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敬妃见状,呼吸一轻,她掀开裙摆跪地?,众人和她一起跪地?,俯身叠声:
“皇上息怒!”
邰谙窈也被?吓到,她咬住唇,低泣声都停了?下来。
云贵嫔和众人一起俯身,只是她袖子?中的手帕被?握得格外褶皱,她的位置,只要稍稍偏眼,就能看见那一点的碎皮残渣。
她不禁想,皇上是什么意思?
时瑾初没管任何?人,他声音仿若平静道:
“继续。”
张德恭咽了?咽口水,起身继续审问:“钉子?都出现在马蹄上了?,还?说你们搭理得干净?昨日?在仪嫔和周嫔离开后?,还?有谁去过马厩?”
张公公被?帐内气氛吓得冷汗都要掉了?下来,闻言,他哭丧着脸:
“昨日?两位主子?离开后?,再没人来过,只有两个?奴才值夜,守在马厩跟前?。”
张德恭没敢回头看,瞪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哪两个?奴才叫进来?!”
张公公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出去,很快,带着两个?奴才进来。
那两个?奴才浑身发抖,跪在张公公后?面,不等张德恭审问,就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情况都交代了?出来:
“奴才二人守夜,一晚上没敢离开,也没见到任何?人,请皇上和各位主子?明鉴!”
闻言,有人几不可察地?松了?紧绷的神经。
邰谙窈隐晦地?皱眉,她扫过两个?神情不安的奴才。
真的是巧合?
她不信。
周嫔压根不信这话,她心梗道:“照你们这么说,就是你们的失职了??”
几个?宫人立刻哭天喊地?:
“奴才们都有认真清理打扫,不敢玩忽职守,绝不可能出现钉子?一物?啊!”
周嫔冷哼道:“你们一个?说昨日?没人再来过,又说你们一直没离开过,甚至还?彼此作证,既然不是别?人干的,不是你们失职,还?能是什么?!”
其中一个?奴才脸色呐呐,他犹豫道:
“……奴才昨日?离开过。”
众人立即看过去。
顶着各位主子?的视线,他支支吾吾道:“昨夜中,奴才小解,四周乌漆嘛黑的,奴才一个?人不敢,就拉着小阳子?和奴才一起,但奴才保证,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他口中的小阳子?也慌忙点头:
“是啊!奴才们不敢走远,只在附近,根本没有人经过,而?且,奴才们去时,禁军刚巡逻过来,不可能有人趁这个?时候做手脚的啊!”
小阳子?才说完,就发现帐内陡然陷入了?一股死寂,落针可闻,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说错什么了?么?
和他一样,邰谙窈也对帐内气氛有些不解。
怎么一听到禁军,气氛就凝重了?下来?
周嫔倏地?冷笑:
“呵,嫔妾就说,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直勾勾地?看云贵嫔,恨意嘲讽道:“云贵嫔难道还?要否认么?”
第45章
云贵嫔心头发紧,她抬头和周嫔对峙:“这奴才只是提到一嘴禁军,周嫔就想栽赃陷害给我?也太迫不及待了。”
周嫔要被她气笑了:
“栽赃陷害?嫔妾和仪嫔难道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陷害你么?云贵嫔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她话音嘲讽,云贵嫔惯来心高?气傲,闻言,脸色倏然难堪下来。
邰谙窈不着痕迹地攥住衣袖。
她觉得很?糟糕。
这种众人都知道事情真?相,唯独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感觉,实在让她感到烦躁。
敬妃仿佛看出了什么,她轻声解释道:
“云贵嫔的兄长?任殿前侍卫,属禁军其一,所以周嫔在听见这奴才提起禁军时,才会怀疑上云贵嫔。”
众人顺着她的话转头看向?邰谙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仪嫔入京不久,对于这些都是不怎么了解。
邰谙窈往时瑾初怀中缩了下,仿佛是下意识的举动。
时瑾初掀眼,片刻,他自?然而然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邰谙窈这才仿佛放松了点,她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敬妃,杏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敬妃话中说的是周嫔怀疑云贵嫔,但?她这话一出,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把云贵嫔和禁军联系在了一起。
周嫔和云贵嫔的争执没有意义?,时瑾初直接吩咐:“去传云侍卫。”
此处都是女眷,周嫔和邰谙窈都未更衣,时瑾初皱了下眉头,对着张德恭颔首。
张德恭领命,带着小阳子一起退下去。
众人心底清楚,这是带着小阳子出去指认。
秋鸣打了水来,时瑾初扫了眼浑身一样凌乱的周嫔,他起身,语气冷淡:“照顾好你们主子。”
他出了营帐,敬妃见状,也带着其余人一起跟着出去。
片刻,帐内只剩下邰谙窈和周嫔,以及二人的宫女,四周没了人,周嫔仿佛锯了嘴的葫芦,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念景替她拿来换洗衣物,蹭着秋鸣端来的热水,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待打理妥当后,帐内倏然安静下来。
周嫔一脸纠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说话。
不等?她想清楚,就听见仪嫔出声问她:
“你有没有事?”
周嫔立即摇头:“我没事,倒是你——”
周嫔堪堪噤声,她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氛围觉得颇有点不自?在。
邰谙窈轻呼出一口气,不论她是否后悔当时去救了周嫔,事情已经发生,她便要利益最大化。
她睁开眼,杏眸透彻,她低声道:
“是我拖累了你。”
女子苦笑一声,黛眉都拢着轻愁:“如?果不是周嫔教我骑马,也不会遇见这种事情。”
周嫔闷声反驳:“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我给你挑了马,也不会被人算计。”
周嫔不喜欢这种各自?揽责任的说法,害人的又不是她们,凭什么怪她们?
要怪,就得怪背后心思?歹毒的那人!
想到这里,周嫔也不慢腾腾地磨蹭了,她快速地拢好衣襟,也不去刻意整理凌乱的青丝,只随意挽了挽,她就得狼狈一点,让众人牢牢记住她适才的惊险!
邰谙窈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眸色轻闪,她低声问:
“被人算计……周嫔能确认是云贵嫔么?”
周嫔一顿,她有点迟疑:“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是她自?夸,杜婕妤和徐贵嫔位份是比她高?,但?论恩宠,二人还不如?她呢,更不要说和邰谙窈相比。
即使除掉了她或邰谙窈,还有个云贵嫔在呢,恩宠也轮不到这二人身上。
周嫔从一开始就排除杜婕妤和徐贵嫔二人。
至于敬妃?周嫔皱了皱眉,有点琢磨不明白,敬妃应该没有必要害她们二人吧?
不得不说,邰谙窈和周嫔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邰谙窈有点费解的是,如?此一来,云贵嫔的嫌疑也太?大了,就等?于明摆地告诉众人,是她做的手脚一样。
周嫔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撂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云贵嫔入宫后惯来得宠,周嫔担心皇上会轻拿轻放,她连手背上被蹭破的伤口都没管,药膏都不乐意涂,就要明晃晃地出去。
邰谙窈没有拦住她,等?她走后,帐内没了外人,她立即转头看向?绥锦:
“你有没有受伤?”
她要伸手去拉绥锦,结果自?己?胳膊一疼,轻“嘶”了一声。
绥锦忙忙扶住她:“主子别动,皇上来得及时,奴婢没事。”
绥锦怕主子不信,还转了一圈给她看。
邰谙窈偏过头,藏住泛红的杏眸。
绥锦看得心底不是滋味,替她擦了擦眼泪,压低了声音:“您怎么就冲上去了?吓死奴婢了。”
绥锦不管什么利益得失,她只知道拿姑娘去换周嫔,她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邰谙窈哑声,她软声认错:
“是我犯糊涂。”
绥锦哪里还舍得怪她,她转移话题:“主子刚才在想什么?”
秋鸣默不作声地在一旁递过去帛巾,主子忽然上去救了周嫔,她也是吓得一跳,等?回过神来,绥锦已经扑上去了。
她欣羡绥锦和主子之间的情谊,却也清楚,这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非她可比。
邰谙窈接过帛巾,顺着她转移了话题,她将心底疑惑说了出来:
“云贵嫔会做这么蠢的事么?”
绥锦和秋鸣对视一眼,秋鸣退后几步,透风帘子缝隙扫了眼外面,见没有人,她才隐晦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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