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 第196章

作者:浅色线条 标签: 古代言情

  “一个年轻小伙,听说是跟她一块儿从南边回来的。太过年轻,哪里有人会瞧病,那铺子里一天到晚,瞧不见一个病患。”

  “还有什么?”

  “还有?对了,跟她一起回来的陈家拳馆的陈师傅,你可知道陈师傅?”

  “那是当然,当初还是我介绍给她认识。”

  “那陈师傅也真真是奇怪,可能跟她一起待久了……”说话的人敲打脑袋,一边摇摇头:“竟然也拆了院墙,两间院子合作一块。”

  “重修?”

  “修来有何用?尽瞎花钱!现在有谁还去武馆,不管怎么干,他们都不可能干过洪家拳馆,这些迟早都要成为笑话!”

  “咚——”

  “咚——”

  蔡戌则看了眼街上的更夫,赶紧起身:“多谢文兄陪我唠叨,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我那婆娘得罚我跪搓板子。”

  “唉……贵夫人也太……”等蔡戌则走了,那人才嘀咕了一句:“母夜叉。”

  咯咯咯——

  第二天早上。

  她恰好拐进露桥巷,嘴里还嚼着饼,看见一人在敲门。

  “蔡兄!”

  吼了一嗓子。

  那边那人愣了愣,赶快朝她走来。

  蔡戌则笑着朝她作揖:“柳掌柜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蔡兄昨日回来的?”

  “正是正是。”蔡戌则再次作揖:“柳掌柜,恭喜发财。”

  她愣了愣,眯着眼,笑嘻嘻说道:“财还没到。”

  “没到?”

  “那不是正等着你这位财神爷。”

  “哎哟哟,我哪里是财神爷?”

  “那尊称一声,散财童子?”

  两人都哈哈站起来,她接着说道:“蔡兄放心,欠你的钱,一定会还。”

  “哎呀,柳掌柜误会蔡某人,我昨日听闻你要修建私塾,学堂,修学堂的事,特地来问一问。”

  “先进来。”

  请蔡戌则进了宅子。

  进来前,蔡戌则问了一句:“怎么没挂个牌子?”

  “不知道叫什么。”

  “柳宅?”

  她一个劲儿摆手:“我本不姓柳。”

  “啊?不……不姓柳。”蔡戌则捂住嘴,左右看了几眼:“那你?”

第193章 手忙脚乱

  说的是真实想法。

  第一,她不姓柳。

  第二,跟“身份”有关,不便挂上“柳宅”的牌匾。

  此事随口一说,打个哈哈就过了。

  请蔡戌则进来后,还没找人倒个茶水,已经开始说起学堂来。

  由于没有只是把蔡戌则当做一个“债主”,所以,她把关于学堂的事,跟他说了一部分,仅仅是一部分而已,蔡戌则已听得双眼放光。

  “蔡兄觉之如何?”

  “实在是……”蔡戌则看着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竖起大拇指来:“实在是佩服,蔡某人不得不佩服。”

  “蔡兄谬赞。”

  “柳掌柜的这些想法,简直是天马行空,世间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想法重要,更重要的是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真是要多多向柳掌柜学习。”

  她继续说道:“有好的想法,没有合适的人,事情成不了,而这样合适的人,只有一个两个,难以成大事,志同道合者,如沧海遗珠,想要拼凑到一起,自然是一件难事。话又说回来,像蔡兄这样的人,世间难得一遇,来,我敬你一杯!”

  话说到了这里。

  却只有空杯子。

  “哈哈哈,先欠着。”放下杯子,她说起另外一件事:“原本打算过几日去拜访蔡兄,哪儿知,今日就见到了你,好巧不巧,那就我先把正事说一说。”

  “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桃夭铺子,关了是关了,但在淮安还是有些业务。”

  “柳掌柜是指繁花坊?”

  “除了繁花坊,锦绣阁,青央楼都有些业务,没卖洗涤皂,是新改版的香皂。去年的时候,蔡兄不是拿了一批给东洲那边,我是想问问,看没有机会再次合作。”

  “这个事。”蔡戌则犹豫了一下,续道:“听闻,我暂且不知真假,淮安市坊售卖一种香皂,打的是桃夭的招牌,可东西却远赶不上原先的品质。”

  “除了我先前说的那些地方,其他地方卖的香皂,的确不是出自我这里。”

  “这件事……确有影响。东洲那边,无论是桃子茶,洗涤皂,还是香皂,都是卖给有钱的主儿,桃夭铺子出事以后,我那亲戚就停了这些,做买卖讲究一个信誉,不能因为这些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明白。”顿了顿,她起身道:“我光这儿说,还没给你倒杯水。”

  往外去。

  碰见打扫院子的洪大婶,请她倒了茶水端了点心过去。

  等她回去时,端了个木盘。

  “这些是?”

  “改良后的香皂,你可以先看看品质,另外,这是新品,浴盐,的确是盐,但不是食用盐,一定不能入口食用。”

  “浴盐?”蔡戌则拿起瓷瓶来:“有何贡献?”

  “具有缓解疲劳的作用,可用于日常泡脚,亦可沐浴时使用。浴盐,目前没有大规模生产,但有一部分存货,等我解决了山寨的问题,香皂,浴盐,应该就难以有仿制品了。”

  “如何解决?”

  “还在想办法。”

  “倘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咱们大可将东西卖到大唐每个角落里去。”

  跟蔡戌则聊了一阵,他同意先跟亲戚谈一谈。

  蔡戌则答应下来,她就觉得希望很大。

  “希望……渺茫,姐,你……你还是帮帮他吧。”

  芳草面露难色,连着叹息好几声。

  “你怎么?”她问芳草为什么要她帮董杏林。

  芳草叹气:“不然,他借那些个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呃……我跟他说,前期的钱,都算我的。”

  “算你的也成。那你更得赶紧去看看了,再等几天,铺子门前的草,怕是能长到膝盖那么高咯!”

  “有那么夸张?”

  “你自个儿去瞧瞧。”

  杏林医馆支起来以后,董杏林委婉拒绝了她的营销策略,ok,没问题啊,让他自己去折腾啊。

  可他又陷入了沼泽。

  大家都有事要忙,没空搭理他,除了时时刻刻惦记“钱”的芳草。

  杏林医馆没病患,没收入,铺子却有租金,药材早晚有一天会坏掉,他本人也要吃饭——哪一样不要钱?

  芳草看热闹看了两天,忍不住了,亏下去那不还是他们的嘛?

  “我现在就去。”

  等她到梨花路时,快至午时,就是上午十一点,梨花路的客流量还是不错,晃眼一瞧,二三十人,其中五六个刚从美人坊出来。

  周胜就在门口:“娘子们好走。”

  周胜一身崭新,瞅着干净,清爽,细看五官,还是有几分“姿色”。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铺子里去。

  她径直走向斜方的杏林医馆。

  还没走拢,铺子里飘出一股子药味。

  不自觉,觉得苦涩。

  往里瞅上几眼,董杏林正在教他的药童学识药,哪个药叫什么,哪个药放在哪个柜子里。

  她走进去,指了指窗边:“把炉子灭了。”

  “为,为何?”

  “太苦了。人生已如此艰难,为何要踏进一间满是苦涩的铺子?”

  “这里是医馆啊!”

  “又没有病人,你熬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