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久一
几间屋子,两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打扫干净。
云初酒累的摊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干活,我快不习惯了。”
司九珩从小到大没干过这种活,他也很累,不过他看到云初酒动作熟练,心里隐隐发酸,“以后你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做。”
云初酒看他一眼,浅笑,“随你高兴。”
天下暗下来,两人简单吃了一顿饭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云初酒解开那个包裹,双手捧起四方盒来到后院,挖坑。
司九珩和她一起挖,他注意到云初酒情绪低落,大概猜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安安静静挖坑。
挖好坑之后,云初酒把四方盒放下去,填土。
一个小坟包出现。
云初酒定定看着小坟包,沉默了许久才想起她还有很多东西没买,“我出去买点小意喜欢的东西。”
云初酒跑了许多地方才买到了西瓜和荔枝,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新鲜的荔枝,都是干荔枝,不过不要紧,是荔枝就行。
她最后又买了若下酒。
司九珩跟着云初酒到处跑,到最后手上拿满了东西,他看着满头大汗的云初酒,提醒,“还需要一点纸钱。”
“对。”云初酒猛点头,“还要买点纸钱,小意最喜欢钱了,我烧一大堆下去,让她在下面慢慢花。”
两人跑去了扎纸铺,买了一大堆东西,他们拿不下,是店铺的伙计帮忙送回去的。
云初酒又去买了一块墓碑,让人送回姜宅。
她回到姜宅之后,拿起匕首,亲自在墓碑上刻了几个字。
云晚意之墓。
司九珩默默拿出铜盆、纸钱,看到云初酒在坟包前竖立好墓碑,递了三支香过去。
云初酒伸手拿过,点燃,插在墓碑前,摆好西瓜、荔枝,然后开始烧纸钱。
“小意,你看啊,这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你总说很好奇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你看到了。”
“以后,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跑,知道吗?乱跑的话你会迷路的。”
“你抬头就能看到天空和云,看远一点,就是家的方向,若是你真的想我了,就跑到我梦里告诉我。”
云初酒一出声就是哽咽的声音,她唠唠叨叨说了好多话。
她抱起若下酒,又拿起一个杯子,把酒倒进杯子,然后右手拿起酒杯。
从左洒到右。
一杯又一杯。
“以后你不用偷偷藏酒喝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陪你喝。”
云初酒一把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若下酒是烈酒,很多人一杯下肚就要发晕了。
司九珩看到云初酒豪迈的动作,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提醒。
算了,她心情不好,想喝就喝吧,难过的情绪总要发泄出来。
云初酒喝完半瓶酒,脸蛋红扑扑的,她扭头看到司九珩,疑惑地眨眨眼,“咦,你怎么在这里?”
司九珩看到她眼神清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初酒点头,“知道,你是顺亲王府世子司九珩。”
司九珩听到她说话清晰,不像是喝醉的模样,“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吧。”
云初酒轻轻哦了声,回头看了看墓碑上那几个字,走到坟包旁,乖乖躺下,缓慢闭上眼睛,“小意,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女子学堂上课呢。”
司九珩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终于断定她喝醉了。
只是没想到她喝醉之后会变得这么乖,毫无攻击性。
司九珩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云初酒打横抱起,去了她的闺房,把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
喝了那么多酒,明天醒来肯定要头疼了。
司九珩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出去买解酒汤需要的东西,他不会煮,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向店铺老板请教了一下。
他记下来之后,回到姜宅就钻进厨房开始煮解酒汤。
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三次……
最后,他终于成功了。
司九珩看着自己的成品,长长呼出一口气。
翌日,司九珩起来煮解酒汤,煮好之后就守在云初酒闺房外面,等听到动静了,才去厨房端解酒汤进去,“这是解酒汤,先喝了。”
云初酒愣愣看着司九珩,昨日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里,她按了按眉心,“谢谢。”
她昨天喝了半瓶烈酒,又哭了那么久,声音都是沙哑的。
云初酒觉得喉咙有点难受,也没有推辞,接过解酒汤就咕噜咕噜喝完了。
喝完之后,她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
司九珩接过空碗,“我买了早膳回来,你收拾一下就出来吃东西,免得饿坏肚子。”
云初酒哦了声,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简单扎了一下头发,整理褶皱的衣服,然后出去吃早膳。
司九珩坐在云初酒对面,叮嘱,“以后你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万一是什么歹人,你就危险了。”
第290章 你在喂猪吗?你是猪吗?
云初酒啃下一口包子,吞下去之后点点头,“你放心吧,有危险的气息我会醒过来的。”
“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司九珩嗯了声,把早膳全部推到云初酒面前。
云初酒瞪大双眼,“你在喂猪吗?”
司九珩反问,“你是猪吗?”
云初酒:“……”
云初酒不满,“我问你,你还没回答呢。”
司九珩哦了声:“如果你是猪,那我喂的就是猪;如果你不是猪,那我喂的就不是猪。”
云初酒张开嘴咬了一大口,“那我肯定不是。”
司九珩眼中含笑,“那我喂的就不是。”
云初酒抬眸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一口又一口吃着热乎乎的包子。
“吃慢点,不要噎着。”司九珩把豆浆放到云初酒手边。
这时,门被人敲响。
县令夫人的丫鬟送了帖子过来,邀请云初酒明天去吃饭,云初酒应下了。
第二天,云初酒带司九珩去县衙。
县令夫人亲自接待云初酒,她看了眼司九珩,笑问:“这位公子是?”
云初酒注意到县令夫人揶揄的眼神,当作没看到,大大方方道:“我未婚夫司九珩。”
县令夫人前天就从丈夫嘴里知道云初酒与一个陌生男子回了南县,那个男子是顺亲王府世子,很有可能是云初酒的未婚夫。
现在听到云初酒亲口承认,她笑容更大了,“还以为你离开南县一年半会与我生分了呢。”
“怎么会?”云初酒上前挽着县令夫人的手,“我们可是忘年之交,不管我去到哪里,不管我们分开多久,只要你不变心,我都不会与你生分。”
县令夫人年长云初酒一轮,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交情。
当年,县令夫人这条命是云初酒救回来的,云初酒经常来县衙给县令夫人看病,一来二去,两人想法观念相同,就成了忘年之交。
县令夫人笑道:“我亲手烧了一桌你爱吃的美食,快来尝尝,我觉得我的手艺大有长进。”
云初酒笑眯眯,“好啊,有幸吃到县令夫人亲手烧的菜,是我多年修来的福分。”
“别贫了。”县令夫人轻笑,然后扭头看向司九珩,“司公子请。”
一行人去了正厅,一桌美食,有一半用了辣椒,一半没有辣椒。
云初酒双眼放光,“好菜。”
三人坐下,没一会县令也到了,几人边吃边聊。
云初酒:“县令大人很忙吧?”
县令点头,“最近闹灾荒,好多事情,不过与酒丫头你们吃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司九珩看着县令,“我看到好多流民去了常县,有少部分来了南县,不知道县令大人有什么解决的措施?”
因为这里有一个王府世子,县令内心战战兢兢,司九珩突然跟他说话,他受宠若惊,仔细想了想,回答,“粮仓的粮食不多,勉强够县内的百姓吃两个月。”
“其他县的人我就无法顾及了,所以我下令关闭城门,每天只开一个时辰,偶尔流民过来投奔他们在南县的亲戚,我也让他们进来了,再多的我也做不了了,只能等朝廷的赈灾款下来。”
他听说很多流民被饿死,他很心痛,但他不能在城门外施粥。
朝廷的赈灾款不知何时能下来,若是一直不下来,他在城门施粥的话,流民会全部涌来南县。
到时候,城内的百姓怎么办?
粮食吃完了,城外的流民发起动乱硬要闯城怎么办?
他不敢拿城内百姓的命去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朝廷的赈灾款下来之前护住城内的百姓。
云初酒:“可以去其他府城借粮吗?”
县令摇摇头,“借不了,大家都不愿意借粮。”
“乌城府这几个县的情况都不太好,去年发生洪水,百姓们几乎没有收成,交了税之后粮食就没有多少了。”
“大家咬咬牙,好不容易渡过那个冬天,可今年种植的稻米被突然冒出来的蝗虫吃光了,大家都很绝望,不知道如何渡过今年这个寒冷的冬天。”
“我上了几次折子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收到消息。”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想把消息送到皇帝手里,难如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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