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那是现世现报根本不等一会儿。
因为他进来就看到躺倒在地的春安,以及脸上顶着五指山的嫂嫂。
还用想是谁打了她们主仆吗?
“你自己做的孽,要怪到谁的头上去?”
桀骜男人打完人松开手,两步来到嫂嫂的面前,将她好好的护在身后。
高大魁梧的男人就像一座山,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这座山,去伤害身后的小女人。
江琯清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窝心的感觉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
但是有些事情,她也是当事人。
既然她已经被埋怨了,那就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她还是很快从男人的背后走出来,迎着段月英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
看着段月英泪水模糊视线,看着她捂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追问道:
“你是皇女,更应该懂得法律。即便殿下想杀了妾身,也该给妾身一个合适的罪名。”
“罪名?你还问我要什么罪名?你怂恿这个男人坑害我,明知本宫与瓦剌不共戴天。居然逼着本宫和亲瓦剌?本宫是女将军,是大宁王朝的女战神。怎能以身侍敌?江琯清,你怎么就能如此恶毒?杀人诛心这套把戏,还真让你玩得极好!你若真想逼着本宫去死,这里有刀,你一刀杀了我吧!”
段月英是真的被羞辱到发疯。
这会儿怒气冲冲地吼完,当真将刀把递到江琯清的手里去。
第129章 利益面前随时都可以牺牲
这还是江琯清一生第一次摸到刀。
很沉重的感觉,上面还有斑斑陈旧的血迹,带着杀意戾气冲向她。
吓得柔弱的闺阁女子胆寒,哪里还拿得住?
“桄榔!”
刀掉在地上的瞬间,还是叶寒峥踢了一脚飞出去,否则非砸在她的脚面上不可。
江琯清却是根本顾及不到自己,震惊到微微张着嘴,看着泪流满脸左脸通红的十九公主。
怎样也想不到,原来叶寒峥说的退亲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同为女人,哪怕段月英甩了自己一嘴巴。
她都替段月英恐慌心疼。
并非她圣母,而是和亲外族本就是痛苦的事情。
更何况要去和亲的人,还是屠戮过外族的女战神?
以身侍敌,这份侮辱绝对比千刀万剐更痛苦。
叶寒峥的手段……是真的狠!
“段月英,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要你去和亲的条件是瓦剌提的,考虑送你前往的是皇帝。你有什么脾气找你父皇发去!再找我嫂嫂无理取闹,我就不是甩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阴鸷狠辣的男人将她护在身后,字字句句都是戳心到剧痛的。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要不是你心里装着她,同意父皇推掉这门亲事。我就根本不用去瓦剌!我就不用以身侍敌!都是这个贱人害我的!是她害了我!”
段月英越说越崩溃,甚至连脏话都用上了。
教养良好的皇族公主变成这般歇斯底里,可见她到底崩溃成了什么样子。
“你贪功冒进好大喜功之时,嫂嫂可不认识你!”
叶寒峥不留一丝余地反驳,好看的薄唇挂着残忍的狞笑。
“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你以为跟在将军身边,读几本兵书就会打仗了吗?若非你主动请缨去西南,让原定身经百战的刘将军前往,就不会轻易掉入敌军的陷阱。”
“西南不会连丢三座城池!也不会死伤几万百姓!你闯的祸不去承担,到了这一刻还不知悔改,非要把责任推到我嫂嫂的头上来?凭什么?凭你是公主就能随意欺负寡妇吗?真是笑话!”
段月英被这番直白的话劈得摇摇欲坠。
她错了吗?
她真的错了吗?
不!
她没有。
“哪个将军不是战场上积累经验?哪个将军没打过败仗?即便是英勇无比的忠烈将军,他也是先败后胜的,那也不妨碍他名垂千古。我犯一次错怎么了?我会吸取经验下次不上敌人的当的!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瓦剌和亲?”
江琯清听得直皱眉。
除了对女战神对战事的不负责任之外。
最重要的还是替她捏把汗。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触怒叶寒峥的底线在哪里!
难怪会被叶寒峥用来换取利益。
“叶煦辰已经死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崇拜他,这么想效仿他的话。那你也可以回去抹脖子自尽啊!万事不都可以解决了?”
桀骜不驯的男人出口便是凉薄至极的话。
那是根本毫无怜香惜玉,更加不存在任何的善良不忍。
思念叶煦辰就去死好了。
这样不就能见到叶煦辰了嘛!
多完美的逻辑。
“你……”
段月英第一次通透的领教叶寒峥的毒舌,气得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至于眼泪,已经气没了。
“没事就赶紧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即便你再来,也进不来叶府了。”
叶寒峥说完摆摆手,命行云将她‘送’走了。
江琯清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段月英去瓦剌的悲惨遭遇。
同为女人,可怜女人。
可是亦如叶寒峥说的那般,条件是瓦剌提出来的。
要求退婚的是皇帝,哪怕是许给叶寒峥利益弥补,都不能动摇他送女儿的决心。
为什么?
其实不需要任何人说,江琯清也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不送段月英过去给瓦剌出气,瓦剌退还三座城池的条件就会很高。
在金山银山的面前,区区一个打了败仗在民间失去声望的女儿,拿什么去比?
皇帝有三十多个孩子,不差段月英这一个在身边承欢。
什么最疼爱的公主?
都不过是个幌子。
在男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地位权势,女人和女儿都不过是附属品。
平日里需要消遣的时候就万般宠爱,利益面前随时都可以牺牲。
“嫂嫂,你冷吗?”
叶寒峥转身就看到小女人在打摆子,恍恍惚惚的样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
赶快扶住她的胳膊,担忧地看了看她未施粉黛的俏脸。
真是害怕段月英那夯货一巴掌,把这细嫩的小女人给打坏了。
莫不是伤了脑子?
江琯清缓缓抬起水眸看向面前俊美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重叹一声:
“只是觉得十九公主太惨了。”
“咎由自取罢了。”
桀骜男人根本无感。
“她是瓦剌的敌人,杀了那么多瓦剌人。瓦剌要她去和亲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边境和平吗?无非就是为了羞辱她……我只是悖逆人伦和你在一起,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她到了瓦剌……”
不仅要被仇人凌辱,只怕还是不止一个仇人。
原来叶寒峥刚才让她去死,根本就是在救她。
可是看段月英转身离去愤怒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听进去了。
“嫂嫂一个深宅妇人能想到的事情,她身为公主去过战场,还能想不到吗?不过是心存一丝希望罢了!”
叶寒峥哼笑一声,看得太过于透彻。
本来他还没想过亲手送段月英去死。
但是现在看着嫂嫂脸上已经肿起来的巴掌印,他改主意了。
“现在我身上的婚事也已经解除了!嫂嫂是不是该想想我们的事情?”
他扶着她坐到椅子上,转身去拿了消肿的药膏过来。
一边轻轻给她涂抹上药,一边耐心地提醒。
江琯清闻言一愣,抬头看向男人认真的黑瞳。
从前她一直以为皇命不可违,段月英是一定要嫁给小叔的。
已经做好了两女共侍一夫的准备。
可是如今段月英要去瓦剌和亲了,甚至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消失一根,那么她的选择可以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