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回到淮北的第一时间，他便叫王涣麟将城中商贾们都汇集起来，他要尽快跟他们解释汴京里发生的事。
王涣麟派人一家一家去叫了，次日才凑齐在楚家。
顾衍也去了，他也想知道他们在汴京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众人齐聚在楚家，楚若渝先领着张铭魏冉和众人道了个歉，随后将在汴京里的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他们，并且告诉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商队从北椋赶到汴京的事。
“那看来这一切都是大梁皇帝准备好的。”
“他摆明就留了后手啊，竟然还答应我们要谈判的意图，这岂不是羞辱我们？！”
饶是商贾们，听完楚若渝这一番话，心中也对顾承乾的计划知晓了一二。
对于楚若渝，他们顿时没了那么大的怨气。
楚若渝等他们都说完，才开口道：“各位，眼下你们在汴京和青州的生意做不成，咱们只能转地方在继续经营，不能把咱们的货物堆积下来。”
“楚尚书有何妙计？”众人立刻问他。
“回来的路上我们都商量好了，既然大梁皇帝不让我们在汴京和青州立足，咱们就将货物销往边界其他小国，运程由我们来计划，你们只需要继续生产货物即可。”
这是楚若渝在回来的路上和王涣麟商讨出来的，王涣麟跟他简单说了周边邻国的需求，他们对于大楚货物向来是喜欢的，只是苦于运程太远，大楚的货物对他们来说是供不应求。
“那太好了，这样即便是失去汴京和青州，咱们也不亏啊，反而赚了！”
商贾们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都纷纷露出高兴的笑容来。
王姝然站在王茂山身侧，眼里忍不住露出欣赏的神色。
具体的运程计划楚若渝让商贾们先回去等消息，等他们商讨出来，他会派人通知他们过来开会。
商贾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回去，将那天来楚家闹事的怨气一扫而光。
王茂山和王涣麟先回了王家，王姝然说她留下来还有点事。
顾衍和楚若渝他们详谈了许久，才从楚家离开。
楚若渝送人出来时，见到了在外面等候的王姝然，他急忙将人请到府中。
“你为何还没回去？”
外面天寒地冻，楚若渝怕她着凉，将她带进屋中。
身子一下子暖和下来，王姝然的注意力也慢慢集中到他身上，她问道：“今日一直听你说你们在汴京里发生的事，你自己呢？没事吧？”
她是带着愧疚的语气问的。
“我没事，你是觉得自己想出这个主意对不住我吧？”她的心思，楚若渝看出来了。
“嗯。”
她点了点头。
见她还未完全缓过神，楚若渝倒了杯热茶给她，嘱咐她：“先暖暖身子。”
王姝然接到手中，随后他才继续说道：“其实你这个主意没出错，是顾承乾不愿低下头，而他让北椋的商队入驻汴京和青州，用不了两年，汴京和青州就会垮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套路
“你也看出来了？”
王姝然惊喜地看向他。
“此事若是发生在淮北，淮北的形势我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汴京和青州，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楚若渝笑着开口道。
王姝然抿抿唇，说道：“我听说你在做户部尚书之前，其实是翰林学院里的侍郎，以为你只是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文人，想不到你对商贾之事还这么精通。”
楚若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之前是翰林学院里的侍郎没错，可我又不是只会看书里的东西，外边事情我也会关注一二。”
如此，王姝然耸耸肩，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见天色差不多，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在这待得太久，便起身跟他道别：“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改日若有机会再与楚尚书详聊。”
她对他的称谓尊敬了许多。
“好说。”
楚若渝将人一路送到府门口，才回自己屋里。
顾衍回到屋里，跟楚蘅说了楚若渝的计划，她听了之后才放心许多。
想到自己出门时见到王姝然在外边等楚若渝，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你还真没说错，王小姐跟你哥关系走近了许多。”
楚蘅立刻凑上前，问他：“你也察觉出来啦？”
那双骨碌碌转的杏眸里分明在说，“你还发现了什么？赶紧告诉我。”
顾衍瞧她这副样子，点了下她额头，方开口说：“今日我与楚兄在屋子里商讨运程的事，出来时见到王小姐在府门外等楚兄，似乎是有话要跟他谈。看她冻成那个样子也心甘情愿等他，我看这门亲事有戏。”
“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的，等改日我得去寻一寻王小姐，打探她的口风，顺便再帮芊芊儿打探一下。”
楚蘅得意地道，心里恍若已经有了主意。
顾衍带着怀疑的目光，说：“你能怎么寻她？”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楚蘅卖了个关子。
顾衍还想再点她一下，被她躲开了，俩人又抢着抱顾淮北，小家伙在襁褓里，被爹娘俩人的幼稚行为给逗得咯咯笑。
他还太小了，不知道他们在争抢什么，只觉得自己被摇来摇去的，称了他的心意便咯咯笑着。
倒春寒一过，顾衍和楚若渝便忙着给商贾们计划运程的事，楚蘅出了月子觉得身上轻快许多，她趁着在府里没事干，哄完顾淮北睡下，并交待婉儿好好照看后，和婉月出了裕王府的门。
俩人坐到马车上，直奔王姝然的胭脂铺而来。
天气回暖，来买胭脂的姑娘们也多了起来，淮北城的姑娘们起初都是汴京里流行什么妆容她们就化什么妆容，自从汴京被顾承乾给把控之后，关于汴京里的一切消息就变得闭塞许多。
王姝然为了扭转这种对她胭脂铺不利的局势，特意请了几位善化妆容的姑姑过来，研究出几种适合淮北女子长相的妆容，给店铺里的几位姑娘试妆展示后，大受淮北女子的喜爱，是以，这段日子王姝然都特别的忙，在店铺里忙得热火朝天。
“这王姑娘，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楚蘅在胭脂铺门口站着，看着店铺中熙熙攘攘的姑娘家，更觉自己看人的眼光没有错。
她开口道：“走，咱们也进去。”
婉月应一声，扶着她往里边走。
进去后，她看到了在柜台前给一位妙龄女子试胭脂的王姝然，她正对着镜子给那位妙龄女子描。不一会儿的功夫，娇俏可爱的妆容立时在那位妙龄女子的脸上展现出来，那小姑娘对着镜子来回照着，眼里满是赞叹之色。
“这几个我全都要了。”
她高兴地拿起胭脂盒到柜台前结账去了。
“王小姐，给我也化一个如何？”楚蘅来到她身前，开口问她。
“将/军夫人？”
王姝然惊喜地转过头，随后将她迎到里间，她抱歉地道：“外边人太多了，里面安静些。”
“人多说明你生意好啊，你看你刚才给那位小姑娘化的妆容，多好看。”楚蘅夸赞道。
“夫人您就别取笑我了。”
王姝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楚蘅对着眼前的妆镜照了照，开口道：“我这出了月子，妆屉里以前搁的胭脂都不想用了，想到你有一间胭脂铺，便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这么多人。我这是吃了这个将/军夫人身份的便利，所以才能让你过来给我试胭脂。”
“哪里的话，您一句话我便可以让人给您送到府上。”说完，王姝然吩咐蕊珠，让她多拿几盒胭脂进来给楚蘅试妆。
王姝然确实知道什么年龄身份的人用什么颜色品类的胭脂最衬人，楚蘅就在妆镜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大气华贵的妆容已经出现在她脸上。
“夫人您长相清隽，肤色白皙，脸上就算是不上妆平日里的姿色也能胜人一筹。我想到您的身份是裕王府里的将/军夫人，那么大气华贵的妆容定是最适合您的。”
她说话时，楚蘅看到她的手背，已经描出好几个颜色的胭脂。
“嗯，不错，我若是带着这个妆容回去，定能给将/军一个惊喜。”
楚蘅平日里极少化妆，就算是化也只是化点淡妆，顾衍早已看习惯了。
王姝然笑着承下她的夸赞。
“他最近忙得很，回去给他个惊喜也好。”楚蘅宛若自言自语道。
“将/军他可是在忙运程计划的事？”王姝然绞了绞手指头，还是没忍住问她。
“是啊，和我哥一起，两个人一天到晚都混在一块。”楚蘅装作欣赏镜中脸上的妆容，实则在观察她面上的神色。
“楚尚书他为了我们的事，真是尽心尽力。”
楚蘅从王姝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心疼，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道：“将/军也很辛劳。”
“王小姐，我哥他上回得罪了你，这回为了淮北商贾们的事尽心尽力，你对他应该没有成见了吧？”
楚蘅趁热打铁，打探她心中所想。
王姝然急忙否认道：“不会啊，我早就对他没成见了。”
楚蘅瞧她这副带点惊慌的样子，眼尾扫过一抹笑意。
第一百六十章 还不行么？
“那我就放心了。我哥他这个人心粗，看不出女孩子心思，若是还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得多担待些，他这人心地不坏，绝没有别的用意。”
楚蘅叽里呱啦跟她说着楚若渝的好话，王姝然也十分认真地听着，没了之前的排斥感。
俩人在里间一直聊到日落西沉，楚蘅耽搁了她大半日的时间，便命婉月让胭脂铺的伙计们给她包了十盒胭脂，算是占用王姝然这么久给她赔不是。
王姝然执意说要送，被她给回绝了。楚蘅叫婉月给了钱，便急忙拎着胭脂上车。
王姝然送她到门口，看着马车在人群间渐行渐远，她觉得自己今日奇怪得很，为何会有那个耐心听楚蘅讲那么多楚若渝的事情。
靠在门框上，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是自己魔怔了，可想着想着，脸颊忽然又红了起来。
“小姐，您该回府里了。”
王四连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骂了王四几句后，才心满意足走了。
王四站在原地挠挠头，不知晓自己又哪里惹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
楚蘅边满意地看着桌上摆放的胭脂，嘴角边露出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