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说完,门纸上的?人影退去,林惊雨呼了口气,可转眼竟又替了个?人,看身影是个?太监。
她?不禁感叹,这二?皇子殿下,比萧沂还?要烦。
“看来?,殿下宫中还?有二?皇子的?细作。”
萧沂漫不经心的?模样,似已是常态,并?不新奇,只是无奈一句,“看来?,今夜都不会走了。”
“那怎么办。”
她?不想扯着嗓子喊一整夜。
“睡觉呗,你今早不还?嚷嚷着困么。”萧沂翻身躺下。
林惊雨拽着被褥,望着他旁若无人的?模样,不知所措道,“殿下不是说,我们成亲过后,分榻而?眠,各不打扰的?吗?怎如今反悔了。”
他睁开眼,眉心一动,缓缓开口。
“林二?姑娘用反悔一词真是折煞我,只是如今院中出了奸细,你我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无奈之举罢了。”
知没有退路,林惊雨抿了下唇,强调道:“殿下,我可能会说梦话。”
萧沂想起那晚洞穴,他嗯了一声,“见识过,还?能忍受。”
“殿下,妾身睡姿不好,好动,殿下有腿伤,怕压着殿下。”
“那夜船舱都无碍,区区压一下,应也没有多大事。”
他当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林惊雨红着脸,认命躺下,旁边多了个?人,还?是萧沂,她?有些难以入眠。
她?辗转忽然发现枕头下有硬物,好奇地伸手将其拿出来?,暴露在视线里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殿下这床上怎还?有把刀,殿下莫不是要防着枕边人。”
望着她?惊恐的?模样,萧沂轻笑?,“林二?姑娘不必担心,这刀还?没有到舔你血的?时候。”
他伸手夺回她?手中的?刀,用布包起来?,放在自己?枕下,“小时候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不得不放把刀防身。”
林惊雨望向?门外还?候着的?太监,叹了口气,“跟殿下在一起还?真是得提心吊胆。”
“林二?姑娘放心,本殿这些年?装得很好,如今他们已对我放松警惕,”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但?他是个?意外,就像我们的?婚事。”
是他事事精于算计的?二?十?余年?里唯一发生的?意外。
萧沂闭上眼,“睡吧,别干瞪着外面的?人了,又瞪不走。”
于是林惊雨又改瞪着萧沂,她?在想萧沂方才那句话,那刀现在还?不到舔她?血的?时候,不代表以后不会。
萧沂睡得板正,倏得道:“你不睡觉,盯着我做甚。”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一日杀了我。”
萧沂故意说:“倘若有一日你背叛我,本殿就杀了你,拿你的?血祭刀。”
林惊雨扯了下唇角,“殿下说笑?了。”
“说不说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会。”林惊雨委屈道,朝他挪了点身,靠得更近,手攀上他的?手臂,手指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敲,一副温顺贤淑的?样子。
“殿下放心,妾身永远不会背叛殿下,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这辈子就认准殿下了,永不改变。”
萧沂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反问,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永不改变?”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林二?姑娘这番话,倒真让本殿担惊受怕。”
林雨顺着问,“殿下怕什么?”
他回,“害怕哪日就真天塌下来?,天地毁灭。”
林惊雨扯了下唇角,“殿下真会说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沂,许是今日太累了,迷迷糊糊中终于睡了过去。
她?其实不是睡相不好,只是爱做噩梦,大抵都是祖母去世的?画面,她?跪在地上哭喊,抱着祖母的?棺材,不让他们下钉,林夫人让下人将她?拖走,把她?关在屋子里,连祖母下葬都不让她?去。
梦里是无尽地哭喊,梦外林惊雨像只小兽蜷缩在床上,紧蹙着眉,泪珠顺着眼角糊了脸。
嘴里小声嘤咛着,“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梦里,她?伸手,努力去触碰被钉上的?棺材,合上的?门。
夜色中,萧沂朦胧中,感觉到手臂被抱住,有个?柔软之物枕在他脖颈,小声抽泣,皮肤上是一片湿热。
萧沂揉着眉心缓缓掀开眼皮,见林惊雨深更半夜抱着他哭。
那触感不好受,萧沂倒吸一口气,扯了扯胳膊,她?却抱得更紧。
嘴里哭着道:“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听着可怜兮兮的?。
应是做了噩梦。
萧沂无奈,他望着床顶,听着林惊雨的?哭声,阖了阖眼。
片刻后,他伸手像是抚慰孩子,温柔拍着林惊雨的?瘦小的?背脊。
“我不走,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除非山无棱,天地合。”
说完他又自嘲一笑?,天地堪忧啊。
第29章 第 29 章
翌日清晨, 窗外石榴枝凝着露珠,落在水缸里,麻雀停了一只又一只。
林惊雨缓缓睁开眼, 昨夜她又做了噩梦,只是后来那梦又渐渐在祖母的安抚中变成了美梦,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拍着她的背。
总不会?是萧沂。
林惊雨从被窝里钻出, 她闻到阵阵茶香, 她寻着茶香望去, 见窗口?缕缕金光下, 萧沂闲情逸致烹茶,将闲散日子过得极到味。
萧沂瞥了眼林惊雨惺忪睡眼, 头发乱糟糟的模样, 语气悠闲道。
“醒了?”
林惊雨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头发上有所停顿,连忙顺了顺头发,她还不习惯在萧沂面前这副凌乱样子。
萧沂一笑, “怕什么, 我又不是皇兄。”
林惊雨暗自白了他一眼。
她道:“殿下懂什么, 就?算是见一个太监, 妾身也要梳妆整齐。”
“那本殿还真是荣幸, 能见京城第一美人最狼狈的模样。”
“殿下倒是会?打?趣人。”
林惊雨掀开被子,想到什么,扭头又问萧沂, “昨晚, 拍妾身背的, 是殿下吗?”
萧沂夹着茶叶的手一顿, 他的一条胳膊被她抱了一夜,另一条胳膊则安抚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今日醒来皆酸痛不已,想来应有些?落枕了。
萧沂越发觉得枕边有个人是个麻烦,尤其是林惊雨。
他继续夹茶叶,轻咳一声,“不是本殿,你是鬼压床了。”
林惊雨心想,兴许真是祖母显灵,寻她来了。
也是,宁愿相信是鬼,她也不愿相信是萧沂。
他不可能那般温柔,就?算是温柔,也是狐狸皮,心怀不轨。
“行了,白天鬼也散了。”
萧沂打?破林惊雨的沉思,“慈宁宫传来消息,太后病情好转,今早已然能下地,你我作为?这冲喜夫妇,一会?应当?前去请安。”
这么快便好了,比药还厉害,林惊雨惊讶,“那大师,这般神??”
萧沂吹了吹茶,不紧不慢道:“是呀,如今宫中皆在传大师神?仙转世,以及,我们的婚姻是天作之合。”
林惊雨小声道:“落魄皇子配低微庶女,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什么?”
林惊雨改了口?,“妾身说,我与殿下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全京城再也找不着我与殿下此般大喜的亲事了。”
萧沂点头,淡淡一声,“嗯。”
“嗯?”
林惊雨一愣,换作平时?,萧沂定当?又得驳她一句,她也是刻意酸溜他的,怎如今就?一句嗯。
萧沂瞧出林惊雨的惊讶,他放下茶,“于皇帝和太后而言,自然是件大喜。”
他道:“以及,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殿下但说无妨,妾身觉得没有比我们绑在一起还要更糟糕的事了。”林惊雨顿了顿,“不过,殿下可以先说好消息。”
毕竟尝了那么多碗苦药,总需要碗甜汤来缓和。
“好消息是,有这大吉噱头,你我暂时?能在这宫中有体面地活着。”萧沂道:“坏消息是,因皇帝太后重视,故你我短时?之内,无法和离,麻烦林二姑娘往后需与我在人前演戏,要琴瑟和鸣,情深似海,才?能对得起这大喜噱头。”
林惊雨若有所思点头。
萧沂烹茶却心不在焉,林惊雨这个女人最是善变,他怕她当?自己?的话为?耳旁风,又问了一句,“听进去了吗。”
见她迟迟未回话,萧沂转过头去,却见林惊雨缓缓从床上下来,娉婷婀娜走来,单薄的素色的睡袍在阳光下透如纱,她腰肢如柳条,能盈盈一握。
萧沂手停顿,眉微微一蹙。
他望着林惊雨朝他俯身,凌乱的头发更添一番风韵。女子娥眉轻挑,红唇一张一合,“那殿下,以后莫要喊妾身林二姑娘了。”
她的手伸向他,“不如以后,妾身唤殿下夫君,夫君喊妾身娘子如何。”
靠近他的还有莲花清香,萧沂凝望着林惊雨伸向他的那只手,将要触碰之时?,萧沂微微偏过身,声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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