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川大雪
他这是答应了。
楚渺儿笑了下，安静柔软，却又夹杂着浓浓的破碎。
“好，我去。”
路上，萧北宸欲言又止。
楚渺儿垂眸走进屋内。
齐舒月虚弱的躺在床上，手上绑着白布，脸色苍白，尽失血色。
萧北宸走到齐舒月身旁，眼中清晰可见，心疼疼惜。
齐舒月一瞧见萧北宸，便红了眼眶，“王爷…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心思太狭隘了，不应该容不下楚姑娘的。”
萧北宸握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了，先养好身子再说。”
萧北宸便侧眸看了楚渺儿一眼。
屋内下人都出去了。
楚渺儿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深吸口气，垂首道：“王妃，今日之事，确实让你误会了，奴婢特地过来向你解释。”
心如刀绞，也让她彻底认清了自己在萧北宸心底的位置。
齐舒月柔弱的依偎在萧北宸怀里。
楚渺儿继续道：“当初王妃尚未入府时，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肖想王妃之位，企图勾引王爷，以此摆脱卑贱之身，但王爷从未同我在一起，王爷王妃身份高贵，能配得上王爷的也只有王妃一人，奴婢不值得王妃生气…”
一字一句，说的酸涩难受。
她自己主动否认了这么多年来对萧北宸的感情。
将她视若珍宝的感情，踩在地上，任意凌辱。
这一刻，心碎了，人也清醒了。
萧北宸凝着她，喉咙微动。
他并非是要让她如此踩低自己。
不等萧北宸开口，楚渺儿就道：“为避免再给王爷王妃的感情多添麻烦，还请王妃作主，允奴婢赎身出府吧。”
王妃眼眸期待的看向萧北宸。
楚渺儿跪地俯身，“请王妃成全。”
“既然如此…”
“赎身的钱，你有么？”
萧北宸冷厉的嗓音从头顶拂下。
楚渺儿眼眸凝止，心里突然有了打算，她伸手，将衣袖里的簪子拿了出来，“这个应当够奴婢赎身了。”
是初入王府时，萧北宸送给她的。
看到这只簪子，萧北宸冷眸立刻阴郁了下去。
萧北宸接了过来，冷笑一声，下一秒，簪子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一个破簪子，就能换你赎身钱了吗？你把王府当什么了？”
楚渺儿后背紧绷。
齐舒月眼中早已了然，看来王爷还是不愿意让这个楚渺儿离开。
罢了，来日方长！
齐舒月伸手挽着萧北宸，低语道，“既然她钱财不够，不如这样，把她调去绣房，离你我都远，平日里也见不到，也省得看到她烦心了，王爷觉得呢？”
萧北宸收敛目光，“一切你做主就是。”
齐舒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渺儿，“明日一早你就去绣房吧。”
楚渺儿掩盖眼底氤氲，“多谢王妃。”
她出去时，没捡地上的簪子。
-
楚渺儿去绣房时，王妃打了招呼，她自然没好果子吃，刚来就被分了个破旧房间。
进去时，尘土飞扬。
楚渺儿也不介意，自己捋起袖子打扫。
晚上，一切就收拾好了。
次日，楚渺儿刚听完嬷嬷教绣房的规矩，就被分派去各院送做好的衣服。
路上，遇到了个肚子疼的绣女。
“楚姑娘，你帮我送一下衣服吧。”
“好，那要送去哪？”
绣女道：“王爷的院子。”
第15章 肆无忌惮的伤她
楚渺儿闻言，本不想去，可绣女一直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楚姑娘，你帮我送一下吧，不然嬷嬷知道了，我这个月的月钱就扣没了，我还要养我父母妹妹。”
绣女肚子疼的不行。
楚渺儿心软了，只能应下。
一会把衣服放下快点离开就是了，这个时辰，萧北宸应该没在府内。
快去快回，总不至于这么点背，和他碰上。
到了萧北宸院子，楚渺儿刚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打算离开，抬头就看到月湖走了进来。
“月湖？你怎么在这？”楚渺儿欣喜不已，还以为去了绣房，再也见不到月湖了。
月湖一顿，有些忐忑，“渺儿？你，你怎么也在王爷房里？”
“我来送衣服，这会就走了，你也过来送东西吗？”
月湖有些隐晦的说，“我…”
楚渺儿目光澄澈的看着她，“怎么啦？怎么吞吞吐吐的。”
“王爷把我调到身边伺候了，还说，还说若是我表现的好，就升我做通房。”
月湖目光有些歉意的看着楚渺儿。
楚渺儿脸颊的笑意瞬间僵硬住了。
半晌后，她才勉强回神。
心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兵荒马乱。
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
“那，你答应了？”
月湖垂头，“答应了…”
楚渺儿眼神黯淡，却也明白，“我，我先走了…”
月湖咬唇，“渺儿…”
楚渺儿心头像是被重物砸中，她硬是憋着眼泪，没流出来。
刚从房内踏出去，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影子将她单薄无助的身影笼罩着。
楚渺儿茫然抬头。
萧北宸漠然的走了进来，仿若没看到她。
她还是依着规矩行礼，打算出去。
本以为自己能释怀，可得知萧北宸要让月湖做他的通房，心还是止不住的疼了。
像要裂开似的。
“站住。”
冷厉的声音蓦然从背后响起。
楚渺儿生生止住脚步。
萧北宸冷淡道，“绣房没教你规矩？送来的衣服，要替主子再量一下，若有不衬身的，还要拿回去修改。”
“是。”楚渺儿低头走过去。
这才看清楚，是女子的衣服。
月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渺儿，我先把外衣穿上吧，穿好你再替我量。”
洪水般的悲伤将她吞没。
原来是月湖的衣服。
是主子，是他以后的床榻枕边人。
楚渺儿忍着喉咙哽咽，点头，“好。”
一切就绪，楚渺儿才俯身替她丈量衣裙。
“很合身，不用改了。”月湖温柔的说。
“那奴婢先告退了。”
楚渺儿端着托盘准备离开，萧北宸却拿出了一个桃花簪子，递给了月湖。
“这个赏你了。”
痛处在心口盘旋，她沉默低头，指尖捏紧托盘。
月湖并未见过这支簪子，只当是萧北宸独独赏给她的，连忙欣喜接下，“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