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期迟迟
“感谢贵人们今日来捧场,我们悦心姑娘在后边知道了贵人们喜爱她,也是高兴着呢。
“方才,悦心姑娘一直在梳妆打扮,调琵琶,盼着漂漂亮亮的出来给各位贵人唱曲子呢!
“贵人们若是喜爱悦心姑娘,就赏一些银钱,老奴也给悦心姑娘置办更多的衣衫首饰,最后还是各位贵人更养眼更高兴啊,是不是?”
她边说边挤眉弄眼,显见这个“养眼”不只是容貌,更是把悦心姑娘当盘菜,整个送出去了。
台下众人立刻有一个嚷道,“吕某赠银五十两,给悦心姑娘添件新衣裙!”
随后又有一人附和,“江某赠银子八十八两,给悦心姑娘添对儿镯子!”
有人带头,其余人都不肯丢了颜面,纷纷跟着打赏。
赵锦程当然也不能示弱啊,开口就道,“本大爷今日还没见到悦心姑娘呢,但总要表表怜惜之心啊,一百两,本大爷打赏一百两!”
老鸨高兴,刚要恭维几句,楼上包厢里就有人喊道,“黄老爷打赏二百两,立刻请悦心姑娘出场。”
老鸨立刻行礼应下,脸上笑的像开了一朵菊花。
赵锦程自觉被楼上打了脸,这神色就有些不好。
抢包厢就算了,如今居然风头也要抢,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置气想要吆喝几句,但这个时候,悦心姑娘终于出来了。
二八年华的女子,眉目如画,墨发如云,丹凤眼尾翘着,好似含着一汪春水,走起路来弱柳扶风一般,细细的腰肢,一把就能握住。
有个客人许是觉得惊艳,高声赞了一句,这就惊到了美人,微微嘟着樱桃红唇,三分委屈七分害羞,这模样真是直接扎到男人心里,拔也拔不出。
这样的美人就适合搂在怀里,慢慢哄着,慢慢宠着……
不得不说,北地美女也多,但大半都是明艳大气的类型,论起柔弱无依惹人怜惜疼爱,还是南边来的女子更擅长。
这不嘛,出身江南水乡的悦心姑娘只一个出场,没有一句话,就把所有台下的贵人变成了饿狼,努力装作文雅的饿狼!
赵锦程更是口水都要淌出二尺半了,扯了长随的袖子一迭声的嚷着,“极品啊,这可是极品!今晚一定要拿下!”
长随赵贵儿心里得意,还没忘了邀功。
“那是当然了,小人差点儿跑断了腿儿,就忙着给主子物色这样的极品美人呢。这不,主子一回来,小人就赶紧请主子过来了。幸好赶得及,否则这样的美人就被旁人摘去了。”
“好,赏,必须赏!回家自己去账房领十两银子!”赵锦程打赏的大方,但眼珠子可一直盯在台上没动过地方。
悦心姑娘抱了琵琶,挡住半张脸更是惹人觊觎,开口就是吴侬软语,每一句都像羽毛抚在心上,让人心痒痒!
一曲终了,人人都好似沉浸在美妙的音色里,其实暗地里偷偷吞口水都来不及呢。
悦心姑娘抱着琵琶行礼,娇弱的好似要昏倒一般,可怜兮兮望向众人,好似求安慰的猫咪。
众人醒过神,轰然叫好,这个夸赞,那个打赏,力求在美人跟前露个脸儿。
最后,终于哄得悦心姑娘红着脸,盈盈下拜道谢,然后回去了后边。
老鸨再次上了台,笑的脸上菊花彻底盛开了。
“各位贵人也知道,老奴这楼里啊,七八年才养出悦心这么一个好姑娘。老奴实在是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就盼着她能找一个良人依靠。
今晚说起来,就是悦心的新婚之夜,只不过要看各位贵人哪个更疼爱她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贵人开始打赏吧?谁的赏金高,对悦心姑娘也更是疼爱,自然就是今晚的新郎官了!”
立刻有龟公开始敲起了传花鼓,只不过这次传的不是花,是银子。
万千饿狼却只有一块肉,那绝对是要争破头的!
从五百两银子,一路叫价到两千两,争抢的越发炽烈。
但到底只是一个女子,一夜露水情缘而已,最后定格在两千五百两的时候,就没几个人再开口了。
而这两千五百两正是赵锦程喊出来的,他得意的望向众人,自以为胜券在握,恨不得鼻孔抬着望天儿。
老鸨也以为价格差不多了,欢天喜地的刚要开口,就听楼上包厢喊了一句,“三千两!”
楼下众人哗然,都是看着赵锦程幸灾乐祸,又好奇楼上是哪个猛人啊,三千两买一夜春宵!
赵锦程自觉忍让了两次,这第三次被打脸,楼上的人就是明晃晃要同他结仇了!
他气的跳脚,高声质问,“楼上什么人,藏头露尾?有没有胆子出来亮亮相!敢踩着本大爷的脸面往上爬,真当本大爷好欺负了!”
楼上包厢静了一会儿,就在赵锦程以为楼上的人害怕了,还想再乘胜追击几句的时候,包厢门一开,走出来一个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摇着扇子,没说什么话,但楼下有眼尖的人已经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压着嗓子惊讶议论。
“是柳先生!”
“对,对,是他!三皇子的门客!”
“他怎么来了?听说他极得三皇子信任啊,时常不离左右,难道方才竞价的是三……”
中年文士等着众人议论完了,高声吩咐了一句,“把最好的房间安排好,贵人要下榻!”
老鸨简直高兴疯了,浑身都在哆嗦,脸上的粉都在簌簌往下落。
这可是皇子啊,皇子!
只要过了今晚,只要往外一宣扬,悦心做过皇子的“新娘”,怕是不知道多少人排队来宠幸悦心,暗戳戳的盼着同皇子做“连襟”呢。
别说什么避讳,就是皇子知道了,也不会介意这种另类的“与民同乐”呢。而她的花楼就要爆火了,直接力压同行成了京都第一!
第四百章 千古第一倒霉蛋儿!
老鸨极力忍着才没有昏厥,赶紧一迭声的安排了下去。
最好的房间,最美的悦心姑娘直接被推了进去,恭敬等待“新郎官”的到来。
至于赵锦程,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进去,他可以同旁人装一装,但碰上皇子绝对是个小指都不如的垃圾。
要知道,他爹为了舔上皇子,恨不得挖空心思。若是听说他同皇子争抢妓子,怕是第一个把他腿打折送给皇子出气!
众人也觉得看了一场大戏,倒是抵了没有做新郎的遗憾,各个寻了喜爱的女子去喝酒共度春宵了。
离开人群,赵锦程不必再躲藏,也就生出几分恼怒和不服气。他扯了长随就开始打骂,“没用的东西,哪日过来不好,你偏偏找今日,害得老子出丑,你高兴了!”
赵贵儿抱了脑袋,一边躲避一边想办法,别说疼痛之下,他还真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声说道,“主子,主子,您别发火!小人有办法让您出气!”
赵锦程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问道,“什么办法,赶紧说!敢再坑害老子,就把你扔去喂狗!”
赵贵儿赶紧凑到跟前,细细说来。
原来他方才瞧见那些贵人往哪里去了!
“老爷,小人伺候您过来很多次了,实在对这里太熟悉了!方才我看见悦心姑娘往梅花小筑去了,想必是要在主屋的东卧房过夜。那些贵人自然也是要去的!
“梅花小筑的主屋子东卧房挨着院墙,院墙外有个小杂物房,也是平日给守门婆子歇脚的地方。这些老婆子可是心眼儿多着呢,少不得挖个洞,看个热闹。
“要知道平日这院子里传扬的零零碎碎消息,比如彩蝶姑娘屁股有颗红痣啊,某位小公爷办事不到半盏差啊,可都是她们传出来的!”
赵锦程听得眼睛越来越亮,笑的邪恶又得意,“你是说,咱们可以去杂物房……”
“对啊,老爷!悦心姑娘原本可是您的,今晚也该您做新郎官,都是那个什么横插一脚。咱们得罪不起,但偷偷看个热闹总没事吧!”
不得不说赵贵儿太了解自家主子了,赵锦程也不是什么“勇猛之士”,平日也没少琢磨助兴之事。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今日这悦心姑娘的初夜,就属于偷不着的行列,若是能偷看一场,那许是比在屋里搂着悦心姑娘更让主子兴奋啊!
赵锦程搓着手,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害怕,催着双腿回家,一个又心痒难耐,催着双腿往梅花小筑外边去。
最后,后者夺得了完全的胜利!
赵贵儿是个巧嘴,拿了十两银子进了杂物房,很快,一个老婆子就乐颠颠的从屋里出来,转到园子门口不见了。
赵锦程瞧着赵贵儿摆手,就赶紧走了过去,闪身进屋。
赵贵儿赶紧显摆,“老爷,这婆子家里儿子风寒,她正想偷懒回去了,小人一劝,她就肯了,而且还……”
他笑得邪恶,推开了屋角的一个高脚花凳,露出了一个红枣那么大的孔洞!
赵锦程高兴坏了,同赵贵儿竖了拇指,然后就凑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孔洞位置找的极好,正对着屋里的雕花梨木床,床上轻纱都没落下,一男一女正在尽情翻滚。
女子不时嗔怪几句,偶尔又像被欺负急了哽咽几声,不必说正是悦心姑娘了。
而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却有些异样,原因无他,只是年纪太大了。
不是方才出面的中年文士,也不是众人传扬的背后主子三皇子!
这就奇怪了!
不容赵锦程多想,屋里的老新郎和小新娘却好似到了关键之处。他努力翘起脚,想要看个清楚,心里忍不住暗自唾骂,好白菜让猪拱了!
这么好的花魁在怀,老男人居然连半盏茶都没坚持到,实在太可惜了!
结果不等他吐槽完毕,屋里却传来悦心姑娘的叫嚷,“爷,黄爷!您怎么了?”
可惜她问了好几句,趴在她身上的老者还是一动不动!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救命!”
几乎不等话音落地,门扇就突然被踹开了,两个侍卫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立刻冲了进来。
一见老男人趴在悦心身上一动不动,他们惊的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悦心哭的厉害,哽咽求饶,“救命,把他翻下来!找大夫……”
大夫?
这俩字像春雷,终于惊醒了冲进来的几人。当先的男子哆嗦着嗓子大喊,“御医,传御医!”
躲在孔洞后边,眼睛瞪的像铜铃,生怕错了一点儿热闹的赵锦程突然就软了腿!
御医?
什么人能用御医,当然是龙椅上那位!
这么说,今晚的新郎官儿是……
他再也坚持不住,一歪身子就摔向了一旁的花凳儿!
花凳连同花盆一起哗啦啦摔个粉碎,声音大的吓人。
隔壁立刻有人听到了动静,直接从墙头翻过来两个侍卫,踹破窗子就把赵锦程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