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
谢元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无语了。
沈留祯笑的开心,放下茶盏说道:“你看,连你都信了……”
“你编这个做什么?”谢元的眼睛中的光亮晃了晃,“你想引得那个穆合王爷远离大营,咱们好下手吗?”
“正是如此。”沈留祯说。
谢元听闻,往后撤了撤身子,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不以为然地说:
“我觉得……这穆合王爷不能这么蠢吧,因为一个传言,就放着正事不干了,跑去射鹿?”
沈留祯很从容,问:“你说,是射鹿容易,还是打仗夺权容易?”
“这是废话吗?当然是射鹿容易。”谢元皱了眉头,有些着急。
“那便是了,既然这么容易,他为什么不做?”
谢元又是一阵沉默。
只听沈留祯叹了口气,说:
“……人啊,对越是希望渺茫的事情,越是容易心存侥幸,即便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也会去的。”
沈留祯揣着手,偏了一下脑袋:
“再说,这本来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情,顺便做了也就做了。更何况,即便是假的,猎杀了白鹿也能为自己的增加一份天命所归的传言,何乐而不为?”
第214章 宗爱第二?
而当沈留祯和谢元说着这一切的时候,穆合王爷带着石余恒嘉进了自己的中军营帐。
穆合王爷的帐子里头矮桌胡凳在主位之上。下头是一溜的案几席位,道行地毯。
旁边一溜长的红漆木镂空雕花的屏风,将帐子隔成了两部分。
屏风外头可以待客宴引,指挥众将领作战。
屏风里头,是胡床软塌,八扇面的宫灯放在地上,那是他睡觉休息的地方。
石余恒嘉打量着这里头的一切,心中不由地有些膈应。
鲜卑人在外作战,从来讲究的就是灵活迅速,带多了东西,会影响大军开拔的速度。
从前有这么大排场的,只有太武帝石余佛狸。
可那也是因为石余佛狸是皇帝。
皇帝征战在外,按照礼制,该有的东西不能少。
现在先皇帝去了。穆合王爷因为是族老,又在军中资格最老的将领,又有兵权,好像隐隐把自己当成了太武帝石余佛狸第二了……
石余恒嘉收回了目光,撇去了心中所想,看着穆合王爷气哄哄的背影,语气轻快地劝他说:
“王爷,大事要紧,何必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生这个闲气?”
穆合王爷转过身,面色凶狠地瞪大了眼睛,说:
“我跟他生闲气?汉人最是阴险可恶!……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让旁人都以为,我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我要造反吗?!”
石余恒嘉眨了下眼睛,浅笑着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多少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不会误会你的。”
穆合王爷气的又转过了身子,将沉重的佩刀解了下来,扔在了一旁铺着地图的桌子上,“咣”地一声响,沉声怒道:
“也就是皇帝陛下信任他,让他有了个钦差的名头,要不然,就冲着他刚刚当着众人都面给我耍心眼子,我早一刀过去,让他身首异处!”
“哈哈哈,王爷说的是。没办法,既是皇帝的钦差,咱们就让着他吧。”石余恒嘉顿了顿,眨了下眼睛,问,“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怪他多想,回家的路上,有鲜卑人刺杀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穆合王爷就急了,抢白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他自己找的人做的局,故意栽赃陷害我!”
石余恒嘉愣住了,歪了下脑袋看着一旁的地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汉人阴险狡诈,面上一套背后里一套!那个沈留祯尤其更甚!奈何皇帝就喜欢他,搅得我儿子合安都说不上话!”穆合王爷往旁边一坐,喋喋抱怨。
石余恒嘉心想: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谁都知道当初宗爱假传遗诏扶植的新皇,是你在背后鼎力支持的……
当然,你可以说自己是被宗爱蒙在了鼓里……可是当今皇帝,石余乌雷作为当事人,他可不会这么想。
穆合王爷缓和了脾气,抬了又眼睛看向了石余恒嘉,语重心长地说:
“你跟陛下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不要再信任那个沈留祯了,弄不好他就是第二个宗爱,再害了朝廷社稷!”
石余恒嘉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浅笑,轻快地说:“王爷您是族老,德高望重,您直接去劝他不是更有份量,我说管什么用?”
穆合王爷脸色憋的有些青,很是不满地沉默了一会儿,说:“……乌雷年纪小,我是他爷爷辈儿的,再忠心再说得对,他也不爱听我说话。我何必去讨那个厌憎。”
石余恒嘉抬了一下眼皮子看了穆合王爷一眼,晃了晃身子,挠了下鬓角轻快地说道:
“行,等打完了这场仗,我去试试……只不过这几年我都在军镇驻守,小时候我们感情近,可好长时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穆合王爷身上的暴躁之气消失了很多,舒心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多一个人劝总比没有人说管用。”
他说着,将桌上的地图一抹,仔细看了看,指着一处关隘说道:“现在只要将这个地方夺下来,宋军的百万大军就得全军覆没。”
他将手指一指,指在了另外一座宋国境内的城池上,说道:“你的兵驻守在这里如何?这里有条要道,他们要是逃,极有可能从这里过。而且,万一宋军来援,这座城首当其其冲,是他们一定要夺回的。这里是成败的关键,有你的军队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石余恒嘉看着他手指的地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想:这真是个好地方,若是这场仗打赢了,功劳没有我多少。可若失败了,责任必然有我一份。
“行,但听元帅命令,只不过……”石余恒嘉看着地图拖长了音量。
“怎么了?”穆合王爷满是横肉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眼神有些阴蛰。
“兵贵神速。咱们的援兵集结的不少了,该是尽早开战才是。要不然,等宋国也有了援军,那到时候又成僵持之势,胜负难分,就晚了。”石余恒嘉认真地说,带着劝谏的意味。
穆合王爷一挥手,无所谓地说道:“时间足够了,就凭宋国那一贯的拖沓揍性,我再等他五天,他也弄不来援兵。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防止那些汉人反应过来,要从这口袋里头逃出去。”
石余恒嘉笑着说道:“王爷放心,我该守的城池,定然会守的固若金汤。我这就带着人去。”
他说完就从矮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往外头走。
穆合王爷也跟着站了起来,拦住他,眼神有些闪烁,没有直接看他,说道:
“这个先不着急,去之前,咱们一起去山上打个猎。你不知道,这里天到处都有传言,山上有一只白鹿,好些个将军校尉手痒,就想去猎。
可是谁也没有猎着。白鹿我也没有见过,咱们都上山,合力找着那白鹿杀了,省得那些人心里头不安生,仗都不好好打。”
石余恒嘉有些愣怔。
他才刚来,还不知道内情。心想:虽然说白鹿他也没有见过……可是两军交战的当口,至于这么大的瘾吗?非要这个时候去打猎?
可是穆合王爷现在又不急着开战,打猎活动活动也未尝不可。
“哦,行,什么时候去?”石余恒嘉问。
“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早上就去。”穆合王爷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状似无意地说。
第215章 瞧下来一两只
第二天清晨,天才朦朦的亮,沈留祯正在给谢元换药,见她的伤口已经消了肿,心下安稳了许多。
然后就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道:“真想什么时候睡个懒觉……昨天就没睡好,又一直奔波。”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不停,悄声地问:“你能不能行?杀人的时候,不能留太多伤口和痕迹,那样不好伪装成意外,回头你再跑不脱。”
谢元虽然脸上也有疲惫的神色,但是眼神很精神,她扭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留祯,反问:“你说呢?”
沈留祯看出了谢元脸上的不满,抿了抿唇,讨好地说:
“行,肯定能行,我就是怕你受了伤,好不容易好了,再挣开了的话,白搭我天天给你换药了。”
谢元提了一口气,坐在那里腰背笔直,自己利落的细腰带,一边系,一边目视前方说:
“你我各司其职,各自管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别瞎操心,不管用。”
沈留祯看着谢元,笑出了两个酒窝来,说:“好……”
正在此时,外头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还有马儿的嘶鸣声。
沈留祯连忙冲到了外头,远远看见了从中军营帐而来,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许多人往营地外头走的穆合王爷,高声喊道:
“王爷,你们这么大的动静,去哪儿啊?要打仗吗?”
沈留祯一身儒生的大袖袍服,风一吹,仪态翩翩,潇洒风流,在这军营里头一水儿黑色铁血肃穆的景象里,尤其的显眼。
更何况,他回家一趟,还带了个小婢女来伺候他。那小婢女红色的襦裙,粉色的外褂,娇滴滴地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更显得令人生厌。
他娘的,汉人就会享受,还弱的临风倒!
穆合王爷看见他就不顺眼,冷哼了一声没理他。
跟在穆合王爷身旁的石余恒嘉,拉着缰绳,看着地上的沈留祯,讥讽地说道:
“你见过上阵不戴甲,穿这么轻便的吗?……我们是去打猎。”
因为早起精神不佳的沈留祯,顿时眼睛就亮了,亢奋地伸手做阻拦状,说道:
“不!……不……我也去我也去。”
他这样子做出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急切、他想阻扰来着,但是因为阻挠不了,所以变成狗皮膏药,非要硬贴了。
军营中听说过白鹿传闻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面面相觑,各个都心知肚明他为何会这样。
穆合王爷终于不耐烦地开了口:
“我们是去打猎,不是去弹琴看景!你去干什么?他娘的连马都不会骑,就在这儿呆着罢!”
沈留祯笑眯眯地,一点又没有尴尬的意思,温和地说道:
“哎~王爷说笑了,我是不喜欢骑马,不是不会骑马,拉弓射箭我也会……”
石余恒嘉听闻,笑出了声,语气轻佻地说:
“你那叫也会?你打着过半个猎物吗?”
沈留祯将袖子拢在身前,有些倨傲地指着天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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