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秃头恶霸连忙又对着谢元狗腿起来:“是是是……郎君说的是。”
谢元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叫什么?”
“小的姓周,没名儿,只在江湖上有个诨名叫秃鹰,请谢郎君给赐个名儿……要不跟着您姓谢也行。”秃头恶霸舔着脸露着黄牙笑得谄媚。
谢元瞧着他眯了眯眼睛,努着嘴满心的不悦。心想:就你这种欺软怕硬的混子恶霸还舔着脸想姓谢?他娘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没脸没皮,真恶心!
可这些话当然是在心里头说的,“他娘的”也是在心里头骂的。
不说谢元从小为人处世方面受的教育熏陶,单是想想现在要用他这个人,也不能将关系闹得太僵。
但是心里头终是不高兴,于是她略带嘲讽地说:
“秃鹰?秃子就秃子,还秃鹰?”
秃头恶霸脸上没见半点不悦,只是转了转眼睛的功夫,就连忙高兴地说道:
“是是是,以后小的就叫秃子、就叫秃子。”
沈留祯在旁边笑出声来,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看着谢元的侧脸闪着愉悦和欢喜的光亮,说:
“阿元,你这样可不好,要是叫老师知道你给人起外号,又得挨一顿打。”
谢元扭过头直直地看着他说:
“我爹若是知道了,那必然是你告的状。我最近可是瞧你不顺眼,你可不要给我打你的由头。”
说罢就扭过了头去。
她这话是真心的,要不是为了那些难民和关义飞他们,她都不想瞧见他。
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七岁那年,师父不在家,沈留祯不停地告状那一次。
那一次她可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让他脸上的淤青直过了半个月才好。
沈留祯不说话了,还垂下眼睛跟地上小跑着的秃头恶霸——不,现在叫秃子了。
跟秃子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自此,谢元的淫威形象,在周秃子心里更加的饱满了。
等着这一队人马到了周秃子的家。谢元和沈留祯骑在马上在外头等着,派了几个人进去跟周秃子取钱。
可是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周秃子的一声惨号。
谢元以为里头有了凶险,下意识地踢了马肚子就往前去,紧接着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周秃子喋喋不休地咒骂声:
“我的钱……臭婊子偷走了我的钱!我的钱呢!哎呀我的钱!”
谢元拉停了缰绳立在了那里,无语了。
婊子这个词她听过,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终归就是一个骂女人的词。
这个时候沈留祯也骑着马溜达到了她的身边。
两个人骑在马上开始交头接耳。
谢元说:“……连二百两都没有,一会儿他出来怎么弄?关回去之前先打一顿出出气!”
沈留祯说:“没事,反正也不指望他这二百两,得想办法将张校尉搜刮的东西弄过来,那才是指望得上的大头,再用那些东西换钱。他是证人,用处大着呢。”
周秃子一出来,就看见这两个半大的孩子靠在一起说悄悄话,尤其是那个谢元的表情,皱着眉头,一双丹凤眼变得细长,看着就吓人……
他没了银子,不会被他一怒之下打死了吧,想到这里,周秃子当即跑过去往地上一跪,哭喊道:
“郎君……我那个贱妾知道我被抓,卷了家财就跑了啊!还将我埋在地里的银子也给挖走了,他娘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呜呜呜,郎君一定要替我做主,将那个忘恩负义的婊子抓回来,砍了她!”
他低着头,头上那秃得的只剩一点的发髻一抖一抖的,还掉了一只耳朵。
怎么看怎么可怜。
沈留祯听闻,给了进去的亲兵一个疑问的眼神,那亲兵立马心领神会,说道:
“确实如此,屋子里已经被翻乱了,墙根处有一个被刨开的大坑,还有一个空了的罐子。”
“啊呀……”沈留祯装模作样的看向了谢元,揪着脸求情说,“他也挺惨的,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谢元冷哼了一声,说:“我不乐意。”她虽不会演戏,可是她是真不乐意。
听闻又是这句话,周秃子都有心理阴影了,他吓得止了哭声,抬起头看着谢元——他不乐意就砍耳朵,他不乐意就要将郡守府牢房的刑具都用一遍,他不乐意……还要干嘛?
沈留祯这个时候像是解围似的想了想说:
“这样吧,咱们去张校尉家里玩吧,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他那儿都搜刮了些什么好东西……哎,周秃子,你还记得自己都给了他什么吗?”
周秃子一听,看沈留祯就像是看救星一样,眼睛一亮,说道:
“我记得,经我手的东西我当然记得了。”
“那他在城中的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两位小郎君,我带你们去,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就着急的往一个方向给他们引路。
沈留祯和谢元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得逞笑容来,像是两只小狐狸,肩并肩的骑着马跟在了后头……
……
……
边境的守军辛苦,大部分将领并不会像沈父一样,穷苦出身,身边就只带着一个宝贝儿子。
军队开拔到哪里,他的家就随着安在哪里。
大部分人都会如同张郭张校尉一样,大家族出身,家里有根基,有家产。出来领兵,只是租个小院子临时住一住。
很多时候,还会养着一房小妾。不管家里头有没有正妻。一旦军队开拔离了地方,小妾和这临时住的院子,说扔也就扔了,就图个方便省心。
张郭在城中的这座院子,就养了一个小妾,是本地小门小户的女子,没有什么见识,胜在长得模样好。
她家里头要攀附个军中的靠山,才将她送给了张郭。
当她看到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领着两队人马气势汹汹地站在她家门口时候,着实惊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守门的家丁替主人问: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先锋营张郭张校尉的家,休得造次!”
第42章 空手套白狼
“伯伯,您别惊慌,我们是城郊别苑的。你们家主人张郭张校尉还去过我家送过礼呢。”沈留祯垂着袖子仰着脸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地说。
守门的家丁一听,城郊别苑,送过礼?
那不是沈将军和谢郡守家的住处吗?既是主人家的上司,又是两个半大的孩子,按理说不该害怕才是……
家丁的眼睛又移到了他们身后站着的那许多人马身上,依旧很是忐忑。
沈留祯顺着他的眼光往后看,恍然说道:
“哦,最近城中太乱,家里大人不放心。他们是跟出来保护我们的,伯伯,我叫沈留祯,她叫谢元,我们听说张郭张校尉家有许多稀奇玩意儿,所以想到主人家里头玩一会儿,可以吗?”
家丁的眼神飘忽,摇摆不定地挤出一个勉强地笑脸来。
谢元轻轻揪了一下眉头,转过头对着身后人说:“快将腰牌亮给老人家看一看,人家当咱们是入门的强盗了。”
她本来一双丹凤眼长得就有威势,又常常跟着沈父练功,受其影响颇深,行走做派和说话语气都带着军中明显的强硬风格。
话音一落,衙役和沈家的亲兵就像是得了军令一样,同时取下腰上的腰牌,上前一步,往前一伸,怼到了家丁的眼前头。
老家丁被这气势震住了,慌了神儿,再也没有空想其他,只是唯恐自己怠慢了这两位小祖宗,回头再受主人的责骂,于是连忙说道:
“哪里敢,哪里敢呢……”
回过头时,给了那六神无主的女主人一个眼神。张郭那怯懦乖巧的小妾,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对着两个孩子露出了一个过于热情的微笑,将他们迎进了门来。
谢元进了院子,眼睛就开始四处打量。
沈留祯则仰着脸对着小妾露出了他那招牌似的小酒窝,甜甜地说:
“姐姐长得真好看。”
谢元一听沈留祯这个语气,就知道他心怀不轨,又开始了他那天真无害的表演。
每一次见他作假,她都不自觉地很抵触,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愿意讲,就想跟他作反。
为什么?因为被他坑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就只冷着脸四处打量,连个眼神也不愿意给这两个说话的人。
果然,小妾明显放松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道:“哪有……哪有……”
“姐姐,我听他说……”沈留祯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来冲着伙在后头人群里的周秃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周秃子立马笑脸赶了上来,生怕比沈留祯他们这两个孩子高了,一直半蹲着弯着腰,恨不得自己这身块头直接缩成孩子。
“姐姐认得他吧。”沈留祯指着周秃子问。
小妾点了点头,说:“夫君在家的时候,见他来过两次。”
“嗯,就是他跟我说,张校尉家里有许多稀罕东西,我们就想来瞧一瞧。姐姐,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了?”
小妾想着就是小孩子好奇心重,让他们看看也无妨,于是就领着他们到了一间类似书房的屋子里头,让两个孩子看,说:
“夫君打仗得了东西,都放在这里头了,还有些好的,他派人送到邺城老家了。两位小郎君都是大家族里头的人,该是看不上这些东西才是,你听那没见过世面的,跟你们瞎说。”
谢元和沈留祯站在门口,看向里头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失望的,尤其是听到她说,有些好东西都已经送到了邺城老家去了。
于是两个人带着失落的情绪进了屋,看着这里头杂乱无章地陈设着一些东西,有些武器装备,也有些花瓶摆设还有些书籍。
沈留祯看了看,转过身可怜巴巴地问周秃子:“哪个是你送来的宝贝,倒是指给我开开眼呢。”
周秃子下意识地看了眼在一旁盯着他看的谢元,心中一凛:他几次三番的想要投诚,怎么次次都不顺呢?
于是连忙到屋子里头自处的找,然后指着一个青铜小剑说道:“这个,这个是我送来的。”
谢元和沈留祯连忙围了过去,凑在一起看那把剑。
“你看的出来它哪好吗?”沈留祯小声地问。
“锻造的倒是很精良,是用了心的。”谢元用手指擦了下剑身,保养很好的青铜剑,还闪着温润的光,“就是现在没有人用这青铜材料做武器了,太脆。”
沈留祯恍然了一声,说:“对,我记得秦以前大多都用青铜做武器,至少说明这是个古物,古物总是值些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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