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时
说着,喜公公抬着下巴看向寂七:“你来说说,若是你在,该如何。”
寂七面无表情。
“属下会抽剑,告诫周围的人刀剑无眼,若是伤了谁,还是谁不长眼,嫌命长了,就只管往剑尖上撞。”
别说被冲散了,人流都避着他们。
虽然无耻,但有用啊。
喜公公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慕梓寒从屋里出来。他忙上前道:“一切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在外头停着了,不知何时出发?”
周璟还没回来呢。
慕梓寒也不知他做什么去了,但这会儿关了房门,温声道:“殿下还没起。等他醒了就走,咱们说话也尽量小声些,让他睡熟了。”
看看!多体贴的太子妃!
喜公公笑眯眯道:“是。”
他环视一圈:“听见了没,谁也不许去打扰殿下。行了,都散了。”
等兵士都退下,慕梓寒问:“隔壁可有动静?”
喜公公道:“昨儿夜里请了大夫。任承志应当是吓着了,回去后就发了高烧。”
真是没种。
慕梓寒看了眼天色,昨儿虽然下了雨地面还是湿的,可今日却是艳阳天。
天气多变,何况是人。
耳边是喜公公的声音
“虽说任慈还在咱们手里,可经此一事他们如何还敢登门?只怕避之不及了。太子妃您别看往日他们多疼这个女儿,真等出了什么事,往往最看重的还是自己,如何还能接二连三的为了一个女儿,不要命的请殿下饶恕啊。”
喜公公是宫里出身,什么龌龊事没见过?
慕梓寒亦不是单纯没心眼的姑娘,她懂得趋利避害,也自幼看透了人性的冷漠。
“你说得对,是骨肉亲情不错,可……”
她轻声道。
“可任承志不止这一个女儿,他后院还有不少小妾。这任慈虽是任夫人亲生,可到底是要嫁出去的,任夫人还得为膝下的几个儿子做打算。”
两个都是最精明的人,在没有看清周璟的态度前,是绝对不会再轻举妄动的。
喜公公有些意外,没想到慕梓寒看的这般通透。
“您说的是。”
说着,他问:“咱们要走了,这任小姐如何处置啊?”
————
柴房的人被五花大绑着。
任慈昨儿等了又等,也没等到爹娘过来接她回去,她实在怕极了。
尤其半夜柴房出现了老鼠。
竟然还往她身上爬。
她再也没了骄傲,吓得哇哇大哭。
可看守的人却哪里会理她。
她极其煎熬的哭了一夜,眼睛都不敢闭。从哀求到了唾骂,眼睛都肿成核桃仁了。妆容早被眼泪哭花,黏黏腻腻的糊了一脸。
这会儿狼狈的不像话,又饥肠辘辘,哪里还有先前的傲气模样。
她压着嗓音还在喊:“来人啊,我要见我爹!”
没人理他。
“我要见太子妃!”
“没人理她。”
她语气加大,撕心裂肺:“我要见殿下!都说殿下宅心仁厚,他那么好的人,定然是不知我被软禁在柴房的。”
她可难过了。
她原本还想着,能借着这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周璟虽然命短,可他真的很优秀啊。
被殿下看上多有面子。
可她没想过,她连周璟的面都没见上,就被慕梓寒强势关起来了。
她知道周璟是正人君子,绝对不可能纵容妻子做出这种败坏东宫名声的事。
她昨儿想了一宿。自认为将慕梓寒和周璟之间的关系摸透。
周璟这般优秀的人,就该娶天下最好的姑娘,偏偏遭遇不幸,不得不娶慕梓寒。
冲喜可不是好词。
周璟一定是看不上慕梓寒的。
慕梓寒除了脸,她还剩什么?
夫妻间自然没有感情可言!
‘吱呀’一声,门被外头的人打开。她慌张的抬头,就见慕梓寒缓步入内。
慕梓寒仍旧是清清爽爽的装扮,她长得好,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
任慈想到这一夜受的苦,对慕梓寒恨的牙痒痒,心里极其不甘:“你怎么来了?”
慕梓寒浅笑:“本宫如今消气了,自然是放你出去的。”
一听这话,任慈一下子就激动了!
她本来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本来没把一个靠着冲喜当上太子妃的慕梓寒当回事。昨儿又担惊受怕的,这下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
“也是,您如今住的到底是任家。”
她看了一眼慕梓寒的脸色,见她没有动怒才也就得寸进尺怨念道:“堂堂太子妃肚量可不该这么小,我都道歉了,你还一意孤行非要关押我。我手都被绳子勒疼了。”
说着,她压抑着怒火。
“可是我爹娘来接我了?也是,我父亲到底是一方知府,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慕梓寒扯了一下唇瓣。
“被关了一晚上,你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夹着尾巴做人。”
第244章 孤的太子妃可一定保护好我
“夫人!夫人!太子妃来了。”
此时的任夫人面露疲惫,任承志高烧她照顾了一夜,听到外头婢女的动静,霍然起身。
别是任慈又弄了幺蛾子吧!
她眉头紧锁,已是头疼至极。
老爷如今这样,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女儿。
也不敢管了。
更何况,过些时日,儿子又要从学堂回来了。母子多月未见,她总要举办一场接风宴。
她希望任慈在柴房听话些,殿下和太子妃总不可能要她性命。
婢女从外头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有小姐,小姐也回来了。”
任夫人心乱如麻,连忙亲自去迎接。
她穿着还是昨日的衣裳,衣摆上还留着药渍,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这时,任慈朝她奔去。
“娘!”
任慈哭着道:“娘,女儿真是吓坏了。”
见慕梓寒走得慢,这会儿落后一截,她撩开被捆绑出淤痕的手腕给任夫人看。
怕慕梓寒听见,她说的声音很低。
“她实在太过分了!”
“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如此,我昨儿一路被绑回来,实在丢死人了!”
她多么要面子啊。
想到这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泣不成声。
喜公公目睹这一幕,似笑非笑:“不过是请任小姐去隔壁做客,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上了?快把眼泪擦擦,可别水漫金山了,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如何受欺负了。”
慕梓寒闻眸色温柔,语调也是一惯来的轻软:“母女相见,总是感人的。”
任夫人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不知慕梓寒到底什么意思。
她一把捂住任慈的嘴,生怕她又说些什么。然后试探道?
“太子妃进屋喝杯茶?”
慕梓寒将这边的布置扫视一圈,竟丝毫不比知府府邸差分毫。
“人本宫毫发无伤的送回来了,夫人不妨检查检查,免得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赖到本宫头上。”
任夫人:“您说笑了,这孩子可不是好好的。”
慕梓寒应了一声:“喜公公,走吧。”
见她转身带着人往外走。
任慈就哭着道:“娘,我名声是不是坏了,我还没定亲呢。”
回答她的不是任夫人,是停下脚步的慕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