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 第48章

作者:深林的鹿 标签: 古代言情

  “行吧。”沈枝熹站起身来,放柔了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既然你们俩如此要好一条心,那今晚你们一块儿睡吧,也省的我几次起夜照看你睡也睡不踏实。”

  说罢,拂袖离去。

  如今有了晚萤,崔妈妈的心思就全在晚萤身上了,见她要走也不说挽留一下,气的沈枝熹加快步子。

  院中,方柔带着他儿子方缘正好进来。

  见着她,方缘撒腿跑来,甜甜冲她喊:“沈姨姨晚上好,姨姨用过晚饭没有?”

  “小方缘用过晚饭没有?”沈枝熹收起黑脸,冲着他笑。

  方缘四岁了,长的秀气和他娘一样。

  至于方柔,现在已经是她铺子上一位得力的掌柜,全因她怀孕六个月时,底下铺子上出了个事,她又气又急一下子又动了胎气躺在床上连起都起不来,方柔之前在铺子上做过活有些经验,她便自主请缨要帮忙,当时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谁知方柔竟把事办的极好。

  一来,方柔便开口要同她汇报生意上的事,将方缘推入了正厅去玩。

  她头疼,但还是同方柔一起进了书房。

  再出来,夜已经深了。

  刚回屋还没进门,里头就传出沈晚萤哭闹不止的声音。

  “祖宗你可回来了。”崔妈妈抱着孩子在里屋来回踱步,看沈枝熹像是看救星一般,“你还真打算把孩子丢给我不管呢,粥粥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又不是不要娘了,这个时辰本该已经睡了的,可没你在旁边她怎么都不肯睡,呜呜哇哇的要找娘亲。”

  小家伙在崔妈妈怀里哭的极大声,伸着小胳膊急不可耐的要沈枝熹抱。

  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娘亲…娘亲。”

  软糯糯的声音哭的要断气了似的,听的沈枝熹心软软的。

  “抱抱…娘亲抱抱…要抱……”

  “好。”沈枝熹接过她,她便两手死死扒着她的脖子,生怕又看不到了似的,“好了好了,娘亲抱抱不哭了,阿萤乖,哭的娘亲心都疼了。以后咱们不要每日喝粥粥了好不好,这样的话,娘亲以后每晚都陪你……”

  “小姐!”

  崔妈妈拧着眉,怨怼似的看着沈枝熹。

  “好好的哄孩子说这些干什么,那是粥又不是毒,能吃总比不吃好,小姐何必如此敏感。”

  “我……”

  沈枝熹被噎的说不出话,盯了半晌蹦出一句。

  “崔妈妈,你真是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如今也未免太偏心了。”

  崔妈妈却不理她,转身便走说要去打洗脸水。

  留沈枝熹咬着唇,气的直呼气。

  沈晚萤本就困了,哭了许久又耗费许多精力,在肩头趴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沈枝熹将她在床上放下,脱了外衣,盖上被子。

  她摸着沈晚萤的脸颊,戳了戳肉嘟嘟的小脸。

  “我的小粥粥。”

  她满眼慈爱,喊的亲昵,仿佛不记得在旁人面前,她是从来不喊女儿粥粥的。

  “长的真好看。”

  她笑意深深,俯身在沈晚萤熟睡的脸颊上落了个轻轻的吻。

  不久,崔妈妈带着洗脸水回来。

  洗漱过后,沈枝熹便也上了床。

  这一觉,格外的沉,沉到醒不来。

  就像是中了迷香,身子疲软浑身无力,她常常能够感知到自己清醒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且周身的环境格外的陌生,耳边还总是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是置身于颠簸的马车中。有的时候,马车会停下来,有人掀开帘子并用勺子给她喂东西吃。

  偶尔,她也能听到外面的人在说话。

  什么……侯爷…治病什么的。

  时间久了,她慢慢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身子快要被颠散架了。

  这应是,遭绑架了吧?

  真是……

  为了救惠王,她把沈家焚幽堂几乎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了,人一空,立马就出了事。

  惠王是当朝皇上的兄弟,先帝的儿子。

  当今陛下登基后,他就被派去了南边做了藩王。

  这些年,沈家能稳居一方首富,其中也有惠王助力的缘故。

  她出钱,惠王出势,互惠互利。

  而且,惠王和她娘亲也颇有些渊源。

  这一回,惠王承了她这么大的情,他可千万得还啊。

  不过还好,左右也就这几日,她派出去的人就会回来了,届时定会来寻她。

  不急,得要镇静。

  ……

  半月后,马车到了月京城。

  沈枝熹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摇醒,可意识还是模糊,连眼皮也睁不开。

  外头,有诚惶诚恐的声音响起。

  “你看那边驾马过来的人,是国舅将军宋涟舟,他又赢了胜仗回来了。”

  “国舅将军?这称呼真是有意思。”

  “你小声些,那是真国舅也是真将军,自三年前出征打了胜仗回来就被封了将,可不就即是国舅爷也是将军嘛。叫国舅爷可,叫将军也行,倒也是不知谁给起的国舅将军这称呼。”

第65章 生父,谢暮云

  城门外。

  宋涟舟驾马而入,玄衣白马风姿卓绝。

  后头紧跟着一队穿着军戎的侍卫,风尘仆仆仿佛还带着战场上血腥激烈的战气,个个儿目光炯炯望着前方,为首的侍卫自是宋涟舟的贴身近侍卫鸿。

  队伍还没进城,只远远瞧见,百姓便自动让开一道。

  独独宋涟舟穿着自己的便服,却半点不输气势,黑的发红的衣服迎风而摆,肆意张扬,头上的黑冠中间镶着一颗红的滴血的玉,与他面上的红唇遥遥相印,余一半的黑发飞扬飘动掠过唇边撩人心弦,锐利的目光却叫人望而生畏,透着股使人不敢亵渎的神圣感。

  马蹄声逐渐靠近,外面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为了给宋涟舟让路,绑着沈枝熹的马车也被迫的停在路边。

  沈枝熹还是很困,眼睛微张没有精神。

  倏地。

  白马从车边飞驰而过,带来一股风将车帘子吹了起来,只瞧一抹玄色从外面一闪而过,然后迅速消失,消散的比梦境还快。

  然后。

  沈枝熹靠着又睡了过去,在马车重新起步的颠簸中继续往城中前行。

  又是不知多久后,马车在一条僻静的巷中停下。

  外头有人声在交涉,不时,车帘子被掀开探进来一张脸,看着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将沈枝熹打量一番后,回头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两三个打扮像是丫鬟的女子上了马车,将全身瘫软无力的沈枝熹从里面带了出去。

  马车下,是一座开着门的院子。

  沈枝熹被一个力壮的丫鬟背在身上,其余两人一块搭手,将她带进院子。

  方才的老婆婆还在和驾马车的人说话,沈枝熹就已经被带着进了内院,最后被放在一间简朴的房中,丫鬟脱去她的鞋袜将她躺放在床上后离去。

  整个过程中,沈枝熹都有意识却没有半点力气。

  天黑下后,屋中才再来了人。

  几个丫鬟进门将沈枝熹扶着坐起来,她睁不开眼睛却能感觉到口中被塞入了像是药丸的东西,带着点苦味,入口即化。她没抗拒,猜到应该是解药,可解她身上虚软无力的症状。

  果然不多时,她便感觉身上力气在慢慢恢复。

  缓了许久,她才坐了起来。

  丫鬟已经不在屋内,她望着屋子扫视一圈后穿上鞋子,起身时却因为长时间没有行动且药效还未完全退散而腿发软,一下子就往地上栽。

  正此时,屋子的门又再从外被打开。

  她抬起眼,看见一个气宇不凡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绣着金线瑞兽纹的图案,布料上乘,做工精细,不是寻常人家之物,显然是很有身份的。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格外压人,远不是扬州知府那种官员可以比较的。

  可即便他的面上再多冷漠,沈枝熹也还是注意到了他见到自己时,神色中那一瞬间的惊愕,好像是对她的长相感到意外。

  沈枝熹却不懂,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未曾见过他。

  他在沈枝熹面前停下,低头俯视着她。

  沈枝熹想起来,但脚下仍旧有些软。

  “我叫谢暮云,月京城宁诚侯。”男人自报家门。

  沈枝熹蹙眉抿唇,谨慎的盯着他。

  月京城,宁诚侯。

  侯爵门户,皇亲国戚,还真是了不得。

  可她与这宁诚侯八竿子都打不着,他为什么要大老远将她从雁州掳至此处?

  可谢暮云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沈枝熹汗毛直立。

  他说……

  “我是你的父亲。”

  沈枝熹明眸一颤,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可怕,她竟勾唇浮上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