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色线条
她急忙转身。
就在她与男人擦身而过时,男人扑向了她身后的位置,本该直接掉进湖里,可不远处的铃铛正好跑过来帮忙——帮成了倒忙!
铃铛成为疯子男人下一个袭击对象。
还是主动投怀送抱那种。
男人扑向铃铛,顺势,两人一起倒向湖里。
等她转身的时候,铃铛的身子正向后倒,铃铛水汪汪的大眼跟小鹿斑比一样,正望着她的眼睛。
“救我……”
下意识伸出手。
真的是刚刚好,刚好拽住了铃铛的手。
铃铛与男人错开了位置。
“噗通”一声,男人先掉进湖里。
然鹅。
此时的铃铛,像是个超大号秤砣,她赶紧伸出另一只手,用两只手拽住铃铛,脚死死抵在石板上——靠白云寺一侧,接近湖边的路铺有石板,所以,这里的位置高出湖面一截,差不多两米的高度。
她抓住铃铛,其他人倒是反应过来。
跟着出来的丫鬟和婆子纷纷来帮忙,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有人没刹住脚,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还是脚底下石板上的青苔太滑,一个重心向前……
“噗通!”
“噗通!”
掉进湖水里的瞬间,浑身一个激灵——湖水太凉,与此同时,她想起了昨晚的梦。
眼里进了水,水往嘴里灌。
才挣扎了两下,她已经调整了状态——她是会游泳的。
不过……
古代大家闺秀有几个会游泳?
“救命呐!救命——”
她故作挣扎。
几分钟后,白云寺一位僧人把她捞了上来,被赶来的柳家小厮救上来的铃铛早昏迷不醒,而一路跑来的林氏,直接吓晕了过去,躺地上的柳微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云寺不留宿女客,所以,她被抬去白云寺以西的地方。
还在过去的路上,林氏已醒,赶紧吩咐丫鬟替她换衣,烧热水擦身,可是出门的时候没带多余的衣裳。
她便听着林氏说了句:“速去……斋取套衣裳。”
衣裳还没来,几床被子压在她身上。
期间,她偷瞄了眼林氏,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几分血色。
“马车备好了吗?等她一醒,咱们立马回府。对了,宋大夫没在府里,嬷嬷,赶紧派人去一趟回春堂,在府上侯着!”
“这节骨眼上,偏生这么多岔子,真是要害死我柳家……呸,流年不利……”
“蠢奴才些,赶紧把火烧起来,你们要冻死她吗?”
“咳咳。”柳微咳嗽了两声。
林氏立马走到她身旁:“微儿?”
她没反应。
林氏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这可如何是好……三月的天儿,湖里那般冷,前几日落下的病还没好,若是再染上风寒……”
风寒。
听见“风寒”一词,身体又一个激灵。
据说……在古代,一个感冒也是非常容易挂掉的,身体差,抵抗力低,前一秒打着喷嚏,后一秒就嗝屁了。
“咳咳……”缓缓睁开眼。
“身子可有何处不适?是否还在头痛?微儿……你,你还记得我吗?”
“是母亲啊……”
林氏一把抓紧她的手,长长舒了口气:“记得就好。”
她也紧张自己得风寒什么的,赶紧又拿了热毛巾擦身,把头发擦了又擦,换了身干净衣裳,尺寸稍小,却也勉强穿得。
就在林氏宣布回府的时候,一小僧人找来:“女施主,静虚先生请你们过去。”
林氏回身看了她一眼,紧着,她让其他人都先出去。
“母亲想跟女儿说什么?”
“母亲就直说了。你若只是柳家的女儿,把谁忘了都成,可你不仅仅是柳家的女儿。还有三个月不到,你就该随宫里来人前往长安,出了柳府,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我们柳府,到了长安,更会有成百上千双眼盯着你,待你嫁给太子殿下,今后,执掌六宫,母仪天下……微儿,你可还记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有持家之道,识人辨物……以你现在这般模样,根本不成,我们必须找回你的魂魄,静虚先生是最后的法子。”
“让母亲担忧了。”吸了吸鼻子,她低着头:“女儿明白。”
起来收拾了一番。
离开房间前,顺手从窗边的小篓子里拿了把剪刀。
走出小院时,注意到对面小院门口挂着的小木牌,写的似乎是“凝霜居士”。
离此不远处,有座三层高塔,每层塔角挂着一只铃铛,微风一吹,叮铃脆响,心中便宁静了一分,没多久,经过那座塔前。
脚步不自觉慢下。
“这是明镜塔。”林氏说了句:“咱们得走快些。”
白云寺本身并不大,以东,有几处简易的院落,留给施布者修行所用,也就是她刚才所在的地方,旁边有座明镜塔,再向后走,就是白云寺的背后,寺庙僧侣所住,住持的朋友静虚先生也在那里暂住。
从林氏透露出的一丁点消息,静虚先生似乎是一位来自南边的贵族,大唐以南可能是南召,而贵族的身份可能是那边的皇亲国戚之类。
以林氏的地位,对静虚先生,显得更加尊敬。
一行人来到静虚先生住处。
还没见到静虚先生人影,另有小僧出来,将他们拦下:“静虚先生请女施主回。”
“为何?”
“先生说,缘分已尽。”
“妇人不解,静虚先生连小女都不曾见过,怎出此言,劳烦小僧一趟。”林氏作势要往里去。
小僧并不退让:“女施主切勿强求。”
第6章 归程
林氏面上满是不悦。
从离开静虚先生所在院子,再到马车上,柳微没说半个字,只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憋住,一定要憋住,千万别“噗嗤”笑出声来!
林氏心心念念的大师,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对方却直接请她打道回府。
林氏能来白云寺,静虚先生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尽管如此,人家还能如此霸气,这是不是又说明——静虚先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她暗自点头。
使用排毒疗法的徐道长,不用再提,而静虚先生的所谓的“招魂术”,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假的,按理说,为了骗去钱财,静虚先生理应见林氏,多多少少能从这位金主客户身上捞点好处,毕竟,林氏早“预约”好了;第二,静虚先生具有一定难以解释的能力,可惜,如他所说,他办不到。
如果真具有玄幻风的能成,这是不是说明她还能回去?
可她怕是回不去了……
当时的情况,她不可能活下来。
前面的兴奋劲儿过了。
平息下来,她脸上挂着跟林氏挂着一样的表情。
不自觉“唉”一声。
这一声叹息却让林氏回过神来:“静虚先生的事,忘了吧,罢了罢了……”
马车按原路返回。
车行得比来时快,她掀开帘看了眼,醒来的铃铛跟在后面,走路的姿势明显不稳,看了眼不远处的静心湖,她又放下了帘子。
“这都是你我的缘,有些事,或许我无法改变,可我尽力了,若有一日……微儿,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林氏忽然语重心长起来。
“母亲是说去长安的事?”
“朝堂之事,本非我等妇孺之辈可议,却关乎你我闺阁女儿的性命,嫁给你爹,当年……”
林氏重重叹息一声。
沉默几息,接着说道:“当年,敬之同我都不意此事,除了咱们柳家,天朦黎家,崇文张家,富阳郭家,没一家愿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内,庶出女儿都不愿,何况嫡出的女儿……”
“那为何?”
“还不是怨那老头子。”最后三个字,林氏的声音跟蚊子一般,紧皱了眉头续道:“老太爷糊涂!接了陛下的招!他同意把你嫁给太子,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那个时候,你才几月大。”
“太爷是多久?”
林氏冷然一声:“也就第二年春的事儿。”
“其他几家是怎么个意思?”
“光睿帝的意思,几家都清楚,谁都不愿蹚这趟子浑水。”
“毕竟是太子妃的身份,不能全是坏处吧?”
林氏摇头:“你什么都不知。皇室艰难,那就是个火坑。”
“有多难?”
“皇室艰难,朝堂艰难,黎柳郭张四家同是不易,外人瞧我柳府风光,却不知其中艰难,如那句俗话,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如我柳家,再难,我也得扛着,总不能让柳家落在我手中,微儿,你要记住,切不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都是从里子烂起。”
忽然,林氏的手放在额头上,频频摇头:“这可如何是好,以前教你的道理,你给忘得一干二净……你要如何在长安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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