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溪
“他若是想帮,哪怕宁舒不主动找他,他也会诱着宁舒对他开口。”
“本宫的儿子,娶谁都行,绝对不能是泠妃的女儿!”
“就算他真有那个心思,也必须趁早给他掐灭!”
说罢,皇后起身,吩咐秋华。
“去挑一批贵女的画像,送去东宫。”
***
两天后。
承华殿。
随侍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陛下的贴身太监正要伸手去接,伺候陛下服药。
谢临珩先一步出了声。
“给我吧。”
贴身太监当即应声,退到一旁候着。
随侍将汤药递过去。
谢临珩接过碗,试了下温度,才将汤药喂给谢绥。
谢绥喝了几口,便摆手。
“宫中近来有没有出什么事?”
谢临珩将汤药递给一旁的侍从,回道:“没有,一切如常。”
谢绥点了点头。
连续半年缠绵病榻,让他的脸色比平常人要苍白很多。
也比半年前看起来年老了好几岁。
“宁舒……”
龙榻上的天子似乎想说什么。
但刚开了个头,便止住了音。
顿了顿,他招呼侍从。
“去阳淮殿,把宁舒公主叫来。”
谢临珩就坐在床边,静静听着谢绥的吩咐,并未表态。
在侍从离开后,谢绥看向自己这个手段、魄力早已远远超过自己的儿子,声音疲怠:
“父皇一病,宫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堆压在了东宫。”
“父皇现在的身体护住宁舒已是有心无力,你母后一直不喜宁舒,身为兄长,太子你要多用心护着点你妹妹。”
第9章 想怎么谢?
虞听晚过来的时候,谢绥靠在床头,谢临珩轻垂着眼眸坐在床边。
“宁舒。”这么一病,谢绥精力不济,没力气拐弯抹角,直接问:
“你去过霁芳宫了?”
虞听晚心口一缩。
下意识看向了谢临珩。
谢临珩不紧不慢抬眸。
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虞听晚转眸对上谢绥的目光。
温声说:“去过了。”
“你母妃……”他声音停了一秒。
才接着说下半句:“身体可还好?”
虞听晚:“还算可以。”
谢绥轻轻点头。
过了一会儿,才问了另外一句:
“她有没有提起朕?”
虞听晚垂眸,声音冷静。
“并未。”
谢绥深吸了口气。
眉眼间,失望之色很明显。
他肩膀往下塌了些。
像是失了力气,无力再支撑。
目光落在被衾上,费力地挥了挥手。
“朕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谢临珩起身,与虞听晚异口同声道:“儿臣告退。”
承华殿外。
虞听晚停住脚步。
抬头看向身侧的谢临珩。
“上次一事,多谢皇兄帮忙。”
谢临珩掸了掸衣袖,问得轻描淡写:
“想怎么谢?”
虞听晚怔了一瞬。
很快,唇角勾勒出一点极浅的弧度。
不躲不避,坦然地迎着谢临珩的视线。
轻飘飘地将问题抛给了他:
“皇兄想让我怎么谢?”
谢临珩看着她思忖片刻。
看起来十分随意地来了句:
“朝中事务繁杂又枯燥,不如宁舒时常陪皇兄下下棋解解闷如何?”
这种回报的方式,可谓是很简单了。
虞听晚并未犹豫,“好。”
尾音还未落,谢临珩就定下了第一次的地点。
“那今日先去东宫吧。”
—
自从新帝掌权后,虞听晚基本不出自己的殿门,更别提来谢临珩的东宫。
因此当她出现在东宫大殿时,谢临珩身侧主要负责朝中事务的心腹墨十,惊得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行礼。
那张缺少正常人情绪波动的面瘫脸上,此刻错愕诧异格外明显。
谢临珩专门在东宫侧殿辟出了一处下棋的场所,里面摆设简约。
棋桌旁,并列摆着茶案。
茶案的另一侧,放置着暖炉和香炉。
淡淡的檀香气味从香炉中溢出,闻之让人精神清爽。
再往前,是用来稍作休息的矮榻。
只不过被一扇云雾缭绕的山水画屏风隔断。
虞听晚收回目光,看向棋盘。
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局残棋。
黑白棋子的对弈,看似到了僵持阶段,实则并非全然没有破解之法。
见她看得出神,谢临珩在对面落座,“下一步棋,走哪里,看出来了吗?”
虞听晚慢慢点了下头。
“有一点眉目。”
谢临珩点了点桌面,姿态很是闲适。
眼睑轻抬间,遮去了不少眉峰中的锋利与冷冽。
“白子还是黑子?”
虞听晚在整个棋盘上扫过。
黑棋攻势凌厉,每一步走势都给人一种难以揣测的危险感,就像诱敌深入的捕猎者,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白棋,则明显温和很多。
但看似温和,却又在走势中柔中带韧,恰到好处地躲开了黑棋的锋芒。
她并未纠结,径直选了白子。
两人静静对弈,墨十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脑袋,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实在找不到自己能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