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不准?”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淮南侯是在教孤做事?”
淮南侯脸色一变。
周璟将手里的酒盏狠狠掷在地上,冷声:“孤愿意敬你是个长辈,你还真拿自己是孤的长辈拿乔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齐齐跪倒地上:“殿下息怒。”
淮南侯也知说话冲动了。微微收敛神色,再不情愿也跪到地上。
“殿下……息怒。”
殿下。”
世子淮褚也跪下,正义凛然道。
“父亲对大伯的血脉很是看重,急上心头这才冒犯了殿下,不知二弟犯了何错?他是淮南侯爵府的人,若真犯了错就是淮南侯爵的错,我定不会饶恕。”
周璟仿若未闻,没去看淮南侯的脸色有多差,微微俯下身子,去看疼的弓起身子的淮适。
“知道错了?”
他眯了眯眼,戾气重的人喘不过气来。
“上回妙隐寺你不是很嚣张吗?”
“也是奇怪了,淮家大爷的为人太傅说好,自然是好的,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到底没当着众人的面说淮适垂涎慕梓寒。
毕竟,这个世道,即便是非黑白面前事实胜于雄辩,可事情传出去总会有闲言碎语,会坏小姑娘的名声。
他看向淮南侯,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父子呢。你叔父顶撞孤,你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语气幽幽:“连孤的宝贝也妄图觊觎。”
众人哗然。
淮适竟然要偷殿下的宝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一定万分珍贵的!
淮适哆哆嗖嗖不敢说话。
淮南侯一看他这样,心里一咯噔。他气急败坏踢了淮适一脚。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淮适看了周璟一眼,飞快垂下视线。
欲哭无泪。
他哪里敢说啊。
说了他怕是得死一百次。
可如果不说……
光是一个宝贝两字,他也得死一百次。
第172章 把手往他掌心塞
“叔父,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当时没认出是殿下,这才出言不逊,做了错事啊。”
“母亲就我一个儿子,还求你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保下侄儿。”
暴怒的淮南侯听他那么说就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这是他和心爱之人生的儿子,是他有亏欠的血脉。
这时候,宫里来了人。是端漠皇身边的公公。
一进来看着满地跪着的人,心生疑虑,可没有过问分毫,规规矩矩的上前:“调查的事有了线索,皇上特地命奴才过来请您过去。”
“不知殿下这会儿可方便?”
周璟微笑:“自是方便的。”
有了线索?
周煜突然站起来。
他一直以为杀了他表兄熹洄的和当日街上行凶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皇兄,我随您一道进宫。”
周璟颔首,没说什么,往外走了几步。
见他要走,淮家上下松了口气,就见男人折而往返。
淮适的心又提了起来,
好在,周璟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前去。走向了……
走向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慕梓寒没有刻意的涂抹胭脂,唇瓣还残留着酒渍,盈盈素靥下眸色蒙蒙,容色昳丽,环佩叮当。
好像又美了。
可淮适却不敢多看。
他的心如坠冰窖,浑身血液都冷凝了。
太疼了。
他更怕。
这边,周璟来到端坐着的慕梓寒面前:“怎么不走?”
小姑娘啊了一声。
“是要走了。”
“殿下进宫,我便回锦园吧。”
说着,她将剥好的核桃肉装在琉璃盘中,送到周璟手里:“殿下路上吃。”
疯批看着果肉饱满的核桃,心情很好,也格外会做丈夫:“孤送你锦园,再去皇宫也不迟。”
“这样不好吧?总不能让父皇等着。”
小姑娘见周璟病恹恹的,也知道他吃了药不舒服,这会儿应该困极了,也不大放心:“不如一道进宫,我正好去见见母后。”
“也好。”
见他答应,小姑娘冲他乖巧一笑,很自然的把小手,往周璟掌心一塞。
“走啦。”
周璟:……
有些不对劲。
可他是疯批。表示很喜欢慕梓寒的不对劲。
他如善如流的带着人往外走。
有药的作用下,都不用装,他走路都格外吃力。
周璟从不是好人。
他比谁都要恶毒。比如这个时候,他把人牵着走至淮家人面前,像看蝼蚁的眼神看向淮适,冷淡吩咐。
“押去宗人府。”
“殿下不可,宗人府一旦进去,鲜少人能活着出来,请……”
周璟微微一笑:“侯爷这是要和孤对着干了?淮适若是冤枉的,宗人府不至于就要了他的命。”
“还是你觉得孤是个泥人脾气,被你这个侄儿爬到头上欺辱,也得看你脸色,看淮南侯爵府脸色,得忍气吞声?”
他鄙夷道:“便是当着这多人的面,孤将他杀了,你淮南侯爵府又能把孤如何?”
“侯爷若有不满,就去父皇面前告孤罪状就是。”
他凉薄道:“人,孤是关定了。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没急着处死淮适,也料定了淮适没胆子说实话,那就让在场的人去猜。
周璟要让整个淮南侯爵府上下惴惴不安,彻底在京城里抬不起头来。
果然,周璟一行人刚离开,寂七就把人带去宗人府了。宾客就开始议论。
“能让殿下大发雷霆的宝贝,难不成是那把御敌三年,片刻不离身的青云剑?那可是先皇留下的。”
恩,剑已经被周璟扔到角落积灰了。
“也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亲自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殿下都是片刻不离身的,就装在随身佩戴的玉佩里头。那玉佩可是贡品,有些人难免会动心思。”
“淮南侯爵府的门楣养出了个贼。偷谁的不好,非去偷殿下的。殿下在外面低调,只怕没言明身份,才让他觉得殿下身子不好,容易得手。”
“行了。”怀有身孕的美妇人打断。
“殿下平易近人,侯府没准备席位,他都不愿计较,可见这淮二少爷犯了殿下忌讳了!”
“淮家今日也的确让我长见识了。”
“我怀有身孕,婆母体恤怕我操劳,家里的事务便全揽了过去,可有些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往后,淮南侯爵府的宴,我太傅府是绝对不会再赴了。日后也少往来的好,免得被惦记上,又丢了什么物件。”
她一边指桑骂槐一边往外走。
“这偌大的的京城,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顾少夫人一走,众人面面相觑。
有一个站起来。
“我也告辞了。殿下不喜侯府,我自然也不喜侯府。”
有人站起来。
“我承伯侯府自然是要跟随太傅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