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97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他语气一顿,注视着她落下最后四个字:“你停一日。”

  虞听晚呼吸一紧,本能反驳。

  “你这是什么彩头?我学泅水是为了兴趣和以防后患,你这下棋——”

  他截断她的话,“孤下棋也是兴趣使然。”

  “你学泅水是爱好,孤下棋亦是,有何不同?为何不能混为一谈?”

  虞听晚哑口无言。

  他屈指敲了敲棋盘边缘,贴心问:

  “这一局,需要孤给你放水吗?”

  虞听晚皱了皱眉。

  扫了两眼下得乱七八糟的棋盘。

  几乎没有犹豫,便应声,“需要。”

  谢临珩倒也顺着她,“那重新来。”

  有了‘彩头’的加持,接下来这盘棋,虞听晚拿出了十成十的精神。

  先前她敷衍他时,短短一刻钟就能分出输赢的棋局,这次一连半个多时辰过去,棋盘上黑白棋子双方仍旧是激烈厮杀的状态。

  根本看不出谁输谁赢。

  直到又过了一刻钟,一盘棋前后下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勉强分出胜负。

  ——虞听晚险胜。

  落下最后一个白子,看着棋盘上白棋略胜一筹的走势,虞听晚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谢临珩将手中的黑棋扔回棋罐,目光在棋盘上扫过,才眸带深意地看向虞听晚。

  “皇妹哪里是棋艺不精,分明是先前藏拙。”

  虞听晚注意到,他口中这个称呼。

  时隔多日,这是他第一次,再唤她这两个字。

  虞听晚垂了垂眼,面上不辨声色:“皇兄谬赞,不过是侥幸险赢。”

  确实是险赢。

  建成帝喜好棋,也擅棋。

  虞听晚的棋艺尽得建成帝真传。

  她的棋技,在东陵贵女中难逢敌手,并非虚传。

  甚至后来,建成帝还曾特意给她找了好几个棋艺精湛的奇人陪她对弈练手。

  可这种情况下,在今日,她拿出全部本事和谢临珩对弈,仍旧赢得艰辛。

  可见谢临珩的棋艺半点不在她之下。

  “不过——”

  谢临珩的声音,将虞听晚的思绪拉回。

  他转了转拇指上新换的玉扳指,话音倏地一转。

  “宁舒公主棋艺如此精湛,却一直不愿轻易展露于人前,如今为了泅水这种爱好,却不惜拿出全部实力与孤一博,可见这泅水,对公主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虞听晚唇角蓦地僵住。

  那种被人看穿一切的荒缪与胆寒,再次袭上心头。

  她蜷了蜷指尖,不自觉地避开他的视线。

  唇畔扯出一点僵硬的弧度。

  “只是运气好罢了,侥幸险赢。”

  说罢,她没再碰棋盘,慌忙起身,循着借口避开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谢临珩没拦她。

  目视着她离开。

  待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后,视线收回,目光落在棋盘上。

  长指在案角轻点,须臾,将棋局结束前最后落下的那颗黑子拿起,转而在临侧几颗白子中间落下。

  一子之变,局势扭转。

  胜负转换。

  谢临珩最后扫了眼这盘堪称曲折的棋子走势,起身回了寝殿。

  —

  这一晚,虞听晚睡得更不踏实。

  梦中景象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她曾经追在建成帝身边学棋的画面,一会儿是晚膳后与谢临珩对弈的场景。

  棋盘,向来是无声的厮杀。

  白棋在棋盘上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极了她在皇宫中艰难走下的每一步。

  只是与现实不一样的是,梦中,与谢临珩对弈的这盘棋,她输得彻底。

  因为从一开始,她的出发点就是错的,她不占据任何优势,反而处处被人牵制,棋局上的每一招,看似都是她在主动布局,可实际上,每招每数,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她输,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结局。

  再后来,梦境中画面转瞬变成她在汾邯湖设计逃离的场景。

  明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明明出宫近在眼前,她却在上船的最后一刻,被人抓住。

  那种很久不曾出现的,被人死死禁锢的感觉,再次将她缠绕。

  虞听晚奋力挣扎,却不慎踩空掉进水里,整个人在沾到水面的那一刹,突然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若锦!”

  她猛地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身。

  额上冷汗涔涔,呼吸急促。

  不等她回神,鲛帐被人从外面撩开。

  “做噩梦了?”

  谢临珩走过来,坐在床边,想抱一抱她。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虞听晚下意识躲开。

  逃避的动作十分明显。

  谢临珩手僵在原地。

  深眸漆暗,定定看她。

  虞听晚缓了口气,眼角扫过寝殿的装潢,迅速从梦中抽回神。

  她没作犹豫,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扑到了他怀里。

  身子细微的颤,嗓音又软又抖,闻之让人心生怜惜。

  “……我做了个噩梦。”这一句,算是解释她方才下意识躲避他的动作。

  谢临珩没立刻回抱住她。

  眼帘垂下。

  眼底所有情绪尽数被遮住。

  女子紊乱的呼吸与低颤的声线近在耳边。

  隔了一瞬,他才抬手,像往常那样,将她环抱住。

  “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第89章 我情愿是我亲手教会你

  虞听晚呼吸还有些起伏不定。

  从梦中刚醒来看到谢临珩的那一刻,那种现实与梦境中面容重叠的画面引起的惧意,直到现在,还深深烙印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攥紧手指,强行压下外溢的情绪。

  手臂收紧,缩在谢临珩怀里。

  卷长羽睫无声低颤。

  “梦见我掉在水里了,你不在,我也找不到若锦,险些被淹死。”

  听着这话,谢临珩眼底浸出几抹让人看不分明的暗色。

  他昨日刚表现出两分不想让她这么急切学泅水的暗示,今日她就跟他说掉水里了?

  男人垂了垂眼,晦暗不明的情绪敛去。

  他拍了拍她背,声音放轻。

  “不会。宁舒,我不会不在你身边。”

  他看着前方床榻边角垂下来的帐幔,不知出自何种意味,又对她强调一句: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所以,宁舒,你不会一个人。”

  虞听晚没有说话。

  只是脸颊贴着他脖颈上的筋脉,随着她眼睫轻颤间,像无意识颤抖的蝶翅一样,若有似无地扫过皮肤。

  他手肘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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