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第279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强强 爽文 轻松 沙雕 古代言情

  有?个学子愤愤地说起了包真宁的身世:“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

  曾元直就说:“这个人在胡搅蛮缠,蓄意生事?,拉下去打他二?十板子,以我的名义写?一份条陈给?他的出身学馆,革了他的学籍!”

  这是很严厉的惩处了。

  打二?十板子已经足以让一个年轻人伤筋动?骨,而革除学籍,几乎相当?于断了他来日?为官的路径了!

  那学子猝然变色,脸上刹那间没了血色,连声求饶。

  马司业见状,不?由得道:“曾少?卿,裁决得过于狠辣了吧?”

  曾元直道:“此人言语殊无?条理,只凭一点不?足以成逻辑的亲缘关系,便往国子学门前去生事?,这是愚蠢。蓄意将事?情闹大,以为可以凭借物议要挟朝廷退步,这是狂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出入朝堂?”

  “而诬告之风更不?可长?,不?加以严惩,不?足以震慑人心!”

  那学子被堵上嘴,带下去了。

  马司业哑口无?言。

  曾元直的话?却没有?说完。

  他转头看向马司业,神色平和,徐徐道:“这里的官员,只有?我和乔少?尹具有?审案权,如若马司业觉得我的裁决有?误,事?后可以写?奏疏弹劾我,也可以往大理寺递异议条陈,亦或者要求御史台监察,重申此案。”

  “但现在还在堂上,马司业自己也是涉案人之一,请您不?要对我的裁决进行评判,也不?要再贸然开?口了,我说的话?,您可以理解吗?”

  马司业深吸口气,强笑道:“可以。”

  曾元直点点头,继续了自己的案件审理。

  狠杀了一只鸡之后,剩下的学子们明显老实起来了。

  再问起闹事?的缘由,好歹也能摸到一点实底儿了。

  有?人期期艾艾地说,是因为有?人往他居住的院子里扔了纸团,说前回国子学考试有?人舞弊。

  还有?人说在考试之前,就有?人得到了类似的试题——是国子学内部出现了家贼,以至于试题外泄。

  还有?人说录取名单上的某个人他也认识,并?不?足以上榜,可他却中了,这实在不?合常理……

  曾元直挨着听了,便去索取言语学子得到的那个纸团——其人知道事?关重大,一直小心地收着。

  这会儿曾元直既问到,便赶忙取出来双手呈上。

  吏员取了送到公案上去,曾元直低头验看纸张的质地和墨水的来处,乃至于书写?人的笔迹,同时又问:“所谓不?足以上榜,最?后却上榜了的那个人,是谁?”

  学子们犹豫着说了一个名字。

  不?是包真宁,也不?是柯桃。

  但的确是她们的同班同学。

  曾元直淡淡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死咬着包真宁不?放呢?你们所得到的这些讯息,好像并?不?足以得出舞弊之人就是包真宁这个结论吧?”

  众学子面面相觑,无?人做声。

  曾元直于是就换了一个说法:“是谁最?先提出将此事?跟包真宁牵连起来的?先指出来的,可以少?挨十板子……”

  学子们争先恐后地把人给?点了出来。

  曾元直云淡风轻地问他:“是谁让你去咬包真宁的?他是怎么联系到你的,通过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你又是怎么知道包真宁今天下午有?课,恰到好处地去国子学门前堵她?”

  乔翎冷眼?瞧着曾元直把那群学子逼到了墙角里。

  再去看马司业——噫,他脸色又开?始朝着霉菌的茄子转变了!

  这案子之于曾元直来说,是杀鸡牛刀了,剩下的乔翎也好,薛中道也好,卓如翰乃至于宗正少?卿也好,全都没有?发挥的必要。

  京兆府给?这几位单独设了桌案,用一层帘幕掩着,能听见声音,隐约瞧见画面,只是不?算十分真切罢了。

  有?小吏送了茶水和果子过来,只是众人都只是静听着,也无?人取用。

  乔翎一边听曾元直审案,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卓如翰先前说过的话?,这回的事?,又是谁给?自己挖的坑?

  仇人太?多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的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旁边很轻地碰了碰自己。

  乔翎微觉愕然,侧头去看,就见薛中道从容端坐,目视前方。

  就在她几乎以为方才那轻轻一碰自己的错觉时,忽然瞧见他面前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儿皮。

  乔翎心有?所觉,再去瞧自己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瓜子仁儿。

  用帕子垫着,小山似的堆在一起。

  她短暂地怔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第136章

  据某个领头的闹事?学子供认,的确是有人私下?里悄悄联系他?,让他?将闹事的矛头指向包真宁。

  又说了与那人见面的时间地点?,乃至于联系途径。

  曾元直令人一一记录在册,同时又问:“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同闹事?的学子们愤怒又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显然没想?到联合实行的所谓正义,内里居然也掺杂了只蟑螂。

  那学子为?之语滞,讪讪道:“并没有给什么东西……”

  曾元直遂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是自愿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去?构陷国子学的入学头名、五品博士官之女包真宁的,是吗?”

  学子:“……”

  曾元直见他?不语,反手就准备开条子:“这么蠢的人,还?做什么官?一并革了你的学籍,让你永无机会出仕,也算是造福社稷了!”

  学子大惊失色,当场招认:“他?,他?给了我?五百两银子……”

  曾元直伸手的动作暂停:“银子还?是银票?”

  学子道:“银票,银票!”

  曾元直又问:“银票现下?在哪儿,花出去?没有?”

  学子瑟瑟道:“还?没有花出去?……”

  曾元直令人去?取了来?,转而又叫人领着他?出去?,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与他?接触之人的画像来?。

  转过头来?,他?先?问的却是卓如翰:“卓学士,今日国子学内部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值得让马司业下?值之后盘桓不去??”

  卓如翰从?帘后出来?,瞥一眼坐在堂中、脸色发白的马司业,淡淡道:“据我?所知,并没有。”

  曾元直点?点?头,又问:“作为?同僚,你对马司业作何评价,他?是个喜欢加班的人吗,他?经常加班吗?”

  卓如翰毫不客气道:“他?年纪不小了,带的组也没什么成绩,这两年招生?都少了,快退休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加班的?”

  她又不怕马司业,何必替他?遮掩?

  且小人终究是小人,即便你今时今日昧着良心帮了他?,他?也未必会记得你的恩情!

  倒不如一举将其清出国子学,反倒能还?上班单位一个安宁。

  马司业听着她这异常犀利的评判,脸上又是一阵发青。

  曾元直这才摆明车马,转而看向他?:“马司业,对于你今日的一系列举止,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马司业张口欲言,意欲分辩。

  曾元直觑了眼时间,抬手示意他?暂待几瞬,继而道:“扯皮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没有意义。”

  他?指了指先?前那个被带走学子离去?的方位,道:“那边的画像出来?,就会有人送去?吴太太面前辨认,银票上自带的编号,也会有人去?追寻痕迹。”

  “这两个线索有可?能牵出幕后之人,也有可?能不能,只是马司业,你真的要赌吗?”

  曾元直双目如电,定?定?地落在他?脸上:“我?听说你与儿媳吴氏不睦,可?是为?了香火祭祀之故,又无法与儿子斩断亲缘——马司业。”

  他?加重一点?语气:“如若你现下?坦白,尚且可?以算是自首,再取得了包家娘子的谅解,或许可?以轻判。”

  “如若真的等到事?情坐实,奏到御前去?,未必不会牵累儿孙,你跟包家应该没有什么生?死大仇,真的要为?赌一时之气,搭上儿孙辈的前途吗?”

  马司业犹豫了。

  爹味是把双刃剑,伤到至亲的同时,也把他?给束缚住了。

  他?未必是真的在意儿子,否则也不会把儿子逼到带着妻子连夜搬走,离他?远远的,甚至于默许吴太太对外放出那种世人眼里大逆不道的狠话。

  可?是他?在意儿孙祭祀,在意香火血脉。

  而偏偏这点?在意,只有他?那叛逆的儿子能给他?……

  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马司业还?在犹豫,不肯认账:“没有谁规定?过,我?下?值之后就不能继续留在国子学了吧?”

  “是的,也许画像和银票这两条线索都会断掉,您今日不合常理的举止,也无法直接跟舞弊一事?画上等号。”

  曾元直神色平和:“如果您觉得圣上和政事?堂对于此事?的最终观感,真的只会由逻辑和证据来?决定?的话,您完全可?以保持沉默。”

  对于上位者来?说,耍无赖是没用的。

  我?在屋里放了一盘桑葚,关上门之后,就你一个人进去?了,过了会儿嘴唇子乌黑地出来?,进屋再看,桑葚已经没有了。

  你狡辩说:“我?没吃,你有监控看到是我?吃的吗?虽然我?嘴唇子乌黑乌黑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但你抓到现行了吗?你凭什么冤枉我?!”

  桑葚的主人要是隔壁李大爷,那事?情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桑葚的主人要是换成皇帝,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皇帝本身就是个需要被规矩束缚住才能显得不那么强大的主体,您跟他?耍无赖,主动去?打破规矩,这不是上赶着让他?收拾你吗?

  马司业默然几瞬之后,终于还?是承认了。

  他?转头看向别处,神色不自在地道:“不错,是,是我?让他?去?这么说的……”

  堂下?一片哗然。

  曾元直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马司业不愿意细说这些,皱眉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心血来?潮……就这么做了。”

  曾元直道:“午后专程守在国子学门口,帮那群学子堵住包真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心血来?潮?”

  马司业脸上一阵青白不定?,稍显难堪地顿了顿,才说:“我?就是看不惯包尧音那副假正经的样?子。他?装什么啊,好像有多清高似的,看看他?们家的那些姻亲就知道了,其实他?比谁都会钻营……”

  曾元直知道,马司业说的是包学士妻族的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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