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 第215章

作者:浅色线条 标签: 古代言情

  想了一阵,没有印象。

  突然。

  不远处一阵破碎声。

  其中还有重物摔地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根据大叔的指引,终于来到青苔镇靠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石头背着大叔,洪震武挑着担子,她推开院门,赶紧往里面去敲门。

  屋子里还亮着。

  “有人吗?”一边问着,一边推了下门。

  门内绑着一根绳子。

  门推不开。

  透过嘎吱缝儿,往里一瞅,看见个趴在案头上的年轻人。

  他正满眼惊诧的看着她。

  “你爹摔了,我们送他回来,你快开门。”

  石头已经背着大叔过来。

  洪震武也把担子放下。

  “仕明,是,是我啊……”

  大叔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痛楚。

  “怎么回事?爹,你这脚……唉,跟你说了好几次,早点回来,你偏不听,我傍晚时去了两次,都没能看见你,以为你得明日回来,你怎么没在张叔那边凑合一晚?”

  “他那儿有客,不方便。”

  大叔的儿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取了毛巾,给大叔擦脚。

  大叔前面在路上滑了一下,担子一倒,里面的陶碗碎了一半,他脚踝一扭,连裤子也割破了。

  回来的途中,大叔一张脸绯红,像是在烧窑的炉子面前一样。

  年轻人一边给爹擦脚,一面碎碎念,忽然,大叔“嗡”一声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才好,碗碟摔了大半,那都是钱呐……”

  “你先紧着你的脚。”

  “我有什么用处啊?老天怎么不收了我的命去……”

  大叔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

  年轻人去端来热水:“你别动,我……”

  她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你可是要做热敷?”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去,继续扭热帕子,然后准备让大叔脚踝上去。

  “热敷是有用,却不是最快消肿的法子。”

  年轻人的手一停。

  “一日内,用凉水敷,一日后,再换热敷,效果会更好,如果有冰,冰敷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年轻人愣了愣,起身去换了冷水。

  年轻人出去的时候,大叔低声说道:“我儿不会怎么说话,你们不要介意,你们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现在又很晚了,你们要是不介意,就在我这屋子里歇息着吧。”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响。

  她就没有拒绝:“多谢大叔。”

  “谢谢你,谢谢你们几个孩子。”

  年轻人回来了。

  他端着一盆子水,给大叔做冷敷,紧着又去灶上热饭。

  “儿呐,你别忙乎了,一天不吃饭,又死不了,你放心,我命大着。”

  这次换她愣了:“你一整日没吃饭?”

  “外面饭菜价太高,出门的时候……忘,忘带饼子。咳咳,女娃娃,你们几个就住里屋吧,莫嫌弃。”

  屋子不大,就三间,进来是个堂屋,角落里有个床板子,其他地方,放着陶碗和泥桶等物,左手边就是里屋,一进去,目光落在一排架子上。

  盯着那整晾干的碗碟,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第213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快步走到架子前。

  拿起一个形状不普通的平坦碟碗,再快步走出里屋,蹲在门边的担子旁,揭开搭在上面的蓑衣,取出一个类似的碟碗。

  “这是你们做的?”

  “以前做的,做多了些,不好卖出去。便宜卖,也没人要。”

  她拿着碟碗走到大叔身边:“你记得吗,去年八九月的时候,你就买了一批这种碟碗出去。”

  “对!确实是卖了些出去,那人心肠很好……哈!是你!是你啊女娃娃!”

  她“嘿嘿”两声。

  怪不得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没能想起。

  去年路过哪儿来着,碰见个坐在路边的大叔,大叔红着眼说别人定的碟碗不要了,她就都买下了,东西也不贵,小洞天当时也能用得着。

  关键是碟碗的确别致。

  此时的陶碗,碟子,底部有明显的拉胚的痕迹,还有一个三四厘米的底,她看着总觉得别扭,端菜的时候,若是汤汁比较多,很容易洒出来。

  而从大叔那里买的碟碗,底部却被挖过,会相似于现代的菜碟。

  “女娃娃,你在这里做什么?对了,你们还要碗碟吗,你有看得上的,尽管拿去就是。”

  “我来找烧窑师傅。”

  “烧窑师傅?这……这是做什么?”

  她还没回答,也暂时不知该怎么说,年轻人端起盆子,打断了他俩。

  “睡了,明日再说。”

  雨水,哗啦啦下了一整晚。

  第二日。

  雨量更大了些。

  颜大叔没让他们走,反而“求”着儿子给三位救命恩人,做了一顿饭——这是他能答谢他们的最好方式。

  颜大叔的儿子,颜仕明,捯饬了一阵,端出一盆子菜羹来。

  没有一颗米。

  只是些菜叶子而已。

  “自家种的菜,香着,就是最近雨水多,地里有点淹着。”

  “吃吧,别客气。”

  几人吃惯了孙二的手艺。

  一时间……

  另外,颜仕明端出来的装菜羹的盆子,跟昨晚,给他爹擦脚换水的盆子,一模一样。

  三人客客气气(勉勉强强)吃了一小碗。

  颜大叔说道:“去年那时,你救了我一次,今年又是一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你们是青苔镇上的人,我就想向你们打听一下,有没有相熟的烧窑师傅,懂得看火那种?”

  “你是要烧陶,还是烧瓷?你说的是火工,还是把桩?”

  毕竟是行内人。

  细说起来那就深了,不过,颜大叔跟她解释半天,她还是听懂了许多。

  烧窑。

  陶瓷。

  自然是分两种,一个是烧陶,一个是烧瓷,区别在于温度,烧陶的温度在七八百度,烧瓷的温度则在上千度。

  而她想要找的烧窑师傅,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用颜大叔的话来说,应该叫做“把桩”,意思就是负责煅烧流程的一位高级经理。

  像她昨日在烧窑场看见的人,都不是把桩。

  光是在烧窑场地,从小工到把桩,起码得干上二十来年,还不一定能当上把桩。

  本来就不容易。

  再加上周胜的刻意阻扰。

  “唉……”她已经唉声叹气一百零八次。

  还能怎么办?

  过阵子去其他地方吧。

  先攒些钱,等她有钱了,不怕找不到人才。

  等找到师傅,再研究那项业务。

  因此,桃夭那边应该也得延后。

  等着雨小些,就离开颜家。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