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运招财猫
他的那些密信,一定还是写给别人的吧?
其实打从心底里,江琯清都不愿意相信,叶寒峥居然会心狠手辣到,想要亲手置兄长于死地。
江琯清还是愿意相信,叶寒峥内心还有一丝正常的温度。
他还是个正常人的。
他不会如此冷血不堪的。
“先传府医进来,确定妾身是否怀孕吧。”
江琯清从巨大的悲悯中清醒过来,倒是还保存着理智。
谁能肯定,她只是恶心就一定是怀孕了呢?
明明她之前怎样努力,哪怕接受身体里多了一颗玉球共存,都没有能如愿以偿的。
叶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吩咐门口守着的大丫鬟,让就在隔壁房间等候多时的府医进来。
结果……
“大少夫人的确身怀有孕,大概……一个月左右。”
简单的两句话,却将江琯清几乎是打入死牢了。
她的内心冰冷至极,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冷的捏着手帕的柔荑,都不自觉的握住纤细的臂膀。
叶夫人毫无意外地摆手命府医离开,房间内再度只剩下婆媳二人,才苦口婆心地继续道:
“清清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过去有些误会,让我看不上你,也不喜欢你。可终究,你已经是辰儿的妻子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你还计较,我当初的糊涂的话。那我跪下来求你!求你放过我两个儿子!兄弟阖墙本就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万万不能长子的房中,生下幼子的孩子。叶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叶夫人说到这里,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披头散发赤足落在地上,双膝一软就当真要下跪。
江琯清被她的呼喊吓了一跳,连身怀有孕都顾不上,赶快冲过去扶住婆母的肩膀。
用力将挣扎的她拉起来,撕扯之间,叶夫人脸上的泪水都滴答在她的手背上。
明明泪水是冰凉的,却还是烫伤了她的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舍不得腹中尚未见面的骨肉。
叶夫人舍不得十月怀胎,看着长大的儿子们。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一刻,江琯清并没有怨恨逼迫自己堕胎的婆母。
反倒是生出几分同情心。
都是做母亲的。
她无法去怪叶夫人的取舍。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做出了令两个家族都蒙羞的事情来。
如果她当初能再坚持一些。
如今也就不会如此骑虎难下。
说到底,都是她贪心了。
身为嫁进门的寡妇,她就该为叶煦辰守节的。
如果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和身体,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境遇了。
“婆母,你别说了。妾身答应你,我堕胎。”
江琯清用力地闭上眼睑,将已经涌出的泪水瞬间逼退。
震惊一下,才在叶夫人长出一口气的同时,说道:
“可是要选在小叔离京以后。我不想……让所有人都天翻地覆。”
若是一两个月以后,小叔才能回来。
知道她杀了他们的孩子。
那么所有的暴虐后果,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这是她红杏出墙的代价。
她认了。
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叶煦辰承受无妄之灾。
毕竟他这个丈夫是无辜的。
无论最开始的殉葬,再到弟弟的怨恨。
其实都与叶煦辰没有任何的关系。
江琯清心事重重离开叶夫人院子的时候,刚走到游廊的转弯处,就撞到一个男人的面前。
吓得本就魂不守舍的她,差点没一命归西。
“大哥!”
江琯清捏着手帕后退一步,才看清楚穿着白衣的俊美男人。
吓得俏脸煞白,还没往与他打招呼。
叶煦辰温润优雅的笑容起,倒是伸手虚虚扶了她一把,
抽回手的时候,还温和地与她说道:
“还没反应过来吗?”
江琯清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本以为是说她见到死而复生的他会震惊这件事。
可是看到叶煦辰那双漆黑如古井的瞳仁时,她突然就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称呼这件事。
是啊!
他们已经成婚三年多了。
于情于理,这大哥的称呼都不合适了。
但是她敢叫吗?
她当然不敢了。
以小叔的手眼通天,别看此地只有她和叶煦辰以及春安三个人在。
哪怕她现在把春安灭口,她保证不出一刻钟,她叫叶煦辰这件事都能传入叶煦辰的耳朵里。
她已经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了,都没敢把堕胎的时间选在今晚或者明早。
又怎会在这等小事上,给叶寒峥提前发飙,察觉出问题不离开京城的理由呢?
“刚才听婆母说,大哥应该宿在福寿院,陪伴夫祖母的。”
她故意装作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直接把话题扯到老夫人的头上去了。
叶煦辰向来是个善良的好人。
对待长辈更是孝顺又尽职的。
这会儿自然是要顺着她的话回答:
“夫祖母见到我太过激动,我在福寿院,她便不肯安睡。我答应了她,帮忙寻找失踪许久的黄蛟,她便拉着我的手困的直点头。我寻了个给她拿礼物的借口,便先离开了。”
老夫人一直都偏爱长孙。
这一点,江琯清也是深有体会的。
偏偏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晚上不睡觉,即便是有重逢的喜悦相伴。
估计也会要了老夫人半条命。
所以叶煦辰才不得不离开,不得不站在这里。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第215章 叶寒峥的怒火
“大哥连日奔波,身体必定疲乏了。明日还要面圣,请早些安寝。”
江琯清说完福身行礼,便要赶快带着春安离开。
她拒绝和他靠近的意图很明显。
即便她选择流掉腹中胎儿,她也不会爱叶煦辰的。
拨乱反正后,承受完小叔的报复以后,她就老老实实留在他院子里,做个表面的大少夫人即可。
这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她,留给自己唯一的打算。
总之,她是要跟小叔划清界限,再也不能做任何不轨的事情了。
叶煦辰倒是也没有拦着她离去,更加没有强行把媳妇带回房间的意图。
那双本应该很温和的眉眼,目送纤细窈窕离去的背影时,却一点点黯淡下去,很快就变成狂风骤雨的凝黑。
江琯清几乎又是一路逃回自己的院落,紧紧把房门给关闭后,就靠在门板上喘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
虽然胎儿才一个月大,完全感知不到。
可那终究是她的孩子啊!
她又怎能真的不心痛,不难过呢?
“孩子,别怪娘心狠。实在是你来错了,来生选个正常的夫妻为父母。他们……会尽心尽力保护你的。”
呢喃完这些话,江琯清就拿手帕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