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佛破戒 第21章

作者:姜妧妧 标签: 古代言情

  贺兰芝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与那日在房中所见一样,宽大的僧袍遮挡住他精壮的身形。

  如今手弯环了一圈,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肌肉结实。

  【不像个每日吃斋念佛的瘦弱和尚,倒像个威武将军。】

  贺兰芝想着,半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

  谢无痕身子一僵,却也没阻止她。少女气息离他越来越近,让他隐约有些心猿意马,思绪更是飘散到九霄云外。

  没过一会儿,烈马停在了祝府后门。

  贺兰芝心头一暖,他这是知道自己从正门回去会引人注目,特意绕了一大圈来后门。

  “今日多谢小师父了,日后若有芝儿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小师父尽管说。”贺兰芝翻身下马,襦裙在半空中扬起。

  谢无痕眸色深邃,只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调转马头离开。

  贺兰芝做贼似的,尝试着推了推门,却发现后门竟然没关!

  她都做好了爬后门口那棵歪脖子树的准备了。

  “少夫人!”

  月姑压低了声音喊道,吓了贺兰芝一跳!

  “少夫人,您究竟去哪儿了!”月姑担忧的望着她,“您知不知道,奴婢和姑娘们就差把附近的街市翻了个遍,差点就要去禀报老夫人了!”

  贺兰芝拍了拍胸口:“出去有些事,让你们担心了。”

  月姑嗔怪道:“还故意把奴婢支使开,难道奴婢就像是守不住秘密的人嘛。哼!”

  “下次不会了。”贺兰芝今日把她支走,一是担心她看见尸体会害怕,二是半夜刨人家坟墓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她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月姑给后门落了锁,两人一同穿过后花园,往荆园去。

  “奴婢找了您一下午,还是王姨娘料事如神。她猜到您肯定外出有事,吩咐奴婢守着后门。不然您回来时,可得吃点爬树翻墙的苦头。”

  “您呀,以后要是出去,好歹交代奴婢们一声。这么大个人突然消失不见,奴婢们都急坏了。咱家少夫人长得俊俏,万一要是碰到拐子可怎么办!”

  她絮絮叨叨说着,贺兰芝哑然一笑,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以前在贺兰府,她就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主仆两人回到荆园后,王澜果然还在厅里候着。见她平安归来,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她,锦绣庄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请她明日一同去锦绣庄验收成果。

  次日。

  贺兰芝与王澜一同去了锦绣庄。

  之前的三层小楼,王澜已经叫人好好打扫过了,还将格局重新布置了一下。

  一楼中间摆着八个大货架,还绕着铺面一圈摆放着架子。

  “少夫人请看。”王澜介绍道,“以后一楼主要就安放一些时兴的布料,还有一些特价的料子。”

  “这样既可以吸引年轻女客,还能吸引一些家庭拮据的客人,这样就能减少仓库堆货了。”

  贺兰芝点点头,王澜继续说:“二楼我没有改动,依旧是招待贵客的茶室。至于三楼,全都扩展成了仓库。”

  贺兰芝在铺子里转了转,经过王澜的修改,铺子空间更宽阔,采光也更好了。

  “不错,确实比之前拥挤狭小的样子好多了。”她心念一动,忽然有了个想法,“对了,上次让你统计的荆园名单,你可有统计好?”

  王澜算准了她今日要问,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都在这儿了。”

  随着贺兰芝一页页翻开,王澜在一旁解释道:“绵竹的爹已经死了,她娘曾经是京城里有名的绣娘。不过曾经得罪了贵人,手已经废了,现在全靠绵竹在府里的例银过日子。”

  “夏晚是被拐子从小就卖进祝府的,早已忘了家在什么地方。”

  “还有珍儿、小青几个,要么是家中已经没什么人在了,要么就是有家不能回。”

  王澜遮掩住眼底黯然,笑容格外勉强,“还请少夫人多担待,姑娘们都是苦命人,还得想些法子看看如何安置她们。”

  其实贺兰芝已经猜到了。

  这年头,最是讲究女子贞洁贞烈。

  她们在祝府是让人看不起的妾,回了娘家又如何,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王澜,若是把这布庄改成成衣铺子,请姑娘们当绣娘,你觉得如何?”

第30章 姑娘们的出路

  王澜喉咙有些发紧:“少夫人愿意给姑娘们觅一条活路,这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京中的富贵人家家中都会聘请绣娘制衣。贫苦人家都是买粗布自己回家制衣的,这成衣铺的生意……”

  王澜幽幽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少夫人可不能因着一时的善心,连累了自己的生意。人生在世,出路还有许多的。”

  贺兰芝知道她这是替自己担心,抿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既然起了这个心思,自然是有了法子。”

  她之前在江南,那边盛产丝绸,而且许多人都是做生意的商户。

  那些人特意在家中聘请绣娘,成本太高。而让他们自己在家中制衣,又太费时间。

  故此,在江南,成衣铺子很是兴起。

  她之前见识过以绵竹为首的绣工,比一些绣坊的上好绣娘更厉害。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成衣铺子开不下去。

  两人最终停留在了二楼茶间,王澜给贺兰芝斟茶倒水:

  “那少夫人可有想过,给姑娘们怎么计算工钱吗?”

  贺兰芝想了想,自己现在手上也没有银子。她每个月在祝府有十两银子的脂粉钱,还得等到下月中旬才能得。

  “让她们自己制衣,放在铺子中售卖。布料和针线,可以从铺子里支取。每卖了一件衣裳,就与她们五五分成吧。”

  “等衣裳卖了银子,就在这附近租个小院儿,给她们住。”

  这算是不用成本的法子,也能让姑娘们心甘情愿的为她工作。

  王澜眼含热泪:“哎,我过会儿就去跟姑娘们说。荆园有少夫人,是我们修来的福分。”

  要知道,妾室不仅在外面抬不起头,更是被家中主母所忌恨,属于人人喊打的阶层。

  可贺兰芝不仅不嫌弃她们,还处处为她们着想,着实是令王澜感动。

  贺兰芝给她递了绢子,笑道:“这话我可担当不起,我只是个生意人,谁能替我挣银子,我就待谁好。”

  王澜吸了吸鼻子,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册:“少夫人,这些账本我都已经算清楚了。除去仓库中堆积的旧货,还有遣散伙计的银子,总共……”

  “总共出现了一万六千两银子的空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账上亏空得厉害,连二两银子都支不出来了。”

  这几日,马倩倩的父亲和账房高秀才还被关押在大理寺牢房里,账面上自然是没有银子的。

  贺兰芝眉眼一片冰凉,拍桌冷冷道:“这几日事情繁忙,倒是忘了这一茬。走,去牢里看看他。”

  大理寺主要复审各州府县官传上来的案子卷宗,以防有冤假错案的发生,平时也接审一些京城里的民生刑事案件。

  贺兰芝来到大理寺牢房时,正好碰见了昨天跟着崔少卿一同出现的白须老仵作。

  她连忙拦住仵作:“老先生,您还记得我么?”

  仵作捋了捋胡子,点点头:“自然记得。姑娘可是要问昨天的那具尸体?”

  贺兰芝连连点头,仵作接着说:“死者身高五尺七寸,年龄在十九岁至二十一岁之间,脖子上有一颗黑痣……”

  “老先生,我只是想弄明白她的死因。至于其他的,您不用说这么详细。她是不是溺水而亡的?”贺兰芝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了他。

  仵作:“确实是溺水致死的。”

  听到这儿,贺兰芝有刹那的恍惚失落。

  难道是她弄错了,当真只是个意外么?

  老仵作话音一转,慢吞吞继续说:“不过,这尸体好奇怪。虽是溺水,但腹腔中积水太少。”

  “而且头发上发现了一些池塘淤泥,手脚却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更像是昏迷之后,掉进水里淹死的。”

  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若是有人用药迷晕了她,老先生是否可以检查出来?”

  闻言,老仵作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莫不是把仵作当神仙了。若老朽有这本领,何须留在大理寺当个不入流的仵作?”

  贺兰芝泄气,她本就是想查出当初小玉中的是什么药,方便她去调查祝府幕后之人。

  然而现在看来,她恐怕无法从小玉的尸体入手了。

  与老仵作告别之后,贺兰芝狠心的拔下了发髻上的银簪,贿赂了牢里的衙役,这才得以进入地牢。

  纵使是在白天,地牢里也昏暗无比,只有甬道里每隔十步就插着一支火把。而且还奇臭无比,也不知里面究竟有多久没有打扫了。

  贺兰芝皱了皱鼻子,带路的衙役指着角落里的一间牢房:“呐,到了。”

  牢房里躺着一个老头,他身下铺着稻草和薄被,与关押在他隔壁,却连稻草床都没有的高秀才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马倩倩已经来看望过他了,还花了银子给他上下打点,不然牢里的日子怎么可能这么舒心。

  “马老头,有人来看你了。”衙役拍了拍牢门柱子。

  马伯挠了挠身上的虱子,连忙从稻草床上爬起:“乖女,你可算是来了,有没有带什么好酒好菜?”

  等他靠近了,才发现来的人不是他女儿,而是送他进来的祝家少夫人。

  他眼神闪躲:“少夫人,您怎么来了?我那女儿呢?”

  贺兰芝呵呵一笑:“马伯在牢里,这日子过得不错呀。”

  牢房角落里还堆着吃剩的骨头渣子,以及几个空坛子。

  这哪里是坐牢,这分明是换了个地方享福来了!

  马伯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这哪里能跟少夫人锦衣玉食的日子相比,小人只是沾了女儿的光罢了。”

  等日后她女儿生下了丞相府的长房长孙,这个劳什子的少夫人,还不是只有给她女儿提鞋的份?

  再是祝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又如何,怎奈是个克夫命,肚皮也不争气,生不了儿子呀。

  贺兰芝懒得与他废话:“庄子的账本上少了一万六千两白银,你把银子藏到哪儿去了?”

  “哎哟,我的少夫人。”马伯叫苦不迭,“铺子连年亏损,这些事大少爷都是知道的。铺子您都收了,这时候说少了银子,那谁知道呢。”

  贺兰芝双手环抱在胸前,眉梢一片冷漠:“你少装蒜,我可不是祝武宣那个草包。”

上一篇:把暴君认作未婚夫了

下一篇:戏春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