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诡 第86章

作者:胖哈 标签: 悬疑推理 爽文 古代言情

  大人,莫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吴侍郎走后,轮到张叔忧心焦虑了。

  怪吓人的。

  而且那两人.....似乎看了江沉白跟章貔几眼。

  什么意?思?

  就看年?轻小伙子?

  张叔暗想?这么沉闷的气氛还不如热闹点。

  这刚这么想?。

  “我不该提及你跟罗县令的婚约.....这是你们两人的事,我一个当叔叔的实在是管太多了,对不住啊,让你们那么尴尬...”

  言洄猛然放下酒杯,反应显于表面,而归原更深沉,表面无异样,只是静默,五指搭着水杯,无意?识摩挲着杯身?上的瓷纹。

  温云舒手指揪在一起。

  好在罗非白平静一句,“沈举人,你喝醉了。”

  沈安和好像被泼了冷水,醒悟了些?许,摸了下脸,“啊,是长辈的口头之语,后头觉得不合适,温兄倒是否认了,所以你们小辈才不知道?吧,没有的事,哈哈哈,所以我才说是我这个当叔叔的糊涂了,胡言乱语,呵呵呵....”

  罗非白顾念温云舒的处境,嗯了一声,“温姑娘很好,来日会有她的缘分,可惜本官配不上。”

  温云舒知道?这个婚约本来就不是完全隐蔽的事,相?比当年?父亲旧交里面知道?的不少,可能父亲当时?是当真?的。

  若没有后来母亲抗拒,罗非白毁约....

  真?要提起来,有得是人议论,她是女子,天生吃亏一些?,倒是对方次次让步维护。

  这种维护,总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照顾有佳,体贴周到,甚至有隐隐的愧疚,唯独没有当年?少年?人难掩又忍痛的情意?。

  她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洄看出罗非白对温云舒的维护,默了下,不说话。

  女子松开杯子,三根手指抵着眼侧,斜靠着椅子扶手,看着罗非白。

  “听出来是胡言乱语了,谁还没个长辈上心最后却不当真?的婚约在身?上,出了这个门,街头巷尾的,除非是有恩怨的仇敌有意?针对,但凡无冤无仇,也没人敢背着人胡言乱语。”

  “谁人心思如此狭隘。”

  在场的护卫目光扫过,手指都扣了刀柄,出鞘三分。

  寒光凛冽。

  其他人错愕,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养马的。

  养的是什么马?什么马夫?这般威势。

  温云舒微怔。

  罗非白别开眼,唇抿着,但手指有点抖。

  旁人还好,唯独对这人,她有愧。

  ——————

  外面有了动?静,吵闹不堪。

  言洄过问了,护卫外出询问,后来带着仆人来报。

  “外面是红花案跟祭坛案的死?者亲属结团前来喊冤,动?静不小,泱泱百人,有聚众之势,百姓也跟着来了。”

  “吴大人已?去处理了,不过今日到场的还有柳太守等人,他们都在正厅那边。”

  这不是好事。

  动?静大得有点超出控制,必有人在背后推动?。

  言洄皱眉,起身?,后想?到什么,忽回头提出:“罗大人随我去处理此案。”

  罗非白本心不想?再介入此案,她知道?按照皇权特许,这些?官员搭上边的都会被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言洄处理掉。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对这个案子也会有交代。

  她又不是神明,非万能,何必彻底介入,平白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现在是罗非白,是下官。

  她只能站起跟过去。

  人一走,风娴厅两桌气氛似乎平和下来,那女子也没有介入的意?思,仿佛对这事不上心,只是在温云舒好奇看来的时?候,才瞧着她,回以一笑。

  那笑,说不上来,没有恶意?跟敌意?,也没有冷淡高傲。

  只是怅然。

  温云舒有一种凭空突兀的直觉——婚约,这个字眼对这个女子而言可能是很重要的事。

  她的冷清起了波澜,下面满是遗憾。

  ——————

  百姓声势的确不小,赶上寿宴,人本来就多,吴侍郎不怕自己?寿宴被冲撞,就怕背后之人针对的是罗非白,随着柳太守等人安抚这些?苦主的时?候,这些?人却口口声声要拿宋利州入罪。

  宋利州其实已?经下狱,处境可比柳太守跟程削差了许多,毕竟他是真?牵连其中,人自然也不在这,在大牢中。

  柳太守跟程削冷眼看着吴侍郎试图安抚住这些?百姓,却见一个老者猛然抓住后者手腕。

  “吴侍郎,听闻你跟宋利州有旧,可是要帮他?他害了那么多闺女,你就不为我们这些?百姓想?想?吗?明明当年?,当年?您跟温老大人在父老乡亲面前立誓要维护公理,为子民伸冤....如今怎么都变了?”

  吴侍郎一怔,本也上了年?纪的身?子骨差点被其拽下阶梯。

  后面,罗非白上来拉了他一把,清声冷道?:“既为公理,明知道?寿宴之地百官聚集,案子已?经在查,你们闹这么大,明明喜事变坏事,万一冲撞了其中可能在场的朝中上官,影响了查案,原本可以得清真?相?,如今却因为你们的莽撞而付诸流水,届时?你们后悔,又该找谁为此负责?”

  她从不喜欢安抚或者劝服大人。

  凡事掐捏扼要,直攻当事人攸关利益跟诉求,那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东西,虽也有效,但太费时?间?。

  这些?苦主一听,一下安静了。

  主要他们也认出这人——案子伸张主要得益于罗大人,付出最大的就是罗大人,她是有说话之权的。

  老者一窒,有些?怯意?,诺诺行礼,又道?:“见过罗大人,小民知错,只是这个案子....真?能将宋利州定罪吗?”

  “你们不信朝廷吗?”

  自然不敢不信。

  罗非白:“既然朝廷来人了,儋州再大的官也不顶用?,别说宋利州,就是柳太守他们万一涉案,也得伏法,这就是朝廷尊严与法度所在,是吧,两位。”

  她朝看热闹的柳太守跟程削看去。

  柳程两人看太子殿下站在罗非白边上,提刀带剑冷厉非凡,似在卫护,又似旁观,他们拿捏不准,但罗非白此人口头厉害,他们也只能出面应答。

  是,自然。

  程削心里怪别扭的,总觉得这罗非白带点邪性,仿佛他们这般应答——万一涉案,也得伏法。

  祭坛之事,鬼信神迷的,他心里不是不起心思,这种行当弄久了,他心里都有点信。

  嘴上应了,心里就咯噔了,但不得不应。

  不过光凭着罗非白几句镇压这些?人也不能解决问题。

  言洄终究开口了,“本官处置此案,今日来寿宴也为案情,诸位苦主如此声势,未免有搅动?地方之嫌,涉及民生安定,本官怕不得暂时?抛下案子,前来处置你们的民动?沸腾之事,诸位是否所求为此?”

  很快,这些?苦主才愿意?让步,后来,言洄又陪着罗非白跟吴侍郎亲自将这些?苦主带入府内别院,记下他们家中女儿身?份。

  倒不是要查他们是被谁推动?而来的。

  只是言洄跟罗非白都清楚这些?人敢冒着这么大风险前来闹事,就是对亡女真?正在乎,他们身?上反而能问出一些?珍贵信息。

  “罗大人也觉得此案背后有些?玄虚吗?你认为是哪位官员如此胆大包天?”

  在护卫跟蒋飞樽等人赶来将人代入时?,言洄落后在后面,慢慢踱步,撩开假山边侧的花枝,低声问罗非白。

  “殿下觉得这人生在世,若是所求不得圆满,是不是都想?从别的方面得到满足?”

  “刻舟求剑。”

  言洄:“你觉得是某些?人官途不顺,才非要图祭祀之事逆转官运?”

  宋利州不符合,柳乘虚符合。

  罗非白避开两人之间?越来越窄的距离,往边上走去,一边瞧着前面那些?反复念着亡女名字的老百姓,她垂眼,道?:“还有子嗣。”

  什么?

  言洄一怔,猛然想?到一件事——这些?受害者全部是妙龄适孕女子,但很奇怪,她们都遭受过侵犯,但那么多尸体中,没有一人是得孕子嗣的,就算是意?外,也总该有一个,一个都没有.....

  是巧合吗?

  都巧合,那就是人为。

  得再查查这些?女子的生辰排位跟身?体情况。

  难怪她会提议召集这些?苦主入府细问,因从前调查的细节里面并不涉及这一块。

  “我会让蒋飞樽马上将擅风水之人喊来,还是说罗大人您本身?就擅此道??”

  罗非白看他一眼,知道?这人在试探自己?,但是阳谋。

  为了案子尽快处置,她没有否认。

  “懂一些?。”

  “那罗大人可能看出本官命数如何?”

  “.......”

  哪家看风水的神棍敢断储君的命数?

  罗非白平静一句,“殿下以为下官在当年?打了你三拳后,还敢再冒犯吗?”

  说完她快步离开。

  言洄站在原位,表情惨淡。

  她怎么知道?罗非白打了自己?三拳?这是自己?跟罗非白那厮才知道?的事.....除非罗非白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