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高门(琐矣) 第59章

作者:琐矣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甜文 古代言情

  云朵被咬的指尖阵阵发麻,连掌心也微微颤抖,感受着他脸上灼人的热气,又看见他愈发红起来的脸,半晌,只就着手推了推,“你起来,蹲着做什么!”

  男人抿了抿唇,缓缓起身。

  却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好险抓着床沿才没跌在地上。

  云朵心底大惊,忙扶着他坐在床上,又急又气道:“你好好的跑来做甚,身上还没好又被这风雪一淋,真真要?将人气死!你也不必说什么等?我原谅的话,只先气死了我才好,我唔——”

  她带着哭腔的话没说完,剩下的都和破碎的呼吸一起封进?沈誉骤然覆上来的唇里。

  沈誉在那张发颤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旋即松开?,垂眸看了眼那双蒙着雾气的双眼,低头更狂热地亲上去。

  已经很久没再?碰过的唇,还和记忆中一样炙热,因着生病的缘故,甚至更热几分?。

  云朵忍不住想,她该推开?的,可?是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不过是被男人一碰,骨头就没出息地软成?一滩水似的,任凭他予取予求,连半点喘息的空余也不剩。

  她也该生气的,可?脑子里崩着的弦断成?几股,嗡嗡地吵着闹着,很快就乱成?一团混沌,只能无助地跟随着男人掠夺的节奏。

  等?到那张饱受蹂.躏的唇总算被放过,她也终于勉强将迷离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

  沈誉正伏在她身上,衣衫零乱,露着大半胸膛,垂落的青丝自然坠下,勾起两朵绽放的梅花簌簌发颤。

  她不由得抬起无力的手抵在男人肩头,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拉得更近,直到那劲瘦的肩竟是沁出了汗,才哆嗦着张开?嫣红的唇,想说些阻止的话,却只溢出一两声破碎的轻泣。

  自从沈誉搬进?这木屋后,云朵还是头一回来。

  许是有了云府作衬,里面的装潢看起来并?不华丽,反倒朴素得有些寒酸。顶上的横梁上只悬了个不大的灯,此刻也随着木床破碎地摇曳,随时要?跌落的危险势头。

  她眼底波纹荡漾,视线再?不能聚集大一处,只得狼狈收回,低头看向埋首的男人。

  似有察觉般,沈誉正好抬起头来,再?次封缄住她那张红肿的双唇。

  窗外的风越吹越大了,竹影摇晃,挲挲地拍打着窗帷,云朵觉得自己好像是那抛在半空的竹叶一般,轻飘飘的悬着,不知何时才能落下来。

  男人呼吸粗重,动作却渐渐小了。

  云朵感觉到身上也越来越重,勉强使出几分?力气去推,却不见有反应。

  指尖触及之处,却是比两人相?贴间还要?滚烫。

  她猛然支起身子,身上的人则顺着滚到一边。

  沈誉紧正闭着双眼,已是昏睡了过去。

第56章

  村子里没什么大夫,云朵不愿进宫,只好将沈誉送回了云府,这处方便,屋子也?暖和?。

  沈誉这回又卧床了两天。

  比起先前病情的反反复复,这次醒来后整个人倒明显精神起来,才短短几日,便已有几分昔日容光焕发的模样。

  云朵也?终于回过味来,这人之前果真是在诓她。

  她?心中?难免抱怨,几次想要回去,可转念又想到真是走了,男人约摸着?后脚就会跟来,到时一来一回奔波,少不得又染上什么风寒...

  事到如今,她?也?分不清到底是顾忌沈誉的身子更多些?,还是在心底深处,自己也?的确想再拖延些?时候再走。

  至少,将眼下的新年过了。

  说到新年,这几日陆续来了许多宫人,将云府装点得喜气洋洋。

  云朵没什么事,便坐在园子里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

  她?在扬城时只隔着?高墙远远见?过那些?富贵人家的气派,时过境迁,转眼自己竟已身在曾经遥不可及的富贵之地,心下却毫无一分喜悦之情。

  陈芳兰拿了件斗篷过来给?她?披着?,随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母女两?人安静地晒太阳。

  冬日的太阳并不暖和?,云朵有些?担心地看向娘亲,“外面冷,娘还是进屋里坐着?好。”

  “哪里就能冷着?了。”陈芳兰淡淡笑着?,抬头望着?屋檐上挂着?的冰棱,“我?成?日都待在屋里,都快发霉了,趁着?今日日头大,正?好晒晒。”

  她?近来气色愈发好起来,云朵也?不多强求,点了点头,才想起来问?:“阿芙当真不回来了?”

  “我?今日收到信,已是从鹿县寄来的,看这路线,怕是要往益州去。”陈芳兰轻叹了声,“以后山长水远,只怕再难相聚了。”

  云朵沉默了会儿,又问?:“她?身上钱带够了没?”

  “这你放心,除去路上的盘缠,我?还给?了她?许多首饰贴补用。”陈芳兰摇了摇头,“你们这两?个孩子,都是什么命...”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声,说是沈誉的大哥忽然就回来了,江星芙一听,前天夜里就急匆匆地跑了,怎么劝也?留不住。

  云朵脑海里浮现出世?子的样子,忍不住猜想起来那究竟是怎样的人,分明看起来是温和?柔顺的,却能教江星芙怕成?这样。

  “那你呢。”陈芳兰唤回她?跳脱的思绪,“你是如何打算的。”

  云朵明知故问?:“什么打算。”

  陈芳兰耐心道:“你想和?他这样继续纠缠到何时?”

  娘亲并未点明说的是何人,云朵却清楚说的是谁。

  她?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迟疑了会儿,才说:“娘亲觉得我?该如何打算。”

  “娘亲还是那句话,你如何抉择我?都没意见?。你性子一向柔软,他对你又到了这个份上,要你下决心的确为难。只是...”

  陈芳兰停顿了下,抬手拂过她?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挂在她?耳后,继续道:“乖女儿,咱们做人好歹干脆些?,不管你是去是留,总要果断定下来,总这样拖着?,对你对他都不是个事,还是早早定夺下来的好。”

  云朵脸有些?红,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抬起头来,眼眶有些?湿润,“娘亲觉得沈誉待我?好么?”

  陈芳兰摸了摸她?的脸颊,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他待我?是好的。”云朵想起再次重逢后的点滴,“可我?以前怎么感觉不到他待我?好呢。”

  “不、也?不是的...”云朵很快又否定,“以前他待我?也?是好的,可是...”

  可是除了那些?待她?好的事,剩下的日子,她?都一个人在担忧、在期待、在害怕...

  陈芳兰十分明白女儿的忧虑,可她?曾在选人这条路上走错过,如今更不敢干预云朵,生怕女儿和?自己走上同样的路。

  “以后他也?会待你好的。”

  一道慈祥的声音自月门传来。

  母女二人齐齐回头。

  云朵惊得仓惶起身,身上斗篷落到地上堆成?一团也?来不及捡,红唇颤了颤,忙拉着?陈芳兰跪下:“...太后娘娘。”

  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位尊贵的太后竟会亲自来云府。

  陈芳兰听见?她?的话,也?跟着?恭敬地行了礼。

  一年多不见?,太后仍是原来的雍容端庄,只是头发白了许多。看着?前方跑着?的母女,不禁失笑道:“这是作甚?快起来。”

  说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侍女。

  念萝如今也?换了身更华丽的装束,快步走到面前,将云朵和?陈芳兰扶起来,笑着?说:“马上就是除夕,这宫中?冷冷清清的,我?便想寻个什么去处热闹热闹。又想着?许多日不见?大王,才腆着?脸求太后她?老人家宠我?一回,这才来了。”

  说话间太后已被芸儿搀着?过来,待侍女拿软垫铺在石凳上坐着?,将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道:“别听这妮儿瞎编,是我?执意要来的。”

  芸儿只笑了笑,便安静在旁边接过侍女递来的斗篷给?太后披在身上。

  云朵有些?拘束,担忧地望了眼娘亲,才小声说:“不知太后娘娘大驾,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院子里有些?微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抖。

  太后睐了眼她?胶着?的手指,眼角的细纹随着?抬眼的动作显得愈发深邃,偏头示意芸儿,“天气冷,也?不多穿些?。”

  芸儿立即交行起一旁的侍女,言行中?分毫不似才来的客般生疏,偶有几个院落佣人的名字飘出来,俨然早已将云府中?各处都已摸清。

  云朵来不及细想,只顾得上回太后一句不冷。

  太后也?无意与她?争执冷热,只是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陈芳兰。

  陈芳兰倒不似女儿一般拘束,却也?难免比平日里谨慎许多,面前威严的贵人不问?,自个也?不主动开口?。

  终是太后先破了冰,道:“不愧是母女,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时缘不对,以前沈誉也?没说将你接进王府住几日。”

  陈芳兰低着?头说:“是民妇福薄,无命消享。”

  芸儿抱了个汤婆过来,轻轻塞进太后斗篷里,笑道:“太太说笑了,以后有大王和?娘娘一起孝敬您,享不完的福呢。”

  云朵只觉有什么重重地压在身上。

  她?不自觉地看向对面。

  芸儿正?好也?望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她?关?怀道:“许多日子不见?,娘娘怎么比以前还瘦了,我?看大王也?忒不让人省心,一会儿见?着?了定要好好唠叨他几句才是,怎就将娘娘累成?了这样...”

  云朵被这一声声娘娘砸得有些?懵。

  太后倒没觉得什么,只顺着?接话道:“他哪里会照顾人,自己能好好活着?已是阿弥陀佛了。”说着?又看向面前的人,“再说了,就凭你,哪里就想着?能见?到他了?”

  “哎呀,瞧瞧...是奴婢忘了自个身份,倒忘了如今想见?大王已难如登天了。”芸儿说着?便掩面笑起来,“眼下只能盼着?娘娘帮忙在大王身边替奴婢好言几句,好让大王抽出空来,让奴婢见?上一面。”

  云朵有些?脸热。

  若不是这一主一仆的到来,她?竟真忽略了沈誉多久没回王宫。

  虽说她?并未阻止沈誉回去,可男人确因她?才留在云府。

  如今只怕宫中?早已流言四起了。

  太后瞥了眼芸儿,又转过头看向云朵,正?色道:“我?年纪大了,也?没那个心与你盘旋,就开门见?山了...王宫空荡荡的,我?一个老婆子住着?实在孤单。唯一的女儿嫁了人,大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仅剩下的这个也?不回来...眼见?着?就是春节,我?的儿不回去,只得我?来了。”

  云朵没听过太后用这样真切的语气和?她?说话,不由?得更不忍几分,只将头埋得更低,说:“我?、我?一定认真劝说大王回宫...”

  “我?并非责怪于你。”太后忽然伸出手,将她?一双手拉住握着?,“他能回宫是最好不过的,那你呢?可要一同回去?”

  云朵怔了怔,垂眼盯着?拉着?自己的另一双手,“我?...”

  太后弯了弯嘴角,语气更祥和?了几分,说:“以前我?只当他与裴家小女青梅竹马,如今想来,这世?上太多事情都不是如意的。再加上后来亲眼见?过你走后他那副失了心魄的模样,我?也?想开了...”

  她?顿了顿,轻轻摩挲了下手中?更细腻的手背,接着?道:“活到我?这个岁数,还有什么能比孤零零的一个老婆子更可怜的?至于这兄弟二人想和?谁在一起我?也?不在乎了,只要你们这些?后人能常在我?身边,我?抬一抬眼就能看见?,就很好...”

  她?说完,眼底竟泛起了泪光,一双眼转向陈芳兰,问?道:“你也?是做娘的,我?想你该懂我?心中?所想。”

  陈芒兰眼底也?有些?发红起来,默默地望向身边的女儿。

  云朵心中?也?难免阵阵触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这个伤心的母亲。心底却不自觉地跟着?难受起来,轻声道:“会...会一起回的...”

  太后眼底悲伤转瞬即逝,迸射出欣喜的光,有些?迫切地向她?确认:“一起回何处?”

  云朵能感觉到覆在手背的力量加重,也?感受到来自母亲诧异的注目,只仓促地收回视线,小声嗫嚅道:“王宫...”

  她?低着?头,看不见?太后是何神情,只听到一边的芸儿声音高了几分欢喜道:“我?就说娘娘不久就会和?大王一起回宫,您老人家总不信,这回总该放心了罢?还是说得让大王也?亲口?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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