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甭加慧
谢元眸光闪动,立马高声喊道: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木刀,哪那么容易砍断你的鳞甲?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传令兵!”
她的声音刚落,几个传令兵齐声应了一声“是”,骑着马就从她的周围散了开去,不一会儿,她的话便被传令兵重复,响彻了各个地方。
当然,这其中还有话还没有来得及喊得出口的,就被对方“击杀”,只好翻身下马,就地装死。
好在,大部分人也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的颓势,渐渐地又掰了回来。
……
太监探了情况回来,对着皇帝乌雷解释道:
“好像是谢统领那边儿的士兵,铠甲都出了问题,打着打着就断了。谢将军正在整顿士气,告诉他们木刀是砍不断铠甲的。”
乌雷惊讶地看了太监一眼,又看向了山下的局势。
这个时候,因为谢元“横扫千军”的神勇表现,她的加入,使得士兵们士气大振,又将情势压了回去。
眼见着两方减员过半,这场“仗”要打完了,可是却称不上分了胜负,等多算是两败俱伤。
乌雷的脸色黑得像是一块儿炭似的,怒气冲冲地下令道:
“好了,不必演了!立即召各部大营统领过来问话!”
过了一会儿,谢元和其他四部统领都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一脸的怒气,扫视着他们,先是对着西部大营的贺兰蛮真他们说道:
“这才清闲了几年没有战事,朕看着都不认识了!恐怕此时将你们拉去边境,只够去送人头的!
前头朕是听说,这中军退役了一些老兵,补充的兵员都是鲜卑贵族家的年轻子弟,朕以为,我鲜卑儿郎各个都是好的,却没有想到是这副样子!
就刚刚,东部大营里头的校尉,看着还没有下头的卫长能打!只管长得脑满肠肥,使唤的骏马武器一个比一个光鲜,实际上屁也不是!
其余的几部大营朕也不必看了,光是看看你们列队站在那儿的架势,就知道比之东部大营,强不到哪里去!”
乌雷顿了顿,又扫视了一遍他们。几个大营的统帅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他厉声接着说道:
“中部大营朕是成立对了。要不是谢元练了兵,有了对比有了竞争,朕都不知道你们懈怠到了这个地步!朕再给你们四部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将军队整顿到中部大营的水平,否则提头来见!”
贺兰蛮真他们听闻,整个人俱是一凛,心中生惧。
这位陛下平时并不好杀戮,甚至很多时候都本着鲜卑人人口少的原由,犯了罪的罪臣,大多都是流放到边军效力,很少有杀人的。
皇帝金口玉言,此时这话说出来,可见是真的动了真怒了。
就在他们以为,这一次只有谢元逃脱了被训斥的命运的时候,皇帝话锋一转,对着谢元怒道:
“还有你!谢元,别以为你就没事了!刚刚怎么回事?军营中大部分士兵的铠甲能断?!朕不是听说,你日日住在军营里头,看着他们训练,看着他们修整装备?!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今日也就是演习,若是上了战场出这么大一个纰漏,岂不是要白死一大半?!这么低级的错误你竟然也能犯?你太让朕失望了!”
谢元听闻,低着头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并没有给自己辩解,而是耿直地沉声应道:
“臣治军疏忽,请陛下治罪。”
她这样痛快的应了,皇帝乌雷的怒气反而消了许多。
他心里头清楚,中护军的军备,乃是全军最好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坏了这么多,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为得就是在今日,让中部大营,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这场演习。
可是……她能着了这个套,已经足够让他生气了!
第870章 先将东西运回大营
谢元身上的优点耀眼,但是缺点同样让人担忧。
她但凭着一腔赤忱做事,身上有凝聚人心的力量。但是还有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一路,不吃她这一套呢?
那她岂不是要吃大亏?
皇帝乌雷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翻了个白眼移开了目光,皱着眉头说道:
“回去自检反省,写个折子递上来!”
“是。”谢元俯身应了。
……
……
皇帝带着仪仗,还有那些鲜卑贵族老爷们离开了,其他四部大营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将人列队带回了驻地。
漫漫荒原上,只留下了中部大营的人。
谢元冷目从那些断了铠甲的人身边一一走过。见他们身上的铠甲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兵游勇一样。
举目望过去,乌泱泱一片,大部分都是步兵,于是她的脸色更黑了。
谢元手中拎着长枪,挑了一下眼前一个兵卒身上的晃悠的铠甲,怒喝道:
“步兵卫长出列,都到前头来!”
关义飞他们早就觉得不妙,只等着挨训,几乎是谢元的话音一出口,他们就从阵列后头跑到了前头来,在谢元的身前站定。
谢元用枪尖指着那些兵卒,质问道:
“怎么回事?平素里例行军备检查都没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关义飞脸上还残留着刚刚演习时沾着的土,跟汗水伙在一起,形象很是狼狈,但是他挺直了胸膛,拔高了声音喊道:
“禀统领,我们一直在做,从来没有懈怠过。这次这些铠甲都是在腋下断开,肯定是分配的铠甲有问题。”
谢元的丹凤眼眸光一转,从那些士兵的身上移开,转到了关义飞的身上,怒气凛然拔高了一个度,沉声道:
“我用你告诉是铠甲有问题?!我难道看不出来是铠甲有问题吗?!我是在问你们,既然例行修整装备的事情一直在做,为什么没有发现?!”
最后一句“为什么没有发现”在旷野中传出了老远,严厉的声音在众人心头激荡,一片寒噤。
其他的几个步兵卫长都没有吭声,都将希望寄托在了旁边的关义飞身上。
关义飞跟谢元有私人交情,这个他们都知道。
他们倒不是觉得谢元会因为私情网开一面什么的,主要是关义飞比他们敢说话。
而且……有些事情,他们心里头知道,也不敢当面揭发啊。
得罪自己的上司,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也就是关义飞与谢元有私人交情,看起来更有揭发的资本。
果然,这个时候关义飞看了看谢元身后不远处的石余丰一眼。
而石余丰本来双手垂握在身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见关义飞看向他的时候,他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关义飞见状,这才看着谢元说道:
“统领,这些人的铠甲,是昨天晚上新领的,是石副统领说,今日要在陛下跟前露脸,破破烂烂的影响军容风貌,通知我们将旧的换掉的。
我们步兵身上的铠甲磨损最严重,所以换得最多。换得时候都是新的,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问题。”
他说罢,石余丰眸光晃动,指着关义飞心思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说道:
“谁姓石了?叫我丰副统领也行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怎么?我让你们换新的还有错了?!”
谢元扭过头来看了石余丰一眼。
他这个样子当真不像是被发现了心虚,心态太稳了,语气也很寻常,不紧不慢,还有心思纠正别人叫他的姓氏。
关义飞见状,本来板着的脸,突然嬉皮笑脸了起来,遥遥对着石余丰说道:
“丰副统领,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跟统领解释,为什么这铠甲有问题,我们没发现么,没说您有错。”
随即关义飞笑着,往外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铠甲,他本来也就是想试一试,结果谁知道,一扯真的断了。
而且是整个的撕成了两片,也就上头还挂在脖子上,众人都傻眼了。
谢元脸色更黑了些。
关义飞一惊,随即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便双手递到了谢元的眼前,说道:
“统领您看,我这个也是新领的。这断处藏在腋下的鳞甲片里头,很隐蔽,除非从里头往外拽。
平时例行检查,主要是看正面鳞片有没有缺损,也不会从里头往外拽。除非谁身形太胖了穿不进去,才有可能发现。”
谢元听闻,伸手将那铠甲接了过来,看了看那断口处。
那露在外头的卡扣看着很结实,可是在卡扣末端没入甲片的缝隙里头,明显有磨损的痕迹。
不得不说,做手脚的人,简直是摸透了他们自检的纰漏在何处,还有……这个时机把握的太好了,正好在演习前一天晚上。
谢元扭过头来又看一眼石余丰,石余丰连忙摆了摆自己的胖手,无奈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啊。”
谢元将手里的铠甲又替给了关义飞,手中的长枪也扔给了身后的赵念有,随即走到了一个士兵的跟前,伸手将他身上铠甲的断口翻了出来。
连着翻了三个之后。
果然,断掉的位置,很统一。都在腋下的卡扣附近,只不过有的断的多,有的断的少。
谢元后退了一步,沉着脸下令道:
“以后铠甲自检再加一条,穿身上之后,往外拽,只要能拽断的,都不合格。现在就做。将不合格的收起来上交。”
“是。”
传令兵去传令,几个卫长归队去执行命令,不一会儿,方阵里头的士兵都一起扯自己身上的铠甲。
一会儿噼里啪啦,又有许多没有发现断了的人,自检了出来。所有人将坏掉的铠甲都扔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扔了小山堆一样那么多。
谢元看着那些坏掉铠甲,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黑着脸质问跟在她身后的石余丰:
“石余丰,这事情你怎么说?”
石余丰听闻,认真的想了想,同样也是一脸沉重,说道:
“我怀疑,是军曹故意坑我们,专门发了一批残次品给咱们大营。是我疏忽了,没有看出这批铠甲有问题,请统领责罚。”
谢元听闻,十分地意外,侧过身子看着一脸诚恳,又谦恭的石余丰,皱起了眉头。
这种味道……要不然他真是无辜的,要不,他就是沈留祯那一挂的。
可是无论如何,都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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