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佛破戒 第68章

作者:姜妧妧 标签: 古代言情

  小江氏脾气一向火爆,听见这话顿时火气蹭蹭往上涨:“怎么还怪我了?你不是她亲爹吗,你还不赶紧追上去,让她去跟大理寺传个话,把咱儿子放出来。”

  “女儿嫁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哪里比得上有儿子能传宗接代……”

  啪——

  小江氏话没说完,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你竟然打我?”

  两个人都将生活上的不如意和后悔,全部怪在对方头上,当街就撕扯起来。

  贺兰芝对此并不知情,她乘坐八抬大轿直奔东宫。

  凤冠沉重,又盖着密不透光的喜帕,她全程都看不见,只能任由着两位嬷嬷搀扶着拜堂,随后送入洞房。

  一套正正经经的流程走下来,贺兰芝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等到嬷嬷们离开,迫不及待的偷偷掀了盖头,抓起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才啃了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连忙把苹果放回了原位,假装自己一直乖乖坐在软榻上。

  “你这般心虚做什么,又不是不许你吃。”谢无痕哑然一笑,坐在了她身边。

  贺兰芝莫名开始有些紧张:“你不用去陪宾客吗?”

  太子大婚是大事,宴请了不少的大臣。

  谢无痕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实在想你想得紧。”

  他话音刚落,隔着红绸盖头便吻了上去。

  起初是蜻蜓点水,直到越吻越深,干脆扯了那碍事的布料。

  贺兰芝不由自主的软了身子,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语气如兰:“还没有饮合卺酒……”

  “晚些时候再说。”

  谢无痕嗓音沙哑得厉害,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块儿糖剥个干净,细细品尝后再吞入腹中,任谁都抢不走。

  衣带渐宽,贺兰芝握紧了他的手:“别……大夫说得轻点,头三个月最要紧。”

  “……”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怀里娇娇已经怀了他孩子,但是新婚之夜两人却不能做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属实是让他难为住了。

  “我会轻一些。”谢无痕含住了她还想反抗的嘴,把她的不满全都堵住……

  (完)

  〖外传〗

第93章 番外:破碎的花(宋婉儿篇)

  我出身世家大族,我爹是二品兵部尚书,我娘是京中贵女,我从小就活得养尊处优。

  或许,我长大以后,就会跟母亲一样,择一个家世相匹配的好男儿成婚。

  然后与他夫妻伉俪情深,与他生下三儿两女,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直到八岁那年,我看着父母鬓边突然多了几丝白发。

  每当我问起时,父亲总是会慈祥的说:“没事,真希望婉儿能快些长大。”

  可我总能听见父亲与几个叔叔说,“纪太师府已经被抄家了。”

  “这可怎生是好,我们几个素日与纪太师走得近,该不会也……”

  “嘘。别胡说。宋大人,依您所见,我们应该如何?”

  抄家?

  我抱着一只布娃娃,实在是听不懂这些大人嘴里在说些什么。

  官兵来的那一天,我娘破天荒的领着我去了丞相府。

  从来不会哭的阿娘,那天抱着我却哭红了眼睛。

  阿娘跪在那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女人面前,求她救救我。说她是父亲的结拜义妹,三人相识多年的情分,自己从未求过她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嬷嬷哄着我睡觉,说只要醒来,就能看见爹娘了。

  醒一次,没看见。

  于是我尝试着睁开眼又闭上眼,反复多次,最终从我讨厌的二姑母口中得知了爹娘的死讯。

  我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世家贵女。

  而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姑母对我说不上好,吃穿用度从不缺。

  但我就像是相府后院中,任由野蛮生长的杂草。

  她对我从不过问。

  我以为是我惹她生厌了。

  所以,我越来越小心谨慎。

  我对任何人都抱着笑脸,从不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露出来,最终换来了姑母的一句夸赞。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的郎君。”

  十四岁的我,终于逐渐意识到,我并不是会一直住在姑母家。

  也是,如今我身戴罪籍,能收留我长大成人,已经是姑母心善了。

  可我不想。

  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这罪臣之女的身份有哪家的男儿敢娶我?

  娶我,就相当于自断前程了,这辈子只能是个贩夫走卒的命。

  我知道,我该为自己考虑了。

  那年寒冬飞雪,院儿里的丫鬟偷懒没烧炭火,让我染了风寒。

  我算准了大表哥早起去私塾的时辰,藏在拐角处,趁他过来时,跌在了他怀里。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祝武宣托起了我的身子,有些焦急。

  次日,他差人往我院子里送来了一支梅花。

  我与他相见越来越频繁,也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

  我想,这辈子只要能与他成亲,或许就能永远留在祝家了。

  少年时的两情相悦,最终导致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十五岁那年,我与祝武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恨得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婉儿妹妹,都怪我饮酒误事。你要是生气,那就狠狠打我吧!”

  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虽然我想利用他,让自己嫁入相府,可我早就喜欢上了他。

  大公子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又文武兼备。

  于是我说,想在我及笄后,他去姑母面前求亲。

  我终究是没有等来这一日。

  我及笄那日,皇室办了秋日围猎,姑父姑母和祝武宣都在受邀之列,要去围场小住七日。

  七天后,我却只等来了他在猎场摔断了腿的消息。

  我看着无数人在他房中进进出出,也看着性格温和的人,渐渐变成了脾气暴躁的疯子。

  疯到十天半个月都不踏出房门半步,疯到稍有不顺心就砸东西,疯到姑父骂他,“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这样的脾气也不知是随了谁!”

  这样的表兄,让我好陌生,也让我很害怕。

  我们的约定被越推越远,姑母也差了好几个媒婆,变着花样的想给我说亲。

  果然如我曾经所想一样,在所有人眼中,我只配嫁给浑身沾满铜臭味儿的商户,亦或是中下品小官中不受宠的庶子。

  我开始害怕了。

  在我担惊受怕的时候,祝武宣突然好了。

  他开始流连于花街柳巷,开始日夜买醉,开始不停的纳妾。

  一房,两房,三房……

  我不停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他曾许给我正妻之位。

  那一年,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他总会送许多精巧的东西给我,也会陪我去干一些赏月的风雅之事。

  直到有一天,我去荆园寻他时,看见他对我疏离且平淡的微笑。

  好奇怪。

  明明有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不再与我见面,也不再外出,不再往家里带女人。

  又是一年冬日,过了除夕,我就十七岁了,是旁人嘴里常说着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那日,听说姑父从前在江南老家的邻居前来拜访。

  还带着一个与我年岁相仿,长得极好看的姑娘。

  我远远的望去,果然生得好看,我在京中从未见过容貌如此美艳却又不俗的女人。

  她衣着很简朴,让我想起了曾经自己的落魄。

  可很快,我就记恨上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她被许给了祝武宣,成了我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