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妾刚刚说得就是好看的意思啊,难道殿下不觉得,刚刚他们六个人一起起舞,场面编排的漂亮,令人眼花缭乱,看着激动人心吗?
她一个人舞得,哪能有人家六个人一起的效果好呢?’
新帝就为难了,表情很是纠结,又说了一句:‘你说得……也有道理啊,可是这怎么办……要不然,两家都赏了吧,一家五十金。’”
姒玉说完了,也笑够了。她摇了摇头,又用手背的腕部撑着下巴,说:
“我是真没有见过那么没有主见、耳朵根子这么软的人。”
沈留祯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在心里头做着判断,此时出声问道:
“他一直都是如此吗?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呢?”
姒玉听闻,意外地看了沈留祯一眼,见沈留祯半垂着眼睛,看着桌上的茶杯,一副侧耳倾听的谨慎模样,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像是一只天真的小鹿。
她不由地心想:他看着年纪小,说话也透着天真随和,可是实际上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和警惕心,并不像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啊。
姒玉眨了眨眼睛,回头再一想:也对,如果是个简单的人,又怎么会被上头派过来做事情呢?做奸细的,但凡心思简单的,都活不下去。
“应该是真的……”姒玉认真地想了想说,“他没有必要伪装自己,况且,还是往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上头去伪装自己。
老皇帝的子嗣虽然多,但是几个年纪长的,要不就是当年跟着他一起打仗,死了。要不就是他看不顺眼,一直排斥在外,没有几个成器的。
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除了现任皇后所出的新帝,其他子嗣更小,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
而且这么多年,有过好几次,朝中的大臣们闹过要让老皇帝立太子,老皇帝都没有答应。
他挑不出来人,光想着等一等,看看后头年纪小的儿子,有没有成器的。
可是,他不是等不了,突然间病重治不好了么?
也就是这个新帝,长得好年纪小,性子也温和,老皇帝对他一直很亲近,但是也经常跟大臣们说他不堪大用不成气候,迟迟不肯立他当太子。
你说,如果你是他,你会这种情况之下,装作优柔寡断,让老皇帝看不上吗?”
沈留祯听闻,下意识地揣起了袖子,眼神望着虚空处,默默地摇了摇头,说:
“照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可怜那个老皇帝了。”
……
……
谢元刚刚去有司衙门点了卯,就又被堵在门口了。
这一次倒不是怀真郡主的人,而是宫里头的一个拿着拂尘的小太监。
小太监低着头躬着腰,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很着急地说道:
“解将军,陛下一直在等你,请随着咱家进宫吧。”
谢元听了之后,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但是既然是皇帝下旨,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安置了孙田他们几句,就跟着小太监去了。
一路上顺利的进了宫门。
宫里头所有人都是一身的缟素,谢元来得匆忙,只是简单的绑了孝,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很是显眼,虽然路上见到的人不多,但是偶尔碰见了几个宫人,都纷纷悄悄地侧目。
谢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那个领路的小太监:
“小公公,陛下这么着急见我是因为什么?……按照道理,我应该先去祭拜先帝的灵位才合规矩吧?”
那个小太监回了半个身子,依旧低着头,说道:
“这个咱家也不知道。解将军是怀真郡主的驸马,跟陛下关系可近着呢,您有什么可怕的呢?”
谢元听闻,心中更觉得奇怪了,看着小太监的背影,心想:我也没有害怕啊,我只是奇怪而已……难道,我应该害怕吗?
谢元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的警惕又多了一层。
等到了一处偏僻的宫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太监站在了门口等着,手里还捧了一把剑。
谢元一看,那不是自己的佩剑吗?
刚刚因为进宫面圣的规矩,留在了外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解将军,陛下说了,按照先帝的遗愿,您以后是他最为倚重的臣子,又是皇亲,关系自然非比寻常,所以特许您以后带剑觐见,以示荣宠。”
那个太监说着,捧着剑的双手又高了几分,超过了躬着身子的头顶,举到了谢元的面前。
谢元霎时间有些动容。
虽然还没有见过面,可是明显老皇帝的话,新帝是听从了,也认可了要重用她的安排。
她心里头的忐忑瞬间就安生了下来,抬起了手,朝着自己的佩剑抓了过去……
第393章 埋伏
可是当谢元的手放在了佩剑的上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环境,安静的有些诡异,像是暗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的。
这种感觉,她在小时候与沈留祯长大的过程中,从丝毫没有察觉,到最后被迫不得不得时刻警惕的过程中,越来越灵敏。
那是一双巴不得你犯错的眼睛。像是在黑暗中寻找你的弱点的财狼虎豹,时刻准备扑上来咬你一口。
谢元看了看捧着剑的太监,他低着头,丝毫看不见有什么表情,虽然举着剑的手已经在微微地颤抖,依旧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迫切地希望她接过去。
谢元垂了一下眼睛,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礼貌客气地说:
“公公,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带剑觐见终归是不合规矩。”
举剑的太监有些震惊,直起了身子说:“解将军,这是陛下的圣旨,为何……不遵啊?”
谢元笑了一下,谦恭地说道:“我爹时常说过,皇帝陛下给的荣宠再高,身为臣子都应该时刻恭谨,紧守为人臣的本分。我觐见陛下何须带剑?还是放你这儿吧。”
“解将军……这……”那个小太监着急地不知所措,捧着剑,追着谢元往里头走。
大殿的门开了,谢元走了进去,见皇帝就在上方坐着,身上还裹着孝衣。
他虽然坐的端正,可是身体僵硬,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紧张感。
谢元不觉地皱了皱眉头,仔细地看着皇帝的眉眼,见他确实跟怀真郡主有些相似,才上前两步,跪下说道:
“臣中郎将谢元,见过陛下。”
座位上的小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快请起,解驸马快请起。”
皇帝的话音刚落,谢元起来的瞬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当啷”的响声,转身一看,那个捧着剑的太监竟然将长剑扔到了谢元的身旁,转身就跑。
正在起身的谢元脊背猛地绷紧,一回头,眼睛的余光正好看见大殿的圆柱子后头一个带剑侍卫的身影一闪而过,又躲进了柱子的后头。
有人在准备围杀她。
在这一刻,面对危险,浑身处在戒备状态的谢元,下意识地就要将防身的佩剑抓过来。
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硬生生地忍住了这种本能的欲望。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佩剑,直接问道:
“陛下……捧着剑的太监说,是您的旨意,允许我佩剑觐见,臣觉得不妥就没答应,可是刚刚,他将这剑扔在我的身旁,是什么意思?陛下……这也是您的旨意吗?”
座上的小皇帝尴尬地笑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瞥了一眼侧殿的门口,然后说道:
“解驸马,这个只是,那个……”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侧殿走了出来,一身的三公的朝服,皮肤黝黑发亮,留着花白的胡子,个子瘦小,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高声说道:
“先帝有遗旨,要陛下直接封你做骠骑将军,如此不寻常的破格任命,陛下施恩,想试探一下你的忠诚,不为过吧?”
谢元看着马国公那明显针对她的表情,紧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吭声。
怎么看,刚刚这个试探,都是马国公给小皇帝出的主意。
只要谢元敢拿着佩剑觐见,恐怕刚刚已经被宫内的侍卫围攻,死于剑下了。
“……好了好了,如今看来,解驸马是一等一的忠臣,都散了吧。”小皇帝高兴地笑着说,很是庆幸的样子。
他一说完,那些藏在了大殿内的侍卫们就从两侧的偏殿和柱子里头退了出来,列队从谢元的两侧经过,奔出了大殿之外,做正常的站岗防卫去了。
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是谢元当初做禁军教头的时候教过的,经过谢元身边的时候,斜着眼睛偷偷露出了些许歉意的神色。
而队伍的最末尾,是将手按在佩剑上的马朔,一路用眼睛凶狠且不甘的瞪视着谢元出去的。
谢元垂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后怕,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幸亏……幸亏她小时候有沈留祯这种人做玩伴,时不时地就挑错告状,还让人哑口无言,认命地挨打受罚。
“解元接旨……”座上的小皇帝明显轻松了很多,声音愉悦地说。
可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马国公一个转身,对着皇帝陛下说道:
“陛下,虽然此人忠心尚可,可是他是当朝驸马,身份敏感,而且年纪轻资历浅。
骠骑将军是可以统领三军的,如此紧要的职位,交给这么一个年纪轻又没有多少经验的人来说,恐怕难以服众。
老臣以为,还是等一等,等他再做出些功绩来,再封也不迟。”
“这个……马国舅的思虑不无道理。可是……这个毕竟是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我……朕……”小皇帝倾了身子看着马国公,一副虚心求取意见的模样。
谢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看着小皇帝的表现,眯起了眼睛,眼皮子都跳了两下。
沈留祯的推测是对的……继任的新帝,是真的——“蠢得不成样子。”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远远的从大殿的外头飘了进来:
“陛下……陛下,老臣有要事求见。”
谢元回过头一看,不是她的师父沈庆之,又是谁呢?
沈庆之满头的汗,抬脚跨进了门槛的那一瞬间,眼睛迅速地看了一眼大殿内的状况,见谢元好好的站在那儿,身后不远处扔着一把剑。
他的心里头先是欣慰了一瞬,又“咯噔”狂跳了几下,随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对着座上的小皇帝喊道:
“陛下……老臣四处找您找不到,原来是跟马国舅在一处……哦,还有解将军,这是……干什么呢?”
马国公跟沈庆之同朝为官,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听了信儿赶来救场的,就是不知道是从哪儿走漏的风声。
他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沈国柱在朝中到底布了多少眼线?……这来得,算慢了吧?”
第394章 朕觉得有道理
“嘿,看你说得,马国舅真会开玩笑。”沈庆之爽快地搭了一句话,随即对着座上的皇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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