人,战场便会不断。

  或是将士战场,或是家中战场,喋喋不休永无宁日,无人可知来日,但今日必须会生存之道,来日不会饥寒交迫。

  那时他不过四五岁,被拉去围猎场时,他父皇母后并未让他去林中杀敌,而是让他在帐篷内,给他几块打火石。

  让他将那吊在架子上的一铁锅水烧开。

  起初打火石在他手中难以有火星子,帐外侍卫把收,授了他父皇母后意,除非是他不小心将帐篷点燃,侍卫进来及时营救。

  其他时候他哪怕出来哭,也别进帐帮他。

  就这样小南珵在帐篷内试了又试,待太阳快落山时,他终于成功将那些放在铁锅下的干柴变成赤红。

  那火星子瞬间沿着干柴攀升,没过一会儿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水汽也沿着锅盖飘出,他父皇母后一同外出狩猎归来。

  那个时候他父皇告知他一老来话,“太平盛世并不是咱身为天家一劳永逸的长存,我儿更应吃苦耐劳懂得百姓生存之艰,百姓乃天之根本。”

  随后他父皇看了眼他母后,畅快一笑,小声跟他讲:“日后啊,亲手给自己夫人烧洗澡水,也是大用场。”

  南珵那会儿压根不懂这话何意,待他心中渐渐有了位姑娘,原来给心爱之人烧洗澡水是这个意思,他忍俊不禁。

  等他将一桶桶热水凉水倒进浴桶里,试了下水温刚好,才去叫这姑娘沐浴。

  春景堂内的温度依旧攀升,床幔内残留暧昧,陆绮凝眼周遭湿热,没一会便睡着,南珵轻拍她肩头,让她清醒着去沐浴时。

  这姑娘跟把软骨头似的,身子一侧,双手拉着南珵拍她肩头的手,声音略微不悦,眼睛也没睁,“我不想动。”

  陆绮凝压根没听出在她上方说话的人是谁,只知有人吵她,只管扭捏着自己身子。

  南珵一惯知这姑娘爱干净的,眼下子时一过,这姑娘酣睡不醒,再正常不过,哪有这时还未睡的。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床上姑娘,这人一直抓着他手,唇瓣欲张未张的,那晚霞笑了脸,甜美清香,南珵才想起要找人来拎一盆炭火出去。

  算了,他自己来吧,但这姑娘抓着他胳膊,也抽脱不开,没加思索,他将这姑娘揽抱起来,走去外室。

  春景堂门后放着拎炭火盆的钳子,南珵生怕将这姑娘吵醒,开门都谨小慎微的,陆绮凝身后凉意侵蚀,不由让她往南珵怀中蹭着,关门声虽小,怀中姑娘还是醒了。

  陆绮凝吓了一跳,她刚醒,脑海中也没个方向啥的,只感觉她自己整个人悬空,声音轻颤,“你你你,你为何,为何将我抱起来。”

  南珵将门关好,抱着人直径往净室走,“为夫去给你烧洗澡水,回来时你便拉着为夫胳膊不放,你这小脸都快能当炭火用了,我只好抱着你将炭盆拎到门外。”

  他一五一十讲着。

  陆绮凝头埋在这人怀中,羞的不敢抬头去看人,她腾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热得发烫,噢对,她和这人亲时,身上黏黏糊糊的,是要沐浴一番的。

  “我得沐浴。”她并未看南珵抱她去的地方,只知人从外室掀珠帘进了里头。

  南珵朝怀中姑娘看了眼,“自己能洗吗?”

  陆绮凝这才抬头看他,“自己能洗吗?”这问题她能说她从未自己沐浴过吗,算了,“可以。”事到临头不自己洗也没法子,总不得当个主子,半夜将下人喊起来。

  浴桶是被四面正正合适的屏风围起的,与房内隔开的还有一扇极大的屏风,陆绮凝将这些衣衫褪完,进浴桶里,突兀想起她没去内室找衣衫来换。

  “南吟知你在吗?”陆绮凝试探性问道,她从没有沐浴完还穿着旧衣裳习惯,只好让南珵去内室给她找找。

  南珵背对着那扇隔着屋内和净室的屏风,倚着床头处放着的博古架,他白日半束起的青丝落在一个白玉冠中,夜晚无外人时,他便换了一根浅蓝色绸带束发,屋内灯火阑珊,偶尔窗外新春炮竹火团升起。

  翩翩少年淡雅如雾,抱臂而立。

  没一会儿这少年后退到屏风外,只微微侧了头,将声音传到屏风后头,“为夫一直都在。”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衣物。”里头姑娘声音极低,说的不好意思,到最后俩字几乎是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南珵将双臂放下,他哪里知晓陆书予要找哪些衣物,偏头疑惑道:“什么衣物。”

  陆绮凝咬着唇,这她如何启齿,她脖颈靠着浴桶边缘,长睫氤氲湿汽,轻眨一二,看着眼前净室里热气弥漫,语气减弱,“外衣,中衣,还有别的。”最后的她实在难以启齿。

  那外头男子没再追问,只说了“好。”

  隔着两道屏风,那男子身影离去,陆绮凝才缓口气,接着用手轻轻往自己身上捞水。

  内室里净室有一点距离,两室没挨着,净室每晚水汽烘着,也怕过了潮气到内室。

  南珵将六件这姑娘穿的衣裳给人搭再屏风上后,他快步出了净室,刚给这姑娘拿衣裳,他每打开一个衣箱子,都只拿面上的。

  陆绮凝将衣衫快速穿好出来,南珵还倚着博古架背对着她,待人出来,他才转了身子倚着。

  “我洗好了。”陆绮凝在他转过来面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水等明日婢女弄就好。”

  “半夜沐浴,若明日婢女来,阿予脸又该红了。”南珵一脸认真看着这姑娘。

  陆绮凝:“……”她没想过这个,“那要不你弄?”

  南珵就在等她这话,家中夫人使唤郎君才正常,不使唤就是不爱,他便是这么想的,他旋即道:“为夫去。”

  陆绮凝扭头看着这人进内室,刚这话全是欢快,没一点不悦,收拾净室就这么开心吗?不过她太困了,接着就回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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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酒酽春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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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那一茬炮竹声渐渐消停下来,南珵沐浴完才躺在地铺上睡着,到了卯时一刻,新的一茬炮竹声连绵起伏的。

  先是离得陆绮凝和南珵较远,二人还能睡着,后头到了花街巷里的百姓起床放炮竹,陆绮凝一脸无奈,心中轻叹。

  新春之乐大概就在此罢,除夕守岁,新春早起放炮竹,睡不着,她也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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