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 第96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邓如蕴捏着那半张单子,郑重给她道了谢,“多谢您了,待我用这批药材制成成药,您若不嫌弃,必先给您送上一盒子来。”

  林老夫人如今对她的成药很是信服,闻言笑着道了好。

  “那我可就等着了。”

  ... ...

  邓如蕴把这批药材送到玉蕴堂的时候,秦掌柜都惊呆了。

  “这么好的药,您可花了不少钱吧?瞧这品相,还有些是从南方买过来的?”

  林老夫人这些药不光贵,货源都是来自各地,同西安府里药市上倒卖了几手的可不一样。

  这些邓如蕴就不告诉秦掌柜了,只问了他这些日生意如何,请来的几位药师,照着她给的方子,药做得怎么样。

  “自然是没您亲手做的好,可也比咱们西安府同价位的成药,好了不知多少,还是您的方子得力!”

  秦掌柜说着眉开眼笑的,他从前帮老东家孙巡检经营慈辛堂的时候,生意多年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怏怏模样,如今慈辛堂变成了玉蕴堂,简直是要一飞而起。

  他跟邓如蕴道,“从前西安府但凡有几个制药精良的师傅,都被大药房挖走了。咱们这些小药房,也只能靠那些小作坊的普通药丸,低价卖些钱,不光是咱们家,各家小药方生意都一直起不来。

  “这次咱们玉蕴堂有了自家的成药,城里好多小药铺寻过来,说想要从咱们这里进货,不说旁人,只说上次替咱们救人的隔壁街上的那家药铺,就来同我商量了好几次了。但咱们如今生意红火,药也刚够用,我得先听您的意思。”

  秦掌柜说的事,邓如蕴也知道,这西安府里稍显精良的成药,价钱都比外地高得多,而便宜的药质量实在平庸,她本就是制药起家的,比起自家经营药铺,卖药最是要紧。

  眼下有了林老夫人这批好药,她手里的钱可以腾出来多请几个师傅了。

  邓如蕴直接同秦掌柜道,“我们先渐渐把药量做起来,自己铺子少放点倒也没关系,分一些给邻里各家卖去,既然认可玉蕴堂的药,就让各家都跟着咱们赚点钱。”

  钱不能只玉蕴堂独赚,那最最不是长久之计。

  她这话也正是秦掌柜的想法,秦掌柜闻言禁不住道。

  “您果然是制药卖药的行家,咱们玉蕴堂有您这样的东家,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话邓如蕴可喜欢听,笑出了声来,“那就承你吉言了。”

  不过秦掌柜倒也没忘了问她一句。

  “先前要送去给白六爷的诊金,您给了吗?”

  ... ...

  这钱邓如蕴还没来得及给,但以那位白六爷门前的火热,她怕自己也进不了门去。

  且邓如蕴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滕越这几日没在家,一时间顾不上受了重伤的沈言星,只能托她得闲去看沈言星一回。

  沈言星伤的重,若是直接往外请大夫,少不得要被人发现,从而扯到了滕越身上来。

  他暂时先用着邓如蕴的药,在滕家住了两日,伤势稍稍稳定些后,就转到了沈家自家在西安府城里的宅院。

  那宅院地段稍微偏远一些,但院子却不小,各处收拾得齐整,像是子弟娶妻立府后正经居住的宅邸。

  然而沈言星却常年住在城外,院中空荡没什么人气。

  邓如蕴带着药到的时候,沈言星正坐在廊下,同沈修商量搬回城外的事情。

  春日里的光亮将他身上照得发亮,却也映得男子英俊的面上脸色苍白。

  “... ...我在城外住惯了,也能就近照看姑母,还是回去吧。”

  沈修闻言生起了气,“难道这里就不是哥你的宅邸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又不出门能碍着谁?做什么非要回去?姑母用不着你照看,别被你这一身伤吓着就不错了!”

  门房替邓如蕴通禀了一声,打断了兄弟二人的争论。

  沈修转身看到邓如蕴,赶忙上了前来。

  “夫人来了!”

  沈言星也转头看了过来,见是邓如蕴,当即扶着椅子要站起身来。

  邓如蕴连忙止了他,又让沈修去摁了他别乱动。

  “沈将军伤势未愈,就不要拘这些礼数了。”

  可沈言星却让沈修扶着他起了身,郑重地拱手给邓如蕴行了一礼。

  “若非是夫人的药,沈某恐怕挨不过那晚。”

  邓如蕴连道不当事,想让沈言星赶紧坐回去,却见沈言星又道。

  “吴家的事我也听阿修说了,也多亏夫人冒险帮衬,才能有今日圆满。”

  说完,他又给她行了一礼。

  邓如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直叫了沈修扶他坐下来再说话。

  她见沈言星虽然能动弹了,但行动之间还多有不便,她问了问他的伤势,听闻各处伤势都在愈合之中,便点了头,让随她前来的秀娘取了给沈言星准备的药,一一给他说了用途。

  邓如蕴顺道给沈言星搭了搭脉,见他身子似是不够康健,不只是这一次受了重伤的缘故,应该是从前身体就有旧疾,还有郁结于心。

  邓如蕴想起滕越之前跟她提过,沈言星险些被当年他父亲得罪的副总兵害死在关外,他虽然被滕越救回一条命来,但沈家却几乎遭遇灭顶之灾,直到如今都没能东山再起,可想而知他这几年日子过得多有阴郁。

  可这种事情并不是药能解得开的,邓如蕴只能道,“沈将军住在西安城中也好,待身子好些了就到街市上转转,晒晒太阳,沾一沾烟火之气。”

  她开解地同他笑道,“喧闹的烟火之气也是良药呢。”

  她笑着开了口,沈修一听就连连点头,“哥你看,连夫人都这么说,你就留在城里吧,别往城外那没人烟的地方去了。”

  沈言星却不禁看了邓如蕴一眼,但也只一眼就规矩地转开了。

  他道,“夫人说得是,沈某记下来。”

  但却又眉眼柔和中略带笑意地道了一句,“遇川真是好福气,遇到了夫人。难怪他们说他变了,以我之见,看来是越变越好了。”

  沈言星言语中夹着些羡慕和为滕越的欣然,不过这话邓如蕴有些不好接。

  可巧这时,门房又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只匣子。

  “爷,又有人往咱们门前送药了,满满一匣子呢!”

  门房把匣子送了过来,沈修上前打开,里面果然满满当当一匣子药。

  秀娘也好奇地上前瞧了一眼,见着几只药瓶上的字样,小声道了一句,“好像是研春堂的药啊。”

  研春堂的药可没有便宜的,尤其有些装在精致瓶罐里的成药,更是价值不菲。

  但这匣子里只有药,没有纸条更没有信,送药的是何人连门房都不知道。

  邓如蕴见沈言星没说什么,只是唇下微抿,眉间落出几分虑色,她便也没有多问。

  倒是沈修看了看这匣子里的药,也默了默,忽然问了邓如蕴一句。

  “既然是药,夫人能不能看看,这药得不得用?不然闲置在旁也怪可惜的。”

  秀娘也在旁嘀咕了一声,“是啊,毕竟是研春堂的药呢。”

  邓如蕴还是看了看沈言星的意思,见他并没有异议,就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一匣子成药。

  这整整一匣子竟然全是研春堂的药,有些邓如蕴见过,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但也有几瓶连她也不能叫出准确名称的,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其中有一小瓶白散,邓如蕴捏了一小撮搓了搓,又凑在鼻下细细闻了闻,不禁目露讶然。

  “这药散应该是生血肉的用途,里面有几味药我也是常用的,但还有几味不太寻常,大概是秘方,且这药制得极好。”

  她实话实说,“沈将军可以用这些药,比我做的要上乘得多。”

  研春堂能稳坐西安府药房头把交椅,确实是有些东西。

  只不过这些药,是什么人费心思弄来,又不署名地送给沈言星,她就不知道了。

  沈言星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些药说什么,只是眉间虑色似是更重了几分。

  邓如蕴倒也没有过多停留,又叮嘱了些用药事宜,就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邓如蕴歇在了城东小院。

  她让长星去把大福也接了过来。

  大福先进来陌生的地界有些怯怯,只肯跟在邓如蕴身侧,但接连嗅到了家中的药,嗅到了涓姨,嗅到了外祖母以后,它兴奋地汪汪大叫了起来。

  涓姨也认出了这是邓如蕴的哥哥邓如蘅当年带走的狗,眼泪都涌到了眼眶边。

  “大福,好孩子,是你!”

  “汪!汪!”大福应声,蹭在她的裙边叫个不停。

  涓姨蹲下身抱着大福,来回摸着他的脑袋,又朝着邓如蕴看了过去。

  “大福在这,蘅哥儿他会不会... ...”

  邓如蕴也不知道,但她却点了头,“我觉得会,一定会。”

  说话间,玲琅听见了狗叫的声音,从习字的大桌子上搁下笔跳了下来。

  但她跑到院中,见到一条站起来比她还高的狗在院中到处叫,有点害怕不敢过来。

  邓如蕴朝她招了手,“过来呀,这是大福。”

  大福是谁,小玲琅不知道。

  大福也悄悄打量着她,慢慢向她走了过去。

  玲琅紧张得不敢乱动,大福绕着她问了一圈,忽的向她身上扑了上去。

  玲琅被它这一扑,咚地坐到了地上,吓得直喊姑姑。

  邓如蕴连忙跑上前,却见大福全然没有要咬她的意思,反而一直嗅着她,将一颗黄绒绒的脑袋,向玲琅怀中反复蹭来,在拼命讨好着她,对她的亲近异于旁人。

  “汪——汪!”

  邓如蕴和涓姨一时间都红了眼睛。

  玲琅也发现大福没有咬她的意思,只不停地蹭在她怀中,她怯怯地伸出小手,摸了一把大福的脑袋,大福尾巴呼呼地就甩了起来。

  “姑姑,大福是谁的狗呀?”她好奇地问向邓如蕴。

  邓如蕴被问得喉嗓发紧,她哑声。

  “大福,是你爹爹的狗。”

  这话一出,小玲琅怔在了当地。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姑姑,又看向大福。

  “我、我也有爹爹吗?他、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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