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江琯清本来是想如来时那般,跳过她去喊人帮忙。
结果刚跳到一半就被人抓住,下一秒天旋地转后就被按在冰冷的墙上。
后脑勺被撞得冰冷疼痛,眼前黑了两次,她的神志才渐渐清醒。
微长的指甲用力掐着她的脖子,这种压迫感和威胁不如之前叶寒峥带给她的。
却要比叶寒峥更加恐怖。
因为段月英不会放过她,和她笃定不会真的掐死自己的小叔是完全不同的。
“呵!你倒是有几分真本事,明明已经嫁给叶煦辰,居然能迷得叶寒峥为你不顾性命。宁愿自断经脉也要反抗我!”
段月英脖颈以下都是血,表情狰狞地盯着她。
所以叶寒峥身上的血窟窿是这样弄出来的?
江琯清不会武功也不知他中了什么药,只知道他的情况很危险。
没有真正的阴阳调和,就必须赶快去找郎中来拿解药。
她要冷静,叶寒峥没有力气来救自己,她就得救下他们俩。
“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小叔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这番话出口,原本打算扭断她脖颈的段月英果然停了手。
虽然她掐着脖颈的力气还是很大,江琯清却还是能艰难的开口,道:
“因为你从来都没爱过他,你对他只有利用。那你又凭什么要求他爱你?从你抱走叶煦辰半拍牌位开始,就注定你和他如今的结局。”
“你不是个女英雄吗?你不是和所有大宁王朝的女人都不一样,你有你自己的原则吗?那为什么感情上你如此的懦弱,崇拜喜欢着另一个男人,却要拿小叔做替身呢?”
“如果我是你,既然喜欢的那个男人死了。那全天下的男人对于我来说就都是一样的!要么不嫁,要么嫁就是利用而已。和亲瓦剌是为了你父皇的江山社稷,你有什么放不下小叔,非要这样鱼死网破的?”
江琯清不求自己的话能感化段月英。
但是有些话堵在胸口不吐不快。
今夜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无论生死,可能都是她们最终的结局了。
那么一吐为快的时刻,就不能放弃留下遗憾。
“你还敢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
段月英眼神失光一瞬,是被触及心底最深的秘密留下的痛苦。
然而很快地,她就收敛心神,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刻被敌人迷惑。
然而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江琯清看着她的眼神都清楚,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再接再厉与她道:
“我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亡夫是护佑大宁王朝的英雄,单枪匹马不敌之时,宁愿被敌人战马的铁蹄踏成肉泥,也从未生出过退却的心思。”
“而你呢?你口口声声说崇拜他,一直在说是偶像的力量。可是叶煦辰何时教过你不顾国家安危,临阵做逃兵?”
“你胡说八道!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不当回事。如果把你送到敌营中任人糟蹋,你敢接受吗?”
段月英被指责得歇斯底里的反问。
惊恐不甘愧疚彷徨等各种情绪交织,就连她掐着江琯清脖颈的手指都已颤抖到渐松。
“我又不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更没有仗着身份做天下女人都不能做的事情。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你既然选择做了英雄,那么无论是身体还是贞洁,不都应该效忠给国家吗?”
“我最近也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很多束缚在我们身上的东西,根本就是成功的绊脚石。只要我们放下了别人压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或许就能开启不一样的成功,换来不一样的结局。”
放弃枷锁,不一样的结局。
段月英失血过多有些涣散的眼神,突然就在这一刻被她点亮了。
她是皇族的公主,她生而尊贵与庶民不同。
当初她选择披甲上阵,除了是想接近自己心中的英雄之外,保家卫国也是她的理想。
如今瓦剌攻陷三座城池,几万百姓被屠杀,还有十几万百姓沦为瓦剌的奴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想到这一点,作为失利的始作俑者,段月英就觉得心如刀割。
如果……抛弃了贞洁观念,她前往瓦剌还是有机会迷惑瓦剌王。
若用她的后半生控制瓦剌,甚至收服瓦剌,那么她就还是大宁王朝的功臣,可以同样被史官写进史书的女英雄。
那样一来,她依旧可以和偶像叶煦辰并驾齐驱。
段月英被瞬间点醒,就连掐着江琯清脖颈的手都松开了。
江琯清劫后余生的深吸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之前被叶寒峥的思想给同化了。
否则哪里说得出这样违背正常人三观的话来?
可是无论什么观念的话,只要能救下自己和叶寒峥,那就都是好话。
“从来不属于你的人,就根本不算失去。公主,你想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了吗?”
江琯清说到最后,拿眼神示意她身上和地毯上的鲜血。
既然段月英的情绪已经稳定,那么就要联合起来把眼前的乱象解决掉。
尽量不要让帝后知道,叶寒峥将她伤成这样,否则追问下去的结果就很可能变成。
叶寒峥和段月英有染,无论和亲是否继续,皇帝都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叶寒峥的。
“你倒是会痴心妄想!叶寒峥将我伤成这样,害得我要去瓦剌以身侍敌,你凭什么觉得我该放过他。”
段月英颓废无力的跌坐到地上,靠着冰冷的墙面冷笑。
她想通了贞洁观,就自然更加不在乎和谁有染了。
叶寒峥一而再的坑害她,让她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叶寒峥?
第138章 她想和他生同穴死同衾
段月英凭什么放过叶寒峥?
江琯清微微敛起蛾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凭你到了瓦剌还需要人合作。”
下一瞬,江琯清就想通了关键。
既然叶寒峥能提前知晓瓦剌会攻来,还能让瓦剌王生出逼迫段月英和亲的念头。
那他在瓦剌就必定有势力。
段月英既然已经决定去瓦剌,多个合作伙伴不比杀了敌人对未来的帮助更大?
段月英英气染血的眉眼抬起,倒是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此时烛火摇曳,将江琯清单薄的身影都晃动得更加柔弱。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能在处处不利自己的情况下,冷静睿智地击退全身杀意的敌人。
她或许明白,叶寒峥为什么这么爱她了。
没有谁会不爱能与自己并肩战斗,可靠又冷静的战友。
江琯清的确比自己更适合叶寒峥。
这场二女争一男的闹剧,从最开始她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好,成交。”
段月英疲惫又淡然地闭上眼眸,放下了许多沉重的执念。
江琯清赶快扶起重伤的段月英,来到门口的时候吩咐本是守门的小太监去找行云。
而段月英也被可靠的心腹,趁着夜色送回去了寝宫。
江琯清紧张地站在门口,祈求老天爷不要再出现意外。
终于在两刻钟以后等到行云,再之后的困难便都有惊无险地顺利躲过了。
在府医给小叔喂完药以后,经过春安的提醒,江琯清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裙都已经梆硬。
冷汗一次次湿透,到最后已经令布料都有了浆洗般的痕迹。
“峥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回来?”
叶夫人和叶尚书一起赶到,看到床上满身纱布,面色青紫的小儿子,惊呼出声到有些失控。
在他们的记忆里,叶寒峥从小就是常胜将军,是打不垮的纨绔。
别说是昏迷不醒,那就是流血受伤,一共也没见过几回。
到底是母子连心,叶夫人不管不顾地冲到床边,就要去查看小儿子的情况。
江琯清低着头无法当着公爹面前解释。
倒是府医三言两句将情况说了一遍。
叶夫人却当朝就朝江琯清发难了!
“你明明也在宫里,为什么会让峥儿药物发作到这种地步?从前不许你们叔嫂悖伦忘德,你不听我们的话勾搭峥儿。如今峥儿有难,你居然不管他?让他被药物折磨成这个样子?江氏,你还是个人吗?”
寝屋之内还有叶尚书和府医,都是两个大男人。
可是叶夫人根本无所顾忌,居然当众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质问。
江琯清垂在宽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拳,内心都是冰冷和可笑。
“夫人、大少夫人来了葵水……”
春安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为了不让女主子背黑锅,也不得不忍住羞耻为其解释。
然而这话听到叶夫人的耳朵里,却根本不是解释而是火上浇油。
“来葵水又不是死人,事情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吗?我看她就是故意坑害峥儿,她就是见不得叶家男儿好。祸害了一个又一个,她分明就是个扫把星!”
“妾身能理解婆母护子心切的心情,却不能苟同婆母这番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