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依依兰兮
这不知道的,还当是个有体面的乡绅地主之家的当家老爷呢!
舒公公满心的不是滋味。
这一家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可能在这儿过得这么好,这他回去之后还怎么在贵妃娘娘和二皇子面前说嘴讨他们欢心呢?
舒公公暗暗决定,等回到县衙,他得在这儿多待几天,打发人出来好好的打听打听赵家的事儿,他必须要搞得清清楚楚。
他又觉得庆幸,幸亏来了这一趟,不然还不知道赵镶这老小儿在这儿多逍遥自在呢......
没准儿娘娘和二皇子的猜测是对的,这几年来这老小儿可不老实,指不定背地里给太子出谋划策出什么鬼主意呢。
“赵大人真是风采依旧啊!”
“赵镶不过一介平民,当不得‘大人’这一称呼,倒是舒公公,越发精神了!”
舒公公皮笑肉不笑:“精神什么,我们当奴才的,唯一放在心上的便是如何伺候好主子,日日有操不完的心,天生的劳碌命啊。倒不如赵大人这般潇洒,桃李满天下指日可待呀!还有赵大人的闺女,呵呵,那也是个有出息的!”
谁知赵镶听了舒公公的话却是笑了起来,居然有些引以为豪的骄傲:“我家阿雅的确是个出息的好姑娘!”
舒公公一噎,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冷笑:“这姑娘家牙尖嘴利,我看倒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赵大人难不成打算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给她说一门贫嘴滑舌的乡下小子的亲事儿?”
言外之意,就她如今这种性子,恐怕没有哪个大户人家肯娶吧?
舒公公满心鄙夷,对赵黎雅的意见可大了去了。
赵镶却是无所谓的笑笑,“这就不劳舒公公操心了,我们家阿雅自有好姻缘在等着她。”
“呵呵!”
舒公公懒得跟赵镶做无谓之争,心里却是十分不屑,在这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姻缘?这不是说笑吗?
舒公公屏退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们,花厅里只有他和赵镶二人。
他看着赵镶,不徐不疾道:“赵大人离京这么些年,如今可有后悔?”
第286章 准备回京
赵镶自然明白舒公公的意思,他不是问他有没有后悔,而是问他要不要改投门楣,如果他愿意投在二皇子门下,很快就可以回京。
当然,伴随着他的回京,太子爷必将颜面无存。
曾经的太子太傅尚且抛弃背叛了他,可见他这个太子有多德不配位。
赵镶却是一笑,眸光骤然闪亮,他看着舒公公一字字道:“舒公公这一趟来的正好,请舒公公回去转告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我自有法子运作回京,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不要阻拦便是了。”
舒公公一愣,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半响,他才从疑惑自己幻听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你要回京!”
赵镶如果真的想要运作回京,没准儿真的有他的办法,这一点,舒公公可不敢小看了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真的愿意投靠二皇子了吗?
舒公公眼睛放光,有些兴奋起来!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可算是为娘娘和殿下立下了一大功劳啊!
赵镶点了点头:“对,我要回京,我是大秦的臣子、皇上的臣子,我所忠心的只有皇上!”
舒公公定定的沉思,忽的一笑。
他觉得他听懂了。
读书人嘛,尤其是像赵镶这样站在天下读书人顶端的读书人,自然是有一股子傲气的——即便骨子里没有、即表面上也不能输了这股傲气,这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通病。
赵镶这不过是嘴硬罢了!
他既说忠于皇上,自然便意味着将太子撇一边去了。
他又说让娘娘和二皇子不要插手阻拦,那么当然便是投诚又抹不开面子。
呵呵!
真是矫情啊!
不过,什么瞒得过他聪明过人的舒公公。
舒公公觉得自己这一趟真的来对了,又立下大功了。
他白白胖胖的脸上顿时笑得像个弥勒佛:“好说好说......赵大人若是早这么明白说这话,岂不是早就回京了,何至于等到这会子?”
赵镶看了他一眼:“舒公公,你可别乱说话,我可没答应你任何事!”
舒公公哈哈大笑:“是是,大人什么都没说,咱家说的是咱家的,跟大人没关系哈哈哈哈!”
都是成年人嘛,点到为止,心照不宣。
谁跟三岁小孩儿似的心里怎么想嘴里就这么说呢?
那不是笑话嘛!
赵镶高深莫测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想的跟他没关系,该说的他都说了,他说的是怎样便是怎样,剩下的,就是各人的理解问题了。
舒公公笑眯眯又道:“不知赵大人有何打算?”
什么时候回京?用什么法子?回京之后有什么安排?
不说具体详细,好歹给他露个底意思意思吧?这样他回去了在娘娘和二皇子面前也有话说。
赵镶哪儿还答理他?对付舒公公这样的人,只需要将模棱两可、高深莫测拿捏到底就可以了。
“到时候再说!”
舒公公对于他的这个答案显然是十分不满意的,可他不满意也不能说什么。赵镶不愿意说,他难道还能强迫人家说不成?万一又闹僵了,赵镶改变了主意,岂不糟糕?
他也并非一定要什么确切的答案,这句话......也算是个答案!
他就这么交差去吧。
“赵大人胸有成算,咱家在这儿便祝赵大人一路顺风了,哈哈!”
“多谢,赵某亦祝舒公公一路顺风!”
“哈哈哈,彼此彼此!”
舒公公心情还挺愉快。
赵镶又道:“此地舒公公不宜久留,不知舒公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舒公公本来就是为了赵镶而来,如今有了意外的收获,心中暗喜,旁的细枝末节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细想来,赵镶本就能力出众,能够在这儿打下一片天地也并不奇怪。这有什么好查的呢?查了也毫无意义啊!
他当然也巴不得赶紧回去,他得赶回去好好看看,有没有哪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钻空子争宠。
于是舒公公笑眯眯果断道:“咱家差事已然办妥,打算明日就启程回京。”
哪儿,也不如宫里好、不如贵妃娘娘身边好啊。
不动这念头还好,一旦动了这念头,他就恨不得长出双翅膀来立刻回去。
在这儿他都有些待不下去了,于是很快就带着闵知府他们离开。
舒公公屁股着火似的一刻也待不住了,第二天便急急忙忙回省城,然后立刻赶路北上。
赶回宫争宠。
他相信,自己带回去的好消息,一定能固宠,一定能让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更加高看他一眼。那些想要跟他争宠的小崽子们统统一边儿去。
他却压根儿没有细想,赵镶根本什么都没有答应他。
一切全都是他的脑补。
他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过,他这一趟出宫回乡祭祖,顺顺当当没有遇到半点儿阻碍,并非他的恩宠上了天没人敢说,而是故意放他一马。
而他之所以南下岭南冲着赵镶而去,虽是贵妃授意,但这背后有无人故意引导,也是难说。
毕竟,赵镶若是想回京,最大的阻挠便是贵妃母子。
可他的确该回去了,皇上身体这二三年越发不好,先前一场重病差点没了。贵妃母子危机感加重,越发不折手段。
太子爷被他们挤压得几乎要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几乎连呼吸都是错的了......
“这混蛋,总算走了!”胡领骂骂咧咧,对这阉人实在厌恶至极。
赵镶轻叹,让各人散去,赵黎雅留了下来。
“爹,没事吧......”
赵黎雅有点儿担心。
赵镶道:“阿雅,你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安排,咱们或许很快便要回京了。”
赵黎雅一愣:“啊?”
赵镶听她语气中除了意外还有浓浓的不舍,不由失笑:“阿雅可是舍不得这儿?”
因为父亲一句话而心里变得空落落的赵黎雅怔怔点了点头,喃喃道:“爹,我、我是真的一点儿也舍不得这里啊......我以为,算了!”
其实她以为也未必是真的以为,赎了罪籍之后,未必便真的会一辈子住在这里,何况周韩盛的家也不在这儿,她与周韩盛成亲之后,总是要离开这儿的。
第287章 他自己说
不过,周韩盛知道她很喜欢这里,从来没做过什么过份的要求,甚至还答应她以后会常陪她回来。
她其实早就想到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儿的,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以及猝不及防......
赵镶轻叹:“爹和你一样,都舍不得这儿。没关系,咱们以后还能再回来。”
赵黎雅猛地抬头看向他,有点儿不敢置信。
“爹说的是真的,”赵镶无奈笑笑:“其实你娘也很是割舍不下此处,说这儿比起京城来要好多了。但爹有必须回去的理由。阿雅,爹不能把你们留在这儿。”
来的时候是一家子流放而来,回去的时候自然也必须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回去。但凡丢下家人留在此地,便会惹人眼目。
赵黎雅知道自己的爹是不会随意夸口撒谎的,他既然说了以后再回来,应当是真的。
再回来,他们更不会是流犯的身份,必定会有一个崭新的身份,如此倒也好。
然则世事无绝对,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意外的前提下,应当是这样。
她早已察觉到爹和周韩盛不知在背后谋划着什么,多半与太子殿下有关吧,既然他们不告诉自己不让自己跟着担心,那么她也不必多问。
但凡能告诉她的,爹和周韩盛都不会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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