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她听见外面的人讲话。
从窗户看去,一行黑衣人站在院子里,对?一个人毕恭毕敬。
中午的时候,赵乾派来的大夫给她看过,此刻正站在外头,林惊雨还看见萧沂,他的脸色不大好,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大夫拱手?,声音颤抖,“殿下,三皇子妃伤势过重,这山路崎岖实在难以上路,老夫以为还是安置在这村中为好。”
萧沂的声音响起,“那便再推一推,等三皇子妃伤好了再走。”
“不可。”赵乾一拜:“殿下,大局为重啊,殿下必须随臣走,越国旧部已经乱了二十余年,急于需要一个人重振旗鼓,平定内乱,加之前方危机四伏,带着女眷终究不便,臣也?是为了三皇子妃的安危着想。”
又?一个人道:“殿下放心,臣会派人保护三皇子妃,待殿下处理好一切,再来接也?不迟。”
“是呀殿下,大局为重,趁大启内乱,天子离京,众势力自顾不暇,是我?们聚势拢兵好时机,万不可再拖延。”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萧沂皱起眉头。
屋内忽传来一道轻咳。
萧沂道:“罢了,明早再说。”
门吱呀一开,林惊雨躺在床上要够边上的水,萧沂执起递给林惊雨。
“渴了可以唤我?。”
林惊雨抿了口水,笑了笑,“我?见殿下与人商议事情?,不想打扰殿下。”
萧沂握着杯子一紧,“你都听到了?”
“嗯。”林惊雨点头,狡黠笑了笑,“殿下这次可不能怪我?偷听,我?什么?也?没动就在这躺着,是殿下和人在我?窗前说话偏要传入我?耳朵里的,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我?没有怪你。”他轻声道,少顷,张了张口还要再解释。
林惊雨抢先?道:“那鸡汤太浓了,我?还是口渴,殿下再给我?倒一杯。”
萧沂按照她的吩咐,又?倒了一杯,“等回去后,我?炖得稀一点。”
“不了。”林惊雨摇头。“我?还是喜欢喝浓的,反正夜里有殿下给我?倒水喝。”
萧沂薄唇微扬,“好。”
林惊雨抬了抬一只手?,“嗐,天气?热了,这受了伤就是麻烦,不能洗澡,昨夜刺杀跑来跑去的身上早已出了汗,黏腻得很,难受死了。”
她柳眉一蹙,她那般爱干净的一个人,最受不了出了汗不洗澡。
林惊雨叹了口气?,可无奈,她如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我?替你擦身。”
一旁的男人忽然道。
“不……”必。
她还未说完,萧沂已转身离开,再进来时,手?里端着盆热水。
茉莉花苞的影子在窗户上摇晃,屋中已有淡淡茉莉清香,夹杂着股药味,以及丝丝血腥味。
他一点一点剥去她身上的衣裳,尤其是贴在伤口的衣物格外小心,那是肚兜,她最后一块遮羞布,林惊雨望着窗户上茉莉花的影子,紧咬着牙关,脸色渐红。
“怎么?了?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吗?”
“没……殿下很温柔。”
此话一出,他的手?一顿。
连林惊雨也?咬紧牙,这话总让人臆想飞飞,她在说什么?,她索性闭上眼,不想看他白皙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
月光皎皎,照了一片在床上,萧沂慢条斯理拧干帕子,极其温柔地擦拭她的身子。
夜色寂静,让身体更敏感。
萧沂从前也?有给她擦过身体,都是她给他手?累了睡过去,迷迷糊糊就擦好,并?无任何?感觉。
此刻她躺在床上,无比清醒,他轻轻地揽起她的腰,问,“痛吗?”
“还好。”
他给她擦背,一寸又?一寸,将整个身子擦完,温水的摩挲比黏腻的汗水还要难受。
她看不见她整个身子如烫红的虾,回眸那双眼湿漉漉的,千娇百媚。
“好了吗?”
他回答道:“好了。”
少顷,他又?触碰她的身体,“怎么?这般红这般烫,莫不是伤口发炎,发烧了。”
“我?去叫大夫。”他伸手?给她穿衣裳,待穿好了出去叫人。
林惊雨赶忙拽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就是天气?热了,没事的,我?没有发烧,你不必去叫大夫,真的。”
她低着脑袋,她本就没有发烧。
望着她模样,萧沂意识到什么?,他开了开口,“我?们是夫妻,你不必害羞。”
害羞?才没有。
林惊雨抬头,一本正经,认真重复,“就是天气?热了,我?没有害羞。”
“真的?”他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在逗她。
她斩钉截铁,“真的。”
萧沂盯着她的脸,“可是你的脸很红,越来越红了。”
林惊雨一听,摸了摸脸颊,很烫,不用?看也?知道很红,她气?急败坏,转尔眉尾一扬,嗤笑了一下,一股脑说出。
“害羞的是殿下才是,今早我?给殿下吹嘴上的烫伤,殿下的耳根子都红了,现在也?是,殿下你摸摸自己的耳朵,烫不烫。”
她声音软绵,笑意盈盈,一双眼眸波光流转,幽幽地望着他的耳垂。
而?此刻,却如她所?说,他克制着的镇定冷静背后,耳根渐渐滚烫,通红。
萧沂轻咳一声,“天气?热了,上火的。”
他又?慌乱又?要小心翼翼地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待给她穿好衣裳,连忙起身。
“天果真热了,我?去开个窗。”
林惊雨也?好不到哪去,脸颊绯红,点头赞同?道,“嗯,妾身也?这般觉得。”
可窗本就是开的,萧沂无奈打得更开,土墙的窗本就不牢固,力气?一重整扇窗卸了下来。
萧沂转头,目光强撑着冷静,与林惊雨对?上。
林惊雨讪讪一笑,“这……妾身忽然就不热了。”
萧沂又?咳嗽了一声,“我?出去叫人把?窗修一下。”
第68章 第 68 章
萧沂又做了盘鸡蛋糕。
“这是最后几颗鸡蛋了, 我全做成了鸡蛋糕。”
林惊雨想说她没有那么爱吃鸡蛋糕,话?到临头无?奈一笑,“殿下, 其实我也挺喜欢吃鸡蛋羹的,以及老母鸡汤。”
“那下次给你做。”
林惊雨点头, “殿下, 我想去院子里看看, 晒晒太阳。”
萧沂打横抱起她, 院子里有?一张竹椅, 是?她常晒太阳的地方,萧沂将她放在上面。
她这个人古怪, 晒太阳又要挡住脸。
“殿下, 过来些。”
他照做,又问,“干什么。”
“替我挡太阳。”
萧沂嗤笑, “晒太阳, 又要挡太阳, 真?古怪。”
“怕变黑。”林惊雨扬了扬唇, “如此古怪, 殿下不还是?照做了吗?”
萧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瞥了眼林惊雨白皙的面庞,她太过白了,白得像是?得了绝症。
“黑点挺好, 健康。”
林惊雨不以为意 , “皆是?说说的, 男人啊都喜欢肤白貌美的女子,恨不得如玉细腻, 如雪一样白,我要是?黑成煤炭了,殿下就?得抛弃我了。”
她轻轻咂了下嘴,叹了口气。
像是?他已经干出?这种事来。
萧沂不紧不慢回?答,“旁人我不知道,但本殿偏爱煤炭一样的女子,越黑越好。”
他安慰她道,林惊雨抓住重点,抬头目光直勾勾盯着萧沂,“殿下,偏爱我?”
萧沂一笑,“嗯,等你什么时候变成像煤炭一样黑。”
“那算了,殿下还是?不偏爱得好。”
半晌,林惊雨摸了把脸,又问,“殿下,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萧沂垂眉,女子青丝仅用一根木簪子挽起,额前两缕随风飘动,神清骨秀,静静地望着他,如空谷里的幽兰,让整个院子顾盼生辉。
萧沂转过头去,“嗯,好看。”
林惊雨笑了笑,“那殿下要记住我的模样,切莫让军营里别的女子勾了魂去,忘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村子里还有?个糟糠之妻。”
她昂起头,靠在竹椅上,有?一抹阳光躲过萧沂的身体?,落在她的脸上。
真?舒服,黑了就?黑了吧。
丈夫去带兵打仗,抛下村子里的妻儿,自此再也不回?来,妻子拖着儿子一打听,丈夫早已飞黄腾达,妻妾成群,这故事她见惯不怪。
她和萧沂本就?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儿子,且不说万一他碰到个更好的,更聪明的,更美丽的,就?说那些越国旧部指不定会往他榻上塞越国的女子,她也不是?不想信他,只是?不信男人朝三暮四?的心,更不信他利己的心,为了拉拢越国旧部的势力?,真?娶几个回?来。
可想想,这样也好,她从前也巴不得他纳个妾,给?她生个孩子,好稳定在宫中的地位,不过这个愿望最终落空。
如今萧沂娶了旧越女子,与?之不过异曲同?工妙处,也正好称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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