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凝成霜 第218章

作者:凉小小 标签: 古代言情

  江凝掀开被子起身吩咐她。

  “奴婢省得,一直在备着药的。”

  采荷边伺候她梳洗边道。

  “另外让陆大人他们将纵火刺客的身份查清楚,若是他们在京中还有帮手,那京州城可就危险了,得将这里发生的事想法子告诉新君。”

  她好似真的将谢沉胥的事搁置下来,不仅是裴清眉,就连贺繁州那边也考虑到了。

  “奴婢这就去提醒陆大人。”

  领会她的意思,采荷赶忙退下去。

  江凝穿好外衫,兀自走到案桌边喝下采荷端来的小米粥,面色异常平静。

  “六姑娘还有心思嘱咐你来做这些事?”

  听完采荷说的话,陆谦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这些都是姑娘叫奴婢来提醒陆大人的。”

  采荷点点头,随即又道:“说来也奇怪得很,也不知姑娘是不是在憋着。”

  她边小声嘀咕着,边急忙从陆谦面前离开,在外人面前她不敢妄议自己的主子。

  原本还打算再问的陆谦,见采荷避讳自己便也没能问出口,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又在万钟寺歇了几日后,裴清眉终于能下榻了,她身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起身时还需十分小心才行。

  “裴姐姐,你为何要那么傻替我挡下来,若是阿哥回来知道是我没将你照顾好,可饶不了我。”

  江凝在轿辇内细心帮她上药,话里满是责怪。

  “若我不这么做,那他该责怪的人可就是我了。”

  裴清眉却是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若胆敢责怪你,你便来同我告状。”

  江凝气焰嚣张道。

  “说的也是,你阿哥连父亲母亲都不怕,最怕你了。”

  裴清眉被她逗得要开怀大笑,可怕拉扯到背上伤口,便没敢笑出声。

  “看我怎么治他!”

  江凝越说越来劲了。

  俩人一路上聊着天儿,裴清眉并未察觉到她情绪有失落,便以为无事发生。

  怕殃及到她后背上的伤口,回城时马车行得很慢,直到天黑才回到京州城。

  孟氏得知她们祈福时被大火围困的消息,吓得脸色都白了,此刻便是见到江凝安然无恙站在自己跟前也没好到哪儿去,尤其是看到裴清眉背上的伤。

  “等明儿我到宫里去给你找些祛疤的药膏回来,这背后要是留疤可就不好了。”

  尽管裴清眉刚嫁进江家不久,可孟氏也将她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爱护。

  “那就有劳母亲了。”

  若是不让孟氏去做那她心里必然不安心,与其这样裴清眉想倒不如让她去找找看,拿些药膏回来给她医治孟氏心里也好受些。

  “举手之劳的事。”

  孟氏眼里满是心疼,得知江凝已经同陆谦打过招呼,让他将在万钟寺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新君后,她心里才稍稍安心些。

  可这下说什么,她都不让江凝和裴清眉出远门了,让她们俩人安安分分待在护国公府上,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裴清眉倒是无所谓,索性她要养伤,可江凝却是不同。

  采荷这才发现江凝并未是放下了谢沉胥的事,而是想等回到京州城后找时机去北椋。

  她想到北椋去等谢沉胥的消息,人是死是活她都想要个说法。

  收到采荷的信,陆谦趁着夜色浓稠,只身来到江凝的芙蓉院。

  见到屋内站着的人影,他悄然推开屋门。

  “陆大人肯来,那便是答应我了?”

  江凝忐忑问他。

  “下官是可以陪姑娘去,可若一直等不到世子的消息呢?难道姑娘要在北椋待一辈子?”

  陆谦认真问她。

  “我只在那待三个月,若三个月过去还没他的消息,那咱们便回京州城。”

  这个问题江凝并未没有想过,她决定去北椋并非是逞一时意气,是真的想要去探听谢沉胥的下落,不然在京州城她也待不住。

  尤其是北椋与京州隔着上千里,若是有人打算隐瞒谢沉胥的境况,她也只能被蒙在鼓里。

  到北椋去,可以让她尽早得知他的处境。

  “那好,你先收拾东西,两日后咱们出发。”

  陆谦沉吟半晌后,答应了她。

  谢沉胥当初嘱咐他要好好照顾江凝,可如今他出了事,陆谦也无法安生待着,倒不如和江凝一块过去北椋亲眼看看也好。

  “好!”

  见他答应自己,江凝忐忑许久的心才稍稍松懈。

  隔日,听到江凝亲口与自己说起这件事,裴清眉才反应过来这几日江凝的若无其事都是装出来的。

  她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父亲母亲那儿我会替你瞒着,只是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不然我就真成罪人了。”

  “我会的!”

  江凝的回应里,带着郑重之意。

  隔日天一亮,她早早与陆谦踏上去北椋的路。

第两百八十二章 醒

  谢沉胥中了毒箭后,昏迷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来,一直有人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照顾他,草屋内时常飘着一股药味,是照顾他的女子从山中采摘回来熬煮给他喝的。

  他缓缓睁开眼,仔细打量眼前的草屋,屋内摆设简单,除了用来给他治伤的药炉和草药外,便无其他东西。

  他顺着外面飘来的药味走出屋子。

  “吱呀——”

  听到屋门被人打开的声音,蹲在院中正给他熬煮草药的女子急忙回过头,见到谢沉胥站在屋门口,她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她打量着问他:“你,醒了?”

  “嗯。”

  他极为冷淡地应一声。

  见他反应不算强烈,那女子用手边搁置的围裙擦擦手,起身道:“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不能离开这儿。”

  “这是哪儿?”

  谢沉胥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小院,除了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便再无旁人。

  “这是北椋与西晋交界的密林深处,你来到这儿时受了重伤,才会昏迷在此处。”

  站在他跟前的女子兴许是极少见到陌生人,尽管照顾了谢沉胥半个多月,可此刻见到他醒过来站在自己眼前,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北椋与西晋?”

  谢沉胥若有所思琢磨她的话。

  “嗯。”

  她轻声回应着。

  随即,见到药炉被烧得咕噜咕噜作响,女子赶忙弯下身去要拾起炉盖,“啊——”地一声,却不小心被冒出来的药汤给烫到。

  “姑娘没事吧?”

  谢沉胥来到她面前,拿过她的手仔细查看,见到指尖被烫红,他往药炉旁边看了眼,忙蹲下身子拾起药炉旁的药渣,碾碎后敷到她被烫伤的地方。

  “多谢公子。”

  女子轻声道谢,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你照顾我这么多日,该是我同你道谢才是。”

  谢沉胥不苟言笑,可说出口的话到底是没了方才那股淡漠疏离的样子。

  “我见到公子时,公子正昏迷不醒,身上还流了许多血,我想但凡是谁见到都会救公子的。”

  被面纱遮掩的面容下,神色不再慌张,添了丝丝笑容。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女子抬起头问他。

  “我?”

  谢沉胥反问。

  “嗯。”

  那女子眨眨眼睫,见他不言语以为是他生气了,忙解释道:“我叫芍药,公子若是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可以不必说。”

  闻言,谢沉胥却面露无奈解释道:“并非是我不愿说,只是我脑子乱得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

  “不记得了?”

  “难道是我用错药了?”

  芍药紧张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愧疚。

  “你别紧张,应当不关你的事,若是你真用错了药,我又怎会捡回一条命?”

  谢沉胥却并无责怪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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