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色线条
李砚露出怪怪的神情:“怪不得?”
“你俩黑了好几个度。西北风沙大,日晒也强,你俩能不黑吗?昨日光线暗,没能看清,今日我一见着你俩,我就看出你俩黑了不少。”
李砚看向冷封,冷封也盯着李砚看。
两人同时说着:“好像……是……黑了。”
两人又同时皱眉起来。
“哎呀,没关系,黑就黑吧。”她笑着看向冷封:“就跟你弟弟比起来,你要黑不少,没有对比,那倒是无所谓的嘛。”
只是那么一句,两人神色都不太好看。
李砚的眉头更深了:“当真黑了那么多?”
“你俩要是都没发现,那就是黑了好一阵,如果只是才晒黑不了几日,后面慢慢就恢复了。”
“你可知道……怎么,能白回来点?”
“想要白点?没问题,我有法子。回头,我给你俩整点面膜,每天敷一次,再专门调制一款美白面霜,擦山过一阵子就能白一些。”
“可有快些的法子?”
“那就只有往脸上涂粉了。”
也不知道他俩为何在意这个问题。
瞎聊了一阵,李砚说起他待在西北的事情,那边的马场终于完全落实,找到了健壮的马匹,找到了丰沃的草场,经过半年多的经营,一切都发展顺利。
“你记得给我提过的马蹄吗?”
她点点头:“用上了吗?”
“有了铁蹄的保护,如虎添翼。”
或许是牵扯了太多的利益,马场的事情,他们原本是打算低调着干,半年后,马场的壮大,再加上每匹马都安装上了马蹄,惹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其中,包括塞外一些小国。
“边沿小国试图挑起事端,不知这里面是否有郭家的痕迹。”紧着,李砚说起了西北防御工事:“那泥浆的法子,的确是好,我们混入当地的黄土和糯米,风干得很快,牢固程度很高。”
顾凯芝没去西北,他将法子交给了顾明澈,他则带着泥浆配方去了西北,以及从沿海带去的一些特定材料。
“糊了?”石头指着有些发黑的竹壳。
倒是没有烤糊,刚刚好,一人两个竹筒饭,揭开上面的小壳,用冷封削好的竹片当勺子,还冒着腾腾热气,几人都等不急开吃。
竹笋的鲜美配上肉块,再加上碳水的快乐。
几人都不再说话。
只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被烫口发出的“呲”声。
石头舍不得放下竹筒,一点点吃,吃完一个就舔竹筒壳子。
她忍不住笑道:“咱们就凑合着吃点,一会儿就回去了,石头,不至于啊。”
冷封放下空竹筒,说了一句:“这叫什么?”
“竹筒饭。”
冷封只是点头。
李砚还慢悠悠吃着:“现在跟我说,你碰上了什么事?”
“昨天的事?”她在想要不要说,想说两句又觉得没多大必要,黎家和许家在长安的权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哪怕是李砚真同皇室有关,他也帮不到多少,但人家既然问了,肯定是出于关心,她还是说道:“前阵子有个杏园探花宴,小张带我去见见世面。”
李砚“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小张跟小黎两人一直不对付,宴席间,小黎故意刁难,让小张作一首诗,我正旁边,自然得帮帮忙,然后……”她给他一个“你懂得”的表情,摊手续道:“小黎觉得颜面扫地,心里头记恨,他不敢对付小张,就想从我这边入手,我个平头百姓,我能有什么法子?好在,昨日是遇见了你们,不然我还真是尘归尘土归土。”
她说得是轻松。
其间的复杂,李砚能够想象。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像黎宥谦这样的人,要对付一个普通人,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李砚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今后,她要怎么办?
而他应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护着她?
暂时没有思路,他只好说道:“有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
“你近期都在长安了?”
“在。”
她看着他笑起来:“那我不客气的哦?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能帮着的地方,那是一定会来麻烦你的,你不许推辞半分。”
“抱歉。”
“啊?”
“淮安的事情。”
这一转折,让她跟坐过山车似。
她昨日还在想,他怎么没问,她为什么来了长安?
原来是知道。
可他不是一直在西北?
突然想起孙大提到的淮安情况,铺子关了,常少尹被革职查办,算不算是为她报仇了?
常少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被下台。
难不成,同李砚有关?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憋不住要笑了。
那可真是好事。
像张五黑的事情,之所以没找张泽易,因为在官场“身份”上来说,他只是个白身,啥职位都没有,在外面玩,大家给你些面子,真要碰上什么事,像京兆府尹,人家是不会买账的。
如果淮安的事情,跟李砚有些关系,那就说明他在官场上有硬关系,张五黑的事情就不难办。
只是看他想要什么。
第435章 你是喜欢她吗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呢?”她叹息一声,续道:“士农工商,我属于底层的最底层,因为我还是个女子。那么多人做买卖,偏偏,我还挣着了不少钱,自然是有人眼红。不过话说回来,那不是淮安的意外,我也不会提前来长安,我可是一直想来长安看看。”
“长安如何?”
“果然是大城,什么都不一样。我去皇宫外看了一次,瞅着是相当气派,对了,上次去杏园,不远处就是芙蓉苑,可惜不准进去。”
“你想去芙蓉苑?”
“听说,里面有一片银杏林,现在正好是赏叶的最好时期,等到十二月,叶子可能就全掉光了。”
芙蓉苑是皇家园林。
皇帝赏赐给了太子,若非举办什么宴会,名媛富二代能够进去,其余一般人都进不去,她也只是说说。
等她回过神来,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接续说道:“哪儿都挺好,就是有一点。”
他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
“一下雨,那地上到处都是泥点子,不少地方还是泥坑,长安城内,谁管修路的活儿?”
“工部尚书。”
她长长“哦”一声:“我建议估计是没用,我要是肯出钱,出大价钱,那就有人修路了,哎,我就为大唐的建设奋斗一把吧!”
在她跟李砚瞎聊的时候,张府,一直昏睡的张泽易终是睁开了眼。
“小公子醒了!”
“小公子醒了!”
“赶紧去通知夫人,快去啊!”
张夫人来之前,张泽易的同胞哥哥已快步进屋,他站在张泽希的面前:“还认识我吗?”
张泽易摸着脑袋,坐起来:“二哥,你胡说些什么啊?”
“看来你没糊涂,那我问你,你去杨二庄做什么?张泽易,你本该在府内抄书。”
“哎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他激动得去拉张泽希的衣襟,大声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你说是什么时辰?”
张泽易松开手,跑到屋外,瞥了眼天,逮住守在门口的小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得到答案,他的双手握成拳头,一双手拽得紧紧的:“糟了!糟了!我……都怪我!不行,我得赶紧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
“杨二庄!”张泽易一把推开他二哥,跑到床前去捡自己的靴子,一边胡乱套着一边往外面去:“黎宥谦那个混蛋,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张泽希挡在门口,语气极重喊道:“张泽易,你到底是为什么去杨二庄?”
“我去救人啊!因为我!”张泽易急得脖子都红了:“因为我,黎宥谦那个混蛋要活埋,他把人放棺材里了!就是因为我,他就是为了报复我!”
闻言,张泽希愣了几秒,随即,他继续伸开手拦住他:“如果,他当真已经埋了人,快一天,装在棺材里埋在底下,那是活不了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要拦着我!”
“张泽易,你清醒一点,要不是那个女人,你根本不会碰见这些事,什么好诗,什么才子,这都跟你没关系,你也不会跟黎宥谦和许浪两人有关系!”
张泽易去推他:“你走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现在要去找她!”
“张泽易你是疯了!父亲警告过你,不要同黎家的人起争执,你要再犯事,他就把你送回崇文。你今天要出去,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啊!”
“疯子!你不是喜欢李婉吗?”
“那……那不一样啊!哎呀,哥,做人不能如此不讲义气,你不要管那么多,回崇文就回崇文,我现在就要出去!你不要拦着我,阿娘马上就来了!”
根本管不了其他,张泽易推开二哥,径直跑出院子,去马厩拉了匹马,从张府大门就冲了出去。
后面跟了一溜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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