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新丧,小叔夺我入罗帐 第13章

作者:福运招财猫 标签: 古代言情

  他是她的小叔,是她救命恩人的亲弟弟!

  “多谢小叔提醒,嫂嫂明白了。”

  江琯清低下头后退一步,微微福身行礼后,便错身而过翩然离去。

  两个丫鬟立刻跟上,路过叶寒峥的时候还小心保持着距离。

  叶寒峥带着白玉扳指的拇指,轻轻摸了摸鼻尖,倒是也没有再追去。

  “大少夫人,您在找什么?”

  两个丫鬟跟着江琯清进门,就看到她在衣柜里不停翻找。

  美人微微蹙起峨眉,手上的动作快又烦躁,来回拨弄着衣衫却未取下来一件。

  “不找了。告诉车夫待命,我要去玄武街。”

  锦绣坊,江琯清带着面纱浏览过成衣柜台。

  目光在紫色和橘红色芙蓉裙上,留恋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却要了几套淡色简单儒裙。

  她未出嫁守寡前,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

  同样喜欢艳丽的裙子,越鲜艳越繁复华丽越好。

  按照大宁王朝的法律,妻为夫守孝三年即可。

  江琯清服丧期早在三个月前,正月末就过了。

  奈何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穿得朴素还要被夫家人怀疑,她又怎敢朝艳丽打扮呢?

  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

  她又没有需要取悦的对象,打扮给谁看?

  这才会一直都穿着霜色素衣,连头发都只是随意的挽着。

  可是今晨之后,她不会再亏待自己了。

  江琯清迫不及待换上三年未上身的彩色儒裙,对着铜镜前后看了两刻钟,才心满意足走出换衣间。

  转身就又去隔壁首饰铺,咬牙买下三套头面。

  手里就没有钱了。

  作为女人,是真的难!

  出嫁了,便不再是娘家人,无人疼爱。

  身在夫家,那也是外人。

  一世身若浮萍,漂泊无依。

  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明知道是送她去死,给多少嫁妆都是填了叶府。

  所以她娘把原本准备好的嫁妆扣下九成,午夜抬出府的木箱子看着多,实则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

  叶夫人清点嫁妆的时候,脸都黑成锅底。

  说不出什么来,也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少夫人的月例之外,再也不多给她一文钱。

  江琯清的日子自然过得拮据。

  从前她无欲无求混日子,倒是不觉得难熬。

  如今,赚钱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能做什么呢?

  “哎呀!还买什么东西?新科状元在隔壁茶楼吃茶呢!走,我带你开开眼,见见什么叫做貌比潘安!”

  江琯清刚要走出首饰铺,就看到有个姑娘急匆匆地跑进来,拉着自己的手帕交就跑出去了。

  掌柜的眼看生意没做成,倒是也不恼,一边收拾好桌面摆放的首饰,一边嘀咕道:

  “这白状元郎又来茶楼听书了?一会儿我也得关了铺子,去亲眼见一见冠绝京城才貌双绝的后生。”

  竟然生得好看到,连做生意的大叔都要去看么?

  江琯清转了转明眸,也带着丫鬟去了茶楼。

  转眼六年了,她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后生如此惊艳,还能比得过她那短命的相公么!

第15章 冠绝京城的亡夫

  冠绝京城这个成语,就是六年因叶煦辰而生的。

  他被皇帝钦点为状元郎,跨马游街惊艳时光,甚至就连平日里被压迫内敛的姑娘们都醉了芳心。

  荷包和鲜花如雨点一样的,砸向鲜衣怒马的俊逸青年。

  可因着与江琯清有婚约在身,叶煦辰含笑婉拒任何女子的礼物,硬生生从整条街差点活吃了他的女子中穿过。

  也算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

  那时才九岁的她,站在二楼的椅子上,扶着窗框向楼下的未婚夫挥手,吓得丫鬟冷汗直流,生怕她掉下去有个好歹。

  他闯出胭脂阵抬头,正与甜笑的小姑娘遥遥相望,自是回给她一个温暖如春风的笑容。

  “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她忍不住对丫鬟夸赞。

  得到的自然是一片肯定的回答,语言真挚又冗长。

  三天后,爹爹说:

  “你未婚夫入了翰林院任修纂,以他的才学将来入内阁也是使得的。你只要健康长大,将来定是一品阁老夫人。”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羞赧,只是笑得脸颊红红,心中无限的盼望。

  一年多以后,爹爹神色复杂地下朝归家,和她说:

  “军情紧急,胡虏铁蹄踏边城,朝廷已无能将迎战,只怕这北境要守不住了!”

  没几日,她再听到大哥哥的消息,便是爹爹说:

  “你未婚夫主动向陛下请缨出战。”

  娘亲吓得六神无主,当天下午就投了帖子去,在傍晚带她去了叶府。

  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她站在叶府的院子里等了许久,终于将叶煦辰盼了回来。

  状元锦袍已换成银盔银甲,青年将军意气风发,大哥哥走路都带着劲风一般。

  她一时看得呆了,直到他走到近前,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低头遮住漫天残阳,笑得依旧温柔俊美。

  她也想回他一个笑,刚咧嘴就捂住了,只能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等大哥哥凯旋回来时,妹妹就还是个漂亮完美的小姑娘。”

  他一眼就看穿她是因为换牙才不敢笑,因此才许下这美好的约定。

  可是终究约定成空。

  他是大宁王朝的英雄,是拯救千万人的状元郎英雄。

  却唯独……负了她。

  一年半以后,她十二岁的正月末,未婚夫回来了。

  冠绝京城的男子变成腐烂的肉泥,一身鲜红的喜服犹如他流不干的血一样,铺满大半个双人棺椁。

  “不!这不是我的大哥哥!他不是我未婚夫!我不嫁!我不要殉葬!我不要死……”

  她的尖叫拒绝穿透幽幽深宅,半个京城都听得见。

  恐惧,绝望,凄厉,不甘,痛苦,种种极端的情绪纠缠到撕心裂肺。

  “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当年若不是我儿不嫌弃,不怕担下克妻的罪名,定下你这个小他十岁的病秧子,你早就病死在襁褓里的。”

  “如果不是为了等你这白眼狼长大,我儿也不会年过二十五仍未成家无所出,让我叶家后继无人!现下让你殉葬,已是便宜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要大闹我儿的灵堂,让他走都走不安生?”

  叶夫人被两个丫鬟扶着,都哭到双膝跪地站不起。

  她是真的后悔啊!

  当年就不该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答应下这门婚事。

  一步错,满盘输。

  如今心头肉长子横尸归家,她回顾长子短暂的一生,只觉得哪里都是错。

  江御史自知理亏,将眼底最后一丝不舍敛去,直接下令道:

  “将这逆女绑起来放进棺材!那是她丈夫,生死相随,谁也不得有异议!”

  江琯清很快就被两个护院抓住,可她害怕那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尸体,用尽吃奶力气才能挣脱。

  面前正好有一双干净的锦靴,她一把抱住少年的双腿,抬起哭得通红的眸子。

  便看到他精致俊美的脸上,那双犹如噙着寒冰一般阴鸷的眸子。

  他是那般平静,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与在场那些动容哭泣的脸完全不同。

  或许就是他的这份与众不同,才重新点燃她心底即将熄灭的希冀之火。

  “二哥,救救我!”

  就是这五个字,她才免于殉葬。

  “大少夫人,我们已经离府许久了,眼看着就要到用午膳的时辰,还是赶快回府吧。”

  秋静提着好几个包裹,眼看主子要进茶楼,不赞成地出声提醒。

  她是五年前入府的,那时大少爷就已经出征去了北境。

  大少爷马革裹尸还家时,她可没胆子去看。

  如今再次出现冠绝京城的状元郎,她当然也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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