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色线条
“那就好。”他微微笑着,随后,朝杨管事说道:“备好的糕点可以送来,我带她过去。”
两人路径花园。
冬日里几乎看不见花,能有几片绿叶就不错,池水当中有不少锦鲤,个头惊人:“这鱼也太大了吧?”
“它们才是这宅子真正的主子。”他带她去假山一侧:“连着假山的那边,底部,有一尾很大的鲤鱼,红尾,它喜欢藏在里面。”
在顾凯芝一家搬进这座宅子之前,池子里就有这些锦鲤,最大那一条,连顾凯芝见了也惊讶。
可惜,她今日来没见到。
绕过池塘,走了几分钟,就到顾凯芝的书房,当时里面正在说话。
“……河南府,汴州、魏州等地,秋后尚好,今年冬寒,要是再下几场大雪,将虫卵冻死,来年春夏应是无碍。”
“本就天寒,再加上地冻,老百姓的日子要怎么过?”
“蝗害不除,来年秋收要如何过?”
里面几人皆是叹气。
顾明澈敲了下门框,捞开帘子,两人往里去。
顾凯芝在里面,身旁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侧是李砚,冷封站在角落里。
客套话不多说,直入主题。
从来源分类,盐分为井盐、湖盐、矿盐和海盐,得到食用盐的工序,主要是凿井,涉卤,煎制,以及提纯。
这个时候也有提纯工序,只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在后世看来简单的一些东西,某个时期,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所以不能按照后世的思维来看。
譬如,餐巾纸,吃饭擦嘴,厕所用纸,这种寻常可见,几块钱能买一大包的日用品,要让某个现代人自己去亲手做,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就是很难的一件事。再譬如,汽车,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只要花钱,就可以乘坐,但让谁亲手造一个?
黎家掌握这种制盐技术,并且控制了销售渠道,话语权在他们,皇室当然被动,他们极力想要摆脱这种控制。
“之所以要午后来,因为要准备些东西。”
“制盐并不难,最主要的步骤,就是过滤。黎家那边使用的应该是淋煎法,最主要的就是复淋草木灰……”
提到“淋煎法”三个字,屋子里几人面色严肃。
仿佛是提到了核心机密。
顾凯芝去看李砚,用眼神跟李砚交流,李砚挤了下眉,同他微摇头,他看了眼顾明澈,后者一脸茫然。
“……不同的原盐,里面含有的微量元素不同,对于人体来说是有毒物质,我们主要目的是去除那些杂质,大概是这样,你们看好……”
“第一步,粗盐融水,第二步,过滤,第三步,蒸煮,想要得到更加精细的盐,就多整一些过滤的步骤,说得直白些,就是过滤的事儿……”
关于过滤,需要用到细沙,粗砂,以及活性炭。
“活性炭,可以吸附一些有害物质。”
“如何获取活性炭?”
“土法子,木柴烧半透,闷灭。”
她一边解释一边演示,最后是等过滤后的盐干透,直到变为细盐。
看见一碟细盐的诞生。
屋子里几人说不出话来,顾明澈用手捏了捏:“手感细腻。”
“我尝尝!”
“不苦,真不苦!”
“哎哟,咸!真咸!”
俩中年男子尝了好几口盐,顾凯芝也用手指去沾了些盐到嘴里,他的声音带着颤:“当真是雪白的细盐啊!”
她看向李砚。
李砚则眼带疑惑:“这样就得到了细盐?”
“你要不尝一口?”
“我已经闻见了咸味。”
顾凯芝的欣喜之情难以表达,捧着那一碟盐,如同捧着一颗夜明珠,他快步走出书房:“我立即进宫面圣!”
第463章 赏罚分明
宫人疾步往御书房去:“陛下!陛下,顾公求见!”
见宫人如此急迫,桌案后的皇帝,手就是一抖:“出了何事?赶紧,让他进来!”
皇帝坐不住。
等顾凯芝小跑着进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走到门口,两人差点撞上。
“陛下,你看这是什么?”顾凯芝满怀欣喜。
他怀着捧着什么东西,一只手摁在那东西上。
“这是?”
“你看啊,陛下!”
顾凯芝挪开一只手,让那碗碟敞着,里面如雪的细盐只剩下过滤后的一半多点。
其余的都给另外两人,还有路上忍不住又尝了几口的他装进了肚子。
皇帝瞅了眼碗碟,再看着顾凯芝:“顾公,这是何意?”
顾凯芝将碟子往前推:“盐啊,陛下!”
“近来是否寝食难安?让御医给你把把脉,开两幅药,拿回去……”
顾凯芝打断他:“陛下,这是刚煎制出来的细盐,我才从府里出来。”
闻言,皇帝一愣。
“你尝尝,当真是细盐,没有一丝的苦涩之味,色白如雪,手感细腻,这可是一等一的好盐呐!”
皇帝拿住碗碟,用手捏了捏,眼中仍是迟疑:“你的意思……这是你府上人煎制出来的细盐?”
顾凯芝摇头又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细盐是在我府上煎制,但并非我府上之人,就在先前,我得到这细盐,立即往宫里赶,就想着让你看见,让你摸一摸。”
“此话当真?”
“子砚还在我府上!”顾凯芝“哎哟”一声:“我太着急,没跟太子说上话,他该是还在我府上。”
皇帝用手沾了点盐,舌尖轻轻一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可还记得,修筑城墙的泥方子?西北的外郭城墙,还有添补堤坝。”
“当然记得!你那方子可是大宝贝!”
“煎制细盐之人,正是将方子赠与微臣之人!”
“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大的本领!”当即,皇帝沉脸:“顾凯芝,你已身居高位,年轻一辈,该提拔就得提拔,大唐的未来还得靠那些年轻人,你可不要独自一人抢了功劳。对你,对朕,对大唐都是没有好处的!”
“陛下……你,你可是冤枉我了。”
顾凯芝稍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那人姓柳,柳公子本是淮安人士,早在淮安时,微臣便认识她,她向微臣献上泥浆的法子,还捯饬出一种线装书,手掌大小,用印刷而成,在淮安,她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那首诗可是她所作?”
“正是出自她的铺子。”
“你送来两坛子酒,烧刀子,是否也是那里来的?”
“也是她铺子里的。”
“哎呀,这样的人物,怎么不招揽入朝廷?”
顾凯芝露出可惜的神情:“陛下,此柳公子,乃是一位女公子。”
皇帝大惊:“女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太子说她为人低调,不喜露风头,泥浆方子的事情这才……”
“太子所说?”
“她与太子为旧相识。”
皇帝略微一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朕是一个赏罚分明之人,泥浆方子上,就该好好赏赐一番,这样,朕好好想想,等这细盐能大量生产,朕再赏赐她。凯芝,制盐一事上可要谨慎些,尤其是黎家那边。”
“微臣省得。”
“那你再同朕说说,究竟是如何制出的细盐?”
顾凯芝将午后的场景,一一细说,说着就愣住了:“那煎制的物件,却非寻常可见,造型有些稀奇,微臣回去详细再问问。”
“爱卿办事,朕一向是最为放心的,那你抓紧着些。”皇帝长舒一口气:“哎,这是朕收到最好的寿礼了。”
顾凯芝起身行礼:“这也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等顾凯芝出去,皇帝喊来人:“去查查那个柳公子。”
重新回到案桌前,隔了好一阵,一面奏折久久看不完,皇帝盯着外面,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藏了个人。”
宫内大管事问道:“陛下,可要歇息着?”
“走,咱们出宫瞧瞧。”
“此时?”
“就此时!”
说走就走,当即,皇帝换了普通的衣服,带着秦总管和俩侍卫微服私访。
宫外有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候着。
“近来城内可有什么趣事?”
“西域来的高僧在西市斗法,前几日是文斗,这几日的武斗,陛下可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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