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凝成霜 第63章

作者:凉小小 标签: 古代言情

  采荷勤快地换水给她湿敷,谢沉胥只觉她鼻间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他干脆将双手浸入冰冷的水盆里,擦净后让她躺到自己腿上,用双手覆上她后颈让她睡得更舒适些。

  见他双手被冻得通红,采荷担忧道:“掌司大人,再这样下去您的手会被冻坏的...”

  “你只管做你的。”

  谢沉胥语气淡漠疏离,并未理会她的话。

  “是...”

  采荷只得噤声。

  有了谢沉胥覆到后颈上的双手,江凝脸色明显变得没那么痛苦,反而还像生了病的小刺猬般将全身的刺都收起来,往他怀里缩了缩。

  “公子,药好了。”

  两个时辰后,翟墨终于将药熬好。

  “嗯,让车夫将轿辇行得慢些。”

  岭南多山路,马车穿梭在丛林间颠簸不定,谢沉胥开口嘱咐他。

  “明白。”

  翟墨点头,挽起车帘布吩咐车夫。

  谢沉胥亲自给江凝喂下汤药,并抱着她入眠。

  采荷与翟墨退到外边。

  喝下汤药,江凝才没那么难受,见有人搂着自己,她还往他怀里靠了靠。

  后半夜,谢沉胥伸手抚上她后颈,见还烫着,又用着白日的法子给她降温。

  江凝连着烧了两日,高热才渐渐退下。

  她脑袋仍有几分昏沉,好在是睁开了眼。

  “醒了?”

  见她睁开眼,谢沉胥盯着她问。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凝觉得他的语气变温柔了,人也变得憔悴了。

  “再喝点药。”

  谢沉胥拿过药碗,给她喂药。

  喝下几口,江凝看到他手上的冻疮,“你的手?”

  她吃惊地看着。

  “先把药喝完。”

  他打断她思绪。

  江凝听话地喝完药,还是不忘问:“你手上的冻疮是怎么回事?”

  她虽发了高热,可这轿辇内一直生着炭火,暖烘烘的,何至于会长冻疮?

  “被冷水泡的。”

  谢沉胥将手中的碗递给采荷。

  采荷机灵地给江凝递个眼神,江凝心下了然,她将身子靠着软枕坐好,拿出药膏,让他将手伸出来,用指尖沾了药膏细心给他涂抹。

  生了冻疮的地方不疼,就是极其的痒,此刻刚涂上药膏更是痒得难耐,谢沉胥在极力忍着。

  片刻后,他只觉好像有猫爪挠心般挠着他,低头一看,却是江凝在替他挠着,让他觉得舒适不少。

  “不痒了吧?”

  见他神色好转些,江凝问他。

  “嗯。”

  他闷声回。

  江凝这才拿过纱布给他包扎上。

  “还要好几日才能好。”

  她叮嘱他。

  “这几日你若是提笔不方便,还是不要批阅文书了罢?”

  江凝劝他。

  他那十指都生了冻疮,又红又肿,眼下又包了纱布,哪里还方便提起笔写字。

  谢沉胥盯着眼前摞成山的文书,脸色看着颇有些为难。

  “这些文书必须在这两日送回京州城。”

  他开口道。

  江凝盯着他们眼前的小山堆,随即双眸生出亮光道:“这样吧,我们一同看,怎么批阅你告诉我,我来写便好,我可以模仿你的笔迹。”

  “试试?”

  谢沉胥想了想,答应跟她一试。

  批阅一天下来,江凝模仿着谢沉胥的字迹虽有些歪歪扭扭,可到底是学到了七八分精髓,也能勉强混过去。

  看了一日的文书,她开始打起哈欠。

  谢沉胥让她放下笔,明日再继续。

  她也不想再强撑着,放了笔躺到软榻阖上双眸很快睡过去。

  俩人就这么配合着批了两日,终于如期将那些文书送回京州城。

  .

  京州城皇宫。

  靖桓帝正在御书房内陪着赵玉瓒打叶子牌,他身边服侍多年的老太监李贤从外面走上前来回禀道:“陛下,掌司大人已到岭南,再有几日便能回到京州。这些,是他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文书。”

  闻言,靖桓帝看了眼那些文书,又看了眼赵玉瓒,却见赵玉瓒正在琢磨着怎么出牌。

  “怎么?又同你谢表哥置气了?”

  靖桓帝饶有兴致问她。

  “父皇,您说什么呢?!”

  赵玉瓒嗔他。

  “那听到他的消息你怎么没反应?”

  往常的赵玉瓒可不是这副样子,不由得让靖桓帝生疑。

  “您女儿是堂堂的五公主,心胸自然要放开阔些,岂能时时刻刻都围着他转?”

  赵玉瓒板起脸色。

  “不错,这才是朕的好女儿!”

  靖桓帝赏识地夸赞她,随即让李贤将谢沉胥批阅的文书拿上来,他们眼前打着叶子牌的案几被挪走,换了张明黄色的案几过来。

  赵玉瓒便与靖桓帝挨到一边,他翻看文书,赵玉瓒则给他捏着肩膀。

  待她看清文书上批阅的字时,不由得皱皱眉头,道:“这怎么不像表哥的字迹?”

  靖桓帝脸色也沉了沉,“学得有七八分像。”

  随即,俩人又看到文书里夹了张字条,上面写了行小字,说谢沉胥的手受了伤,这些文书都是他身边的护卫帮着批阅的,还落了谢沉胥的名字。

  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赵玉瓒眸中厉色顿生。

第八十七章 试探

  靖桓帝阅文无数,自然瞧出那是姑娘家的笔迹,他敛下眉宇间异色问赵玉瓒,“谢卿身边可是添了什么侍女?”

  若不是侍女,谁能得他应允碰这么重要的东西。

  “好像是添了位侍女。”

  赵玉瓒压下心间妒恨,整个人看着轻松得很,好似对靖桓帝提出的这个疑惑并不震惊,反而替谢沉胥说话道:“身边有丫鬟服侍,到底是更细心些,表哥才能有更多精力辅佐父皇治理朝政。”

  “你倒是开明。”

  靖桓帝收回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再继续追问。

  戌时三刻,赵玉瓒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后,立刻嘱咐杨书瑾,“想法子弄到江凝的真迹。”

  “那之前与公主提议的,可还要继续?”

  杨书瑾问她。

  夜色中,赵玉瓒宛如白瓷的面容上满是妒意,厉声道:“不但要继续,我还要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奴婢明白。”

  杨书瑾颔首应声。

  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江凝和谢沉胥终于回到京州城外,为避免外人生疑,谢沉胥给江凝准备了另一辆马车,俩人是分开进城的。

  江凝安然回到护国公府时,没有一个人知晓。还是江雪晴陪着江雪柔在花园里散步,见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江凝,才发现她已经从漠北回来。

  “六妹妹!”

  江雪晴满脸喜色唤她。

  “四姐姐。”

  江凝见到她们,走上前来。

  随即,见到坐在座椅上的江雪柔,她的脸色瞧着不太好。

  “三姐姐这是?”

  江凝疑惑地看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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