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双嫁 第131章

作者:不清风 标签: 古代言情

  只见她脸上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松开匕首,看着被一刀毙命的人,“诬陷阿姐清白的人,确实该死。”

  “怕吗?”他问。

  叶寒霜淡淡摇头:“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既然已经嫁给了你陆清衍,我们便只能是一条船的人,夫妻同心,这一切,都是必须的。”

  “更何况,寒霜是要与夫君共死之人。”

  她明媚一笑,轻垫脚尖,隔着紫色面纱,吻上了男人的唇,轻轻一带,浅尝而止。

  陆清衍微愣,面纱下独特的触感,让人霎时间陷入恍惚,朦胧月色之下,他实在没想到,叶寒霜会这般吻他。

  明明这个吻,比他们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浅,毕竟他们是深度热烈过的人,可偏偏此刻,一个隔着面纱的吻,一个明明没有任何触碰的吻,让陆清衍心口狠狠颤动。

  “夫君,我们回去吧。”

  他瞧着那双眼睛,喉结滚动。

  叶寒霜瞧他愣神模样,眸光故意凑近,讥讽一笑,“怎么,夫君被亲一下,便心猿意马,幻想云雨了?”

  陆清衍被她直白话语逗笑。

  叶寒霜垫脚凑到她耳边,轻柔低魅的声音,缓缓滑入耳朵:“回去,我们共赴巫山。”

  陆清衍唇角笑开,伸手轻轻揽住她细腰:“走吧。”

  ……

  竹林夜莺惊动,暗黑苍穹之下,上京城的天乌云涌动,皎洁月光忽明忽暗,幽幽洒进靖王府中。

  靖王妃景千柔轻轻扶着肚子,一袭靛蓝齐腰襦裙,温婉淑慎,黛眉细长精致,宁静淡雅,她端着一盘刚拨好的莲子,轻轻放在靖王书房桌案上,生怕扰了靖王处理手中的事。

  “夜深了,殿下可要早些歇息。”

  靖王回头看她,嘴角温柔一笑,语气也甚是柔和:“不是说好叫我君州的,怎的又叫殿下?你有了身子,不必费手剥莲子给我,这么晚了,你早些歇息便是,不必来看我。”

  靖王连忙起身,扶着景千柔坐在自己位置上,又拿来软垫,让她靠着舒服些。

  景千柔乃户部尚书景山家嫡女,年芳二十,谦恭温和,长相清秀,似若江南水土养出来碧玉美人,五官不算十分精致,却胜在气质不凡,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闺秀的温婉与得体。

  景千柔会心一笑,抓住他又要去拿披风的手:“殿下,妾身不冷。”

  “怎么又叫殿下?”靖王凑近看她,眸光甚是清澈。

  景千柔仰眸看着他:“只要妾身怕府中叫习惯了,出门没了规矩,父皇如今总爱迁怒于你,妾身怕一不小心,细枝末节处给你惹麻烦。”

  闻言,谢君州眼底苦涩,强颜欢笑:“嫁与我,苦了你了。”

第191章 妄自菲薄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

  景千柔眼底一片氤氲湿润,鼻尖微酸,却还是强撑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妾身能嫁给你这般好夫君,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更何况孩子面前,殿下莫说这妄自菲薄之言。”

  提到孩子,谢君州眼底才闪过几分喜悦,他蹲下身子,轻轻摸着快六月大肚子,“我如今二十五,便有了嫡出孩子,五哥二十七了,都还未有,倒还真是我先有福气。”

  景千柔看着他小心翼翼将耳朵放在肚子上的模样,心尖柔软,眼底泪花微闪,险些落泪:“有听到声音吗?”

  “嗯,听到了。”

  “殿下想要儿子多一点,还是女儿多一点?”

  靖王细细想了想:“女儿吧,待孩子出生,也不必刚出生便计划着礼乐、射御、书数这些功课,轻松些,我只想自己的孩子健康快乐,如柔儿你这般,便最好了。”

  景千柔脑袋微偏,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谢君州立刻慌了神,连忙站起身子,伸手替她擦去泪水:“怎还落泪了?你若不喜欢女儿,儿子也行,都行的。”

  “没有。”景千柔笑着摇头,忍着泪,“妾身女儿,儿子都喜欢。”

  “殿下这番话,面上说孩子,实则说着自己呢,殿下实在吃了太多苦,如今上京局势不稳,辰王母妃又晋升贵妃,妾身实在担心殿下。”

  话毕,她睫毛一颤,豆大的泪水哗啦滚落。

  靖王也红了眼,曲指擦去景千柔眼角泪水,声音微颤:“柔儿别哭.......”

  是我无能,优柔寡断,不善辅政,才辜负了父皇母后期望,辜负百官期望,辜负万民期望,还害得妻子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轻轻将妻子揽入怀中,景千柔抱着他腰,低声抽噎,“殿下,妾身只想你能好好的。”

  谢君州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儿,若来日陷入危险之地,我会尽全力保护你同孩子的。”

  景千柔抬起眸子:“妾身说的殿下。”

  她不是要殿下保全自己,也不是担心自己来日安危,她是担心他。

  担心他身陷危险。

  残害手足的事情,虽然如今并未闹到那般地步,可辰王虎视眈眈,为人阴险,手段非同一般,如今韩氏晋升贵妃,朝廷局面肯定会变。

  最主要的,是她的殿下,对于夺嫡争储之事,从来都是被迫参与,先前督造堤坝出了错,殿下便再无做太子之心,只觉得自己愧对天下苍生,恨不得以死谢罪。

  东宫之位两立两废。

  父皇如今更是暗中逼他站在争储漩涡之中,大多数都是一个巴掌一颗枣,喜怒无常,搞得大臣们晕头转向,殿下也时常抑郁沉重。

  殿下心地纯良,而政务之上,没有天赋,不懂周全活络,就算是勤能补拙,也有东西,做不来便是做不来,不如辰王那般信手拈来,上手快,处理也得当。

  从能力看来,辰王确实能做太子之位,可偏偏父皇就是不立辰王,将此事一直拖着,暗中默许他们明争暗斗,明面上又极其厌恶大臣们过于置喙。

  如此一来,便有了今日混乱之局面。

  各家皆有各家的难。

  君心难测,大臣们忧心忡忡,她的殿下位于漩涡中心,更是整日不得安眠。

  她握住谢君州的手,明亮好看的眸子闪着光,“妾身只希望殿下能保全自己。”她重复着,语气坚定而沉重。

  谢君州替她擦去眼泪,屈膝蹲下身子,与景千柔目光平视,强颜欢笑:“柔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若来日真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灰心。”

  “景家家族实力雄厚,世代清流文官,祖上显赫,又有太后庇佑,即使五哥做上太子之位,景家,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到时,你就带着孩子回到娘家,知道吗?”

  景千柔含泪摇头,内心痛苦不堪:“你我夫妻,我怎可丢下你一个人?”

  “别胡说,这不叫丢下。”谢君州摸着她的脸,“我这一生,没做过几件周全的事,你与孩子,决不能再因我而受罪。所以,只当是为了我,你和孩子都要一直好好的,好吗?”

  景千柔捂着眼睛,泪水不停地掉,她不说话,只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人,心中悲痛万分,她不要这样,她不想这样......

  “笨蛋。”谢君州低头靠近,双手捧着她脸,替她擦去泪水,吻了吻她的睫毛,两人鼻尖相抵,“不论来日如何,我都会保住你与孩子。”

  .......

  午夜风云骤变,窗边闪电忽而闪过,雷声滚滚,轰隆隆一声,巨大响动惊响梦中人,叶秋漓身子发抖,猛地睁开双眼,额头已然冷汗淋漓。

  屋外再次惊雷霹雳。

  她下意识找寻熟悉身影,转眸便撞上男人眼眸,对方正伸手,欲抓住她慌乱的手。

  四目相对,闪电将屋内猛地照亮,叶秋漓看清了男人的脸,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打雷了。”

  “嗯,下雨了。”他说。

  男人挪动身子靠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比平日温柔许多:“吓到你了?”

  叶秋漓娇小身子蜷缩在他怀中,两人身子紧贴,陆清旭半转侧身过来,伸手将散乱的衾褥拉好,顺势将叶秋漓揽入胸膛,抱紧了些,姿势对于两人来说,亦是最舒适的状态。

  “这样好些没?”

  叶秋漓心脏颤动,还有些发懵:“嗯。”

  “可要喝水?”

  叶秋漓确实有些渴,喉咙干燥,看着男人墨澈寒眸,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想喝。”

第192章 贪婪之吻

  陆清旭沉默起身,点燃蜡烛,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盏茶水,递给叶秋漓。

  叶秋漓望着递到身前的茶杯,抬眸看了眼男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直觉今日的他,似乎很不一样,虽说脸色还是那般漠然,没有太多表情,可.......

  该如何形容呢?

  反正就是很不一样,茶盏递到身前的刹那,叶秋漓有种他们是相敬如宾,伉俪情深,过着淡然温馨日子的老夫老妻。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叶秋漓接过茶盏,捧在手心慢慢喝了下去,夜里备下的茶水味淡清甜,划过喉咙,沁入心尖,甘甜回味,让她从雷阵惊吓中缓过了神。

  “还要吗?”

  叶秋漓摇了摇头。

  他自然伸出手,接过茶盏放回去,正欲灭灯,叶秋漓却开了口:“可否点着?”

  陆清旭回头看她,面上天然冰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不知为何,叶秋漓总觉得他好像笑了,眼眸深处,淡淡的,浅浅的,笑了一下。

  男人再次回到她的身边,两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陷入短暂沉默。

  叶秋漓望着头顶幔帐,昏暗微黄烛光下,身侧男人的气息格外强大,弥漫着丝丝炙热,她试图忽视他的气息,可越忽视,那股气息越是浓重,不经意转眸时,便正好撞上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目光。

  “嗯,怎么了?”他那样的目光,叶秋漓以为他是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

  谁知男人忽而靠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贪婪钻进性感颈窝,轻轻蹭了蹭,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唇角划过耳畔时,与炙热一同滑进耳蜗,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句睡吧,便收紧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闭上了眼睛。

  叶秋漓心口微颤,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面颊,心脏漏跳一拍,他今晚怎么了,为什么感觉跟平时很不一样?是因为自己忽而惊醒,他也被迫醒来,睡意尚未消散,迷迷糊糊,所以这样吗?

  她抿了抿唇,看着男人烛光下宁静睡颜,自己却全无睡意,滴答滴答的雨声,随着男人轻柔的呼吸声,一同进入耳蜗。

  男人宽厚强壮的身姿,将叶秋漓近乎全然包围,可偏偏这样的他,却将半个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此刻锋利桀骜的五官,有了片刻柔和。

  叶秋漓心中不经好笑。

  他这样.......

  莫名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狼狗。

  叶秋漓收回了心思,正准备入睡才发现,男人的手臂又粗又结实,抱着她的时候,整条手臂放在她身上,初而没什么感觉,可这多放一会,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瞧着男人呼吸平稳,已然进入梦乡。

  叶秋漓左右为难,试了下根本推不开,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戳了戳男人的手,她轻声呢喃:“夫君.......”

  没动静。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