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久一
所以，王勇彬很愧疚，也很痛苦，他觉得弟弟的死是他造成的。
他的命都是弟弟救回来的，他看到弟弟的媳妇和孩子，发誓要对他们好，这样才能弥补弟弟。
但他没想到的是，弟媳本性竟然是这样的。
弟媳本来很勤奋，也很温和，说话永远温温柔柔的，后来竟变成了这样，可他又不能不管她，她毕竟是他弟弟的媳妇，只要她一天不改嫁，她就是他弟弟的媳妇。
云初酒从他们的话中，猜到了这个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不过她没有理会，迈步离开。
王大叔人很好，也很善良，也识字，她本来还想回家和小意说一声，要不要找王大叔做账房先生，但此刻，她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大叔好是好，但他有个不识好歹的弟媳，他还一直纵容，如果她让王大叔当了账房先生，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她是做生意，不是找麻烦。
曲氏看到云初酒要走，直接挡在了她面前，“这位姑娘，先别走啊，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吃好吃的，穿漂亮的衣裳。”
这位姑娘穿得比她还要破烂，年纪看起来也很小，怎么可能是大夫，肯定是大哥大嫂买来的儿媳妇。
小姑娘的眼神看起来水灵水灵的，她把她卖到青楼，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云初酒抬眸，对上曲氏邪恶的眼神，皱眉，她弯腰捡起脚下的木头，徒手掰断，声音很冷，“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最好不要打到我身上，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曲氏这种人，她见过多了，对付这种人，就要比她还凶，比她还狠。
云初酒一字一句，“曾经有人想打我的主意，我报了官府，把他送进了牢里，这辈子也别想出来，在牢里，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对了，毁容也很正常，一张脸都被扒下来。”
曲氏看到云初酒徒手掰断那么粗的木块，顿时头皮发麻，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居然那么有大的力气，还没等她想好她该怎么把她骗到青楼，又听到了她后面这句话。
曲氏顿时怕了，不，她不要进牢里，她不要断胳膊断腿毁容，她要美美的。
普通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他们死也不想遇到官府。
曲氏不敢再打云初酒的主意了，甚至不敢再看云初酒一眼。
王大山一直待在王勇彬房间里，听到母亲的声音，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王勇彬听不下去了，让王大山把他扶起来，走了出去，先是跟云初酒道歉，然后看向曲氏，“你回去吧，我最近没有上山打猎，没有什么银子。”
曲氏被云初酒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低着头跑了。
云初酒回头，看到王勇彬满脸愁容，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王大叔，我们可以善良，但善良过了头，就是愚蠢。”
云初酒丢下一句话，缓步离开。
王勇彬愣住，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云初酒那句话，他扭头让王大山去田里摘菜，王大山跑出去后，他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媳妇，我到底该该怎么办啊？”
他只是想弥补弟弟，弟弟不在了，他只能对弟弟的媳妇和孩子好些。
这些年，曲氏变本加厉，他不是不知道，他自己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日子本就过得艰难，把大部分钱给曲氏后，日子就过得更加艰难了。
庞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当家的这样，她也很难受，她仔细想了想云初酒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当家的，大夫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为啥善良过头就是愚蠢？”
善良是善良，愚蠢是愚蠢，两者有什么关系？
王勇彬叹息，“她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估计是猜到了些什么。她的意思是说，曲氏这样，我们不应该再继续对她好，再继续对她好，就是愚蠢拎不清了。”
庞氏赞同的点点头，“当家的，我觉得大夫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王勇彬问。
庞氏茫然，“我也不知道，毕竟你弟弟救了你一命，曲氏是你弟弟的媳妇，我们总不能不管她吧。”
她心里恨死曲氏了，一点也想当家的把铜板给她，可不给能怎么办，不给就是没良心，曲氏又跑去跟其他村民大哭大闹，说他们欺负她没丈夫，还说他们一家都是狼心狗肺。
她跑去解释，村民们根本不信她的话，还反过来指责她。
王勇彬抱着脑袋，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
云初酒来到城门不远处，准备与护卫们汇合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司九珩出城办点事，回来的时候看到云初酒孤身一人，他瞬间想起了他答应过皇祖母，要弄几张人皮面具的事情，他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云初酒会制作人皮面具，于是他毫不犹豫下了马车，来到云初酒面前。
云初酒此刻没有易容，只是穿的衣服差了点，云初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九珩，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她不记得她与他有什么交情。
要说交情的话，也只有看戏给钱、杀人给钱那点交易了，但两个经历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九珩对上云初酒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认真说道：“云五小姐，不知道你是否会做人皮面具？”
云初酒点头，“会。”
司九珩还以为她要扯一番，没想到她这么干脆，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我能否找你定做几张人皮面具？”
云初酒眼睛一亮，她的生意来了，她双手负背，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以，但是费用不低。”
“钱不是问题。”司九珩没把钱放在心上，有了人皮面具，皇祖母就能出宫玩了。
“世子就是爽快。”云初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手上现在只有工具，没有材料，有些材料比较难找，也贵，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
第163章 顺亲王炸了：你居然叫本王老头？
司九珩觉得这个问题不大，“需要什么材料，你告诉我，我让人去找，找到就给你送过去。”
云初酒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材料，说完之后看着司九珩，“你记住了吗？没记住的话我回去后写在一张纸上，让人送去给你。”
司九珩摆摆手，“不用了，我记住了。”
云初酒惊讶，“原来世子的记忆力也这么好。”
她习惯性说完一堆名字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写出来给他的，不过他记住了，她就不用写了。
“这么说，你的记忆力也很好？”司九珩挑眉。
云初酒自信一笑，“过目不忘。”
云初酒对司九珩挥挥手，继续向前走，与五个护卫汇合，坐上马车进了城门。
司九珩扭头，看向申柏，“她说的材料，你记住了吗？”
申柏摇头，“没有，世子，属下不是你，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司九珩转身上了马车，翻出纸墨笔砚，写下十几个材料的名字，递给申柏，“让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申柏低头看了看，“世子，我记得王爷好像有白玉石，王爷当初想拿白玉石去当了，被小郡主看见，小郡主阻止了。”
司九珩嗯了声，回到顺亲王府，直奔顺亲王的院子，看到顺亲王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哼歌，姿态悠闲。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拍拍亲爹的手臂，“老头，你的白玉石呢？”
“你叫谁老头呢？”顺亲王瞬间炸了，直起身，“本王这么风流倜傥、美貌绝世，还这么年轻，你居然叫本王老头？”
司九珩咳了声，“好好好，你风流倜傥，你美貌绝世。”
顺亲王眯起眼睛，“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从来不主动来本王的院子，你要白玉石干什么？”
司九珩搬来一个小马扎在顺亲王旁边坐下，靠着墙壁，双腿交叠，“放在屋子里当摆设。”
“你骗人！”顺亲王偏头，冷哼，“你屋子里那么多好看的物件，你什么时候稀罕过我这里的东西。这个白玉石是我在西市真假货物店买来的，你不说真话，别想拿走。”
司九珩发现亲爹有时候也不好忽悠，只能说了真话，“皇祖母不是想出宫玩吗？我找云初酒定做人皮面具，人皮面具需要十几个材料，其中之一就是白玉石。”
顺亲王眼睛蹭的亮了，“你到时候把一张人皮面具给本王，本王就同意把白玉石给你。”
司九珩瞥他一眼，“看在白玉石的份上，我勉强同意。”
“同意就同意，还偏要加个勉强，你个臭小子一天不气本王就一天不开心是吧。”顺亲王气得吹鼻子瞪眼。
他深呼吸，提醒道：“溪溪很喜欢这个白玉石，本王当初要拿去当了，她哇哇哇大哭，你想要拿走，最好还是问一下她的意见，不然她哭了，本王哄不来。”
顺亲王想想就头疼。
“父王。”司微溪扒着院子的门，探出一个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开心，“哥哥。”
顺亲王对她挥挥手，“溪溪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司微溪迈着小短腿跑到司九珩身边，看向顺亲王，“父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顺亲王：“你哥哥想要拿走你喜欢的那块白玉石，你同意吗？”
“哥哥想要就拿走呀。”司微溪挨着司九珩站，眼睛亮亮的。
顺亲王黑了脸，“本王当初要拿去当，你哇哇大哭。”
坑爹的崽。
司微溪对了对手指，“哥哥当家很辛苦，父王你还要拿去当，外面当铺都是骗人的，你当不到什么钱，还是不当了吧。”
司微溪说完，小跑到顺亲王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父王，你生溪溪的气了吗？”
顺亲王：“……”
明知故问。
顺亲王咬了咬牙，“本王不生溪溪的气。”
他敢说生气，宝贝女儿绝对立刻马上哭出来。
司九珩看到顺亲王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顺亲王瞪过去，“滚。”
最后，司九珩拿着白玉石走了，司微溪迈着小步子跟在他身边。
顺亲王一脸心痛，他的宝贝又少了一个，不过想到他马上就要有人皮面具了，他又开心起来，算了，看在人皮面具的份上，他就不心痛了。
司九珩看了眼司微溪，“你怎么知道外面的当铺都是骗人的？”
司微溪：“季先生说的，我听说父王当了很多东西，有一次上课就跟季先生说到了这件事，季先生说当铺老板的心很黑，当东西当不到什么钱。”
“然后我回来就看到父王拿着白玉石准备出府，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要去把白玉石当了，我不想让他去，我就哭。”
司九珩缓缓笑了，“溪溪很聪明。”
司微溪羞涩一笑，“哥哥也很聪明。”
*
云晚意在云初酒出府后，她也出了府，来到东市，到处逛，来到食香肆前，看到一堆人围在门前，很是热闹，她很久没来食香肆吃东西了，好奇走过去，“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有人听到她的话，好心解释，“端午节不是快到了吗？食香肆准备搞一个厨艺大赛，选出厨艺最好的三个人。”
云晚意追问，“选出三个人，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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