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总是体弱多病 第3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宫斗 古代言情

  她说没想到这么巧,云贵嫔眸底情绪有点寡淡下来。

  她一直觉得这白毫银针除了坤宁宫中,皇上只赏过给她,她本觉得这是特意待遇,结果忽然被告知,全是她想多了,仪美人早在入宫时就得过这种?赏赐,根本不是什么特殊,她却还?在沾沾自喜。

  本来说话的妃嫔也脸色僵住,她才?说过别?人没机会?尝到,就被仪美人打脸,能不尴尬么。

  邰谙窈没有就着这件事再说什么,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直到请安结束,她也没有提起一句小松子的事情。

  云贵嫔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等请安结束,雅杏低声?安慰她:“主子何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良妃都?失势了,没有了靠山,她一个位低于您的美人,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邰谙窈没管这对主仆的对话,请安结束后,她连闻乐苑都?没回,直接让仪仗转道去了御前。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底,周嫔和姚美人走在一起,目瞪口?呆:

  “她疯了不成?”

  谁不想去御前伴驾?但?得过这个恩典的人寥寥无几,曾经跃跃欲试的妃嫔都?落得过没脸,时间?长了,就没人敢再冒头。

  再是想见圣上,或是表殷勤,也都?是派个宫人去送点吃食。

  周嫔自顾自地猜测:“难道是太久不见圣上,再加上昨日一事,被刺激到了?”

  姚美人只是看着那行仪仗良久才?收回视线,对于周嫔的猜测,她只是笑了笑:

  “也许仪美人能够成功呢。”

  云贵嫔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脸色骤然一沉,冷声?命令:“盯着她,我要知道她进去了没。”

  邰谙窈不知道这么多人关注她,她听秋鸣说有过先例,只将这件事当作平常。

  仪仗到了御前,张德恭离得老远就瞧见了,忙忙迎上前来。

  邰谙窈刚下仪仗,就听张德恭说:

  “给仪美人请安。”

  张德恭领着她上了长廊,低声?道:“皇上正在里面?和朝臣议事,请美人在偏殿等候片刻。”

  要是其他人,张德恭早让人回去了,但?谁叫他早上亲耳听见是皇上下令让仪美人来伴驾的呢,他只好让仪美人先等等。

  邰谙窈分得清轻重,偏殿备了糕点和茶水,甚至水果也摆了许多。

  屏风隔着外面?的视线,一张软塌被摆在殿内,好不享受,邰谙窈瞥了眼那张软塌,也不知有没有人躺过,她平静地收回视线,只是坐在了矮案边,她对张德恭说:

  “公公去忙,不必管我。”

  张德恭的确很忙,恭敬地退下,秋鸣也跟着进来伺候,茶水还?是热的,邰谙窈猜测是张德恭让人提前准备了。

  邰谙窈抿了一口?,茶香溢在口?腔中,很熟悉的味道,是碧螺春。

  只是初见时随口?提到的,没想到御前还?记着。

  邰谙窈没等太久,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就有宫人来提醒,皇上请她过去。

  邰谙窈拢了拢破风的衣襟,才?和宫人离开,殿门被推开,张德恭冲她笑了笑,没有跟着进来,只有她一人踏入了殿内。

  殿内开着楹窗,暖阳洒进来,一点也不暗淡。

  位置上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过来,他许是还?没有从朝前回神,眉眼有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邰谙窈没有在台阶下停住,而是直接上了台阶,站到龙椅边,才?要做服身请安的作态,时瑾初拦住了人:

  “不必多礼。”

  殿内寂静,只有她们两个人,离得又这么近,气氛格外容易变得不同。

  他问她:“会?不会?研磨?”

  虽是长在舅母家?,但?琴棋书画她还?是略通一二的,尤其是养病,读书便成了她唯一的消遣,她自然是会?研磨的。

  她说:“嫔妾会?。”

  一只手还?在他掌心握着,她也没有要抽出来的意思,时瑾初抬头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松了手,他说:

  “等批完这些。”

  简简单单几个字,也没说待会?要做什么,却有点让人呼吸发紧,仿佛是别?人在催促他、而他在安抚一样。

  邰谙窈稍稍睁大了杏眸,她恼得耳根子都?有点红,冷不丁地抽出手,转过身侧背着他,一言不发地开始研磨。

  她今日佩戴了香囊,隐隐有点暗香溢出,时瑾初偏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邰谙窈觉得手腕有点酸时,忽然有人勾住她的腰肢,她一怔,没有抗拒,顺势地倒在某人怀中。

  她仰起白净的脸,憋得有点红,她说:

  “您一点也不认真。”

  时瑾初扫了她一眼,对她的控诉照单全收,他轻描淡写:“是你小看了自己?。”

  这般的红袖添香,圣人才?能心无旁骛。

  勾住她腰肢的手越渐在说明什么,邰谙窈咬住唇,她杏眸悄瞪着某人,呼吸微微发紧,她咽了咽口?水:

  “……这里不行。”

  时瑾初觑向?她紧攥住他肩膀的手,轻挑眉,他俯身亲了亲某人,短促地笑了声?,打横抱起某人越过屏风进了偏殿。

  准备将她放在软塌上,时瑾初敏锐地察觉她身子一僵,他看向?她:

  “怎么了?”

  邰谙窈垂着眼,一言不发。

  时瑾初蓦然想起了那日她侍寝时催促着他沐浴的一幕,隐隐了然她在抵触什么。

  她的披风掉落在了御案边,如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裙装,衣襟也被胡闹得有点散乱,她在这其间?染上些许春色,一截白皙的脖颈透骨生?香,偏她眸眼低垂着,好好的气氛被凝滞,也让人不舍得恼她。

  片刻,她仿佛察觉到气氛不对,抬起杏眸,有点不安地将抵触藏起,乖顺地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颈。

  依依软软地奉上唇。

  瞧她乖的,衬得他格外不是人。

  时瑾初冷不丁掐住她的下颌,惯来懒得解释的人,冷淡撂了句:“没有过人。”

  邰谙窈怔住。

  有人替她一点点拢上衣襟,邰谙窈浑身僵直,她抬起脸,声?音很轻地问:

  “您……不要了么?”

  她衣裳整齐,却仿佛被欺负得惨了,杏眸猝不及防地红了起来,攥着他衣袖不松手,指骨都?在渐渐泛白。

  时瑾初扣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

  “饿不饿?”

  邰谙窈分不清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恼了,是不是觉得她不知好歹。

  时瑾初没等她回答,扬声?让外面?人传膳,许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淡淡道:

  “没恼你。”

  只是有些气氛被破坏了,的确没了继续的兴致。

  她还?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时瑾初觉得她烦,惯是会?装可怜,这满后宫敢在他面?前表现嫌弃的也只有她一人。

  时瑾初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

  “起来用膳。”

  许久,他垂眼,添了句:“晚上去看你。”

  邰谙窈终于有了动作,她坐起了身子,时瑾初要转身时,她环住时瑾初的腰,时瑾初一顿,她却一点点将整个人都?靠在他怀中。

  时瑾初不得不低头去看她。

  她仰起脸,显然知道自己?的优势,杏眸中透彻,好像只装他一个人,让人明知虚情假意,也得承认,她这般模样真的好乖巧:“您别?生?嫔妾的气。”

  片刻,时瑾初偏过脸。

  一顿午膳用膳,邰谙窈才?回了闻乐苑,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后宫都?要闹翻了。

  谁都?没想到她真能在御前待这么久。

  颉芳苑中,云贵嫔脸色冷得不行,殿内宫人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外人不知,但?颉芳苑的宫人却是知道,云贵嫔也曾试探过能否去御前伴驾,被皇上淡淡一句“不喜”被驳回了。

  等到了闻乐苑,邰谙窈才?发现李太医居然已经在了。

  她有点纳闷:

  “太医怎么来了?”

  李太医干笑:“皇上命微臣来给仪美人诊脉。”

  邰谙窈陡然想起辰时遇见时瑾初,他问她是不是又病了一事,她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请太医进了殿内。

  诊脉后,李太医低头说:

  “仪美人的身体无碍,但?皇上命微臣给仪美人调理身体,接下来,仪美人也许要喝一段时间?的补药。”

  邰谙窈脸色一僵,她是年少时久病,但?不代表她喝惯了药。

  她仍旧不喜药味。

  心底埋怨时瑾初给她找事,但?她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劳烦太医替我谢过皇上。”

  等太医走后,绥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冷酷道:

  “奴婢看着主子,主子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绥锦什么都?会?依着邰谙窈,唯独不会?叫她拿自己?的身体胡来,就像年少时邰谙窈哭得再狠,绥锦也不会?同意她不喝药。

  邰谙窈嘴硬:“我没说不喝。”

  于是,等傍晚时分,时瑾初来闻乐苑时,就迎来一个强颜欢笑的仪美人。

  时瑾初挑了挑眉:

  “谁惹你了?”

  邰谙窈瞥了眼绥锦,没敢说话,她抿出一抹笑:“没有。”

  直到绥锦端来药碗,她闷闷地看向?他,时瑾初才?了然地察觉什么,他没有一点心软,而是敲了敲药碗,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