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家三少
别看萧老夫人平日里,是何等精明之人,到了这会竟也跟着犯糊涂,进了门便眼睛发亮,瞧着这用金黄银白堆砌起来的人间富贵,止不住唇角上扬,可见心情之盛。
温枳跟在后面,越看越是心凉,萧家这么大的窟窿,难怪当初愿意接纳她一个商贾之女入门,实在是没有官家女子,能担得起这么大一笔银子,也唯有他们瞧不上的商贾之流,能撑起如此门面。
想当初,她轻而易举的将嫁妆都贴了出来,甚至于掏空温家为萧长陵做垫脚石,助他平步青云,一路升官发财,却是连祠堂大门都没踏入过一步。
可现在……
为什么不一样了呢?
也许命运,并不是被注定的,只要你愿意改,就会有另一条生路……
蓦地,温枳顿住脚步,下意识的站在了牌坊边上,转头瞧着一处角落。
“怎么了?”萧长陵问。
温枳摇摇头,眉心微蹙。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萧长陵狐疑的皱眉,眸色略带疑虑,自从昨天夜里开始,温枳就有些疑神疑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瞧着她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想来是该去一趟东山寺了!
“老夫人,这边请!”
管事的领着萧老夫人绕了一圈,偌大的祠堂,走到最后,萧老夫人也有些吃不消了,比原先扩了整数倍。
“都是按照高人所言建造和布置,不敢有丝毫差池。”管事的解释,“老夫人,您觉得如何?”
萧老夫人很是满意,但满意的同时可能想到了银子问题,多少还是有些肉疼的,是以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温枳身上。
而温枳呢?
她权当什么都不知道,懵懂的少女刚刚初为人妇,对周遭的一切都分感陌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明白,傻乎乎的脑子一片空白。
如此这般,总不能摁着头……要她出钱吧?
装傻,谁不会啊?
谁开口,谁不要脸。
等着从祠堂里出来,温枳还是没说半句话,今日是来走一圈的,不是来祭祀的,所以也没什么族人在,当然不需要将温枳介绍给众人。
商贾之女的身份,萧家未必拿得出手……
站在马车边上的时候,温枳眉心陡蹙,陡然见着一道暗影在角落里一闪即逝。
“小姐?”四月心惊。
温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可到了那角落,早已没了暗影的踪迹。
等着萧长陵过来,周遭空空如也,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怎么了?”萧长陵问。
温枳皱眉,“方才瞧着这里站着一个人,约这么高!”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那像个孩子的身高,还不到她胸前,最多是到腰部这个位置……
“一个孩子吗?”萧长陵环顾四周。
四月也瞧了瞧,周围并无孩提的踪迹,“这也不像是有人来过啊!”
可不是,周围空旷,既没有人居住,也没有马车马蹄印,若然是个孩子,总不能插上翅膀飞落在此处吧?总归得有个来去的痕迹吧?
“小姐,是不是看错了?”四月问。
温枳抿唇,答不上来。
“阿枳必定是累了。”萧长陵得出结论,“这儿并无什么孩子的踪迹,想来是你看错了,我与祖母和母亲说两声,咱去东山寺一趟,让他们先回去罢!”
说着,他转身离开。
四月当即凑上去,“小姐,真的看见了?”
温枳点头。
“这怕不是什么好地方。”四月忙道,“小姐,咱赶紧走,万一这不干净,白白沾了这一身晦气。”
温枳转头看她。
“等得了机会,奴婢跟您说道说道。”四月解释。
温枳颔首,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215章 有人浴火重生,有人以身相代
四月先行扶着温枳上了马车,“小姐,您先坐着。”
“你方才要说什么?”温枳有些着急。
四月忙道,“奴婢听说,有些地方因着某种原因,会与人相冲,奴婢觉得您自打来了这扈州城,就有些神色不对,十有八九是与这萧家宗祠犯冲。”
“这话还用得着你说?”温枳叹口气,“我何至于萧家宗祠犯冲,我与整个萧家都犯冲,凡是萧家的人靠近我,我都会浑身不舒服。”
四月摇头,“奴婢所言的犯冲,和您所想的不一样,奴婢说的是一些……那个那个!”
温枳陡然抬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主仆二人打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太清楚,也能各自了悟。
“你是说……”温枳眉心紧蹙。
四月点点头,“待会不是要去东山寺吗?您就好好的求个平安符,奴婢认真的,真的真的!”
“明白了!”温枳喉间滚动,“四月,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四月想了想,“奴婢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就喜欢听那些老嬷嬷和老家奴叨叨,一些有的没的事儿,所以听了那么一嘴,若是奴婢说了,您可别害怕!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只怕萧家的家风不正,容易沾着晦气。”
“你说便是。”温枳坐直了,“我不怕。”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好!”四月瞧了一眼马车门口的方向。
主仆二人窝在马车里,絮絮叨叨了一阵,直到萧长陵回来,四月才从马车里出来,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车前,只是神色有点凝重。
“你跟少夫人说了什么?”万里好奇的问。
四月白了他一眼,“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护着我家小姐,免得一些不干不净的沾了她,旁人无所谓,我可舍不得!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姐!”
“说得好像一把年纪似的。”万里小声嘀咕。
四月哼哼唧唧了两声,没有再搭理他,实在是这小子太老实,所以有些话不能与他说太多,免得这小子没忍住,什么话都往萧长陵跟前说……
“东山寺很是灵验。”万里解释,“你可有所求?”
所求?
“惟愿小姐所愿,皆能如愿。”四月认真的回答。
万里一怔,“那你自己呢?”
“我不是说了吗?”四月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只是老实,脑子也不太好使,她都回答他了,他竟还没听明白。
“哦!”万里讪讪的闭了嘴。
马车朝着东山寺而去,萧长赢站在后面,若有所思的瞧着离去的马车,眸色微沉的环顾四周。
这可真是,愈发有趣了……
东山寺位置较偏,但一点都不妨碍寺庙的香火鼎盛。
拾阶而上,一步一虔诚。
温枳缓步而上,瞧着神圣的殿门,踏入这一方寸净土,终于有了丝丝心安的感觉。
正殿门前,香火鼎盛。
善男信女,焚香祝祷。
愿心中所愿,成心中所成。
跪在蒲团上的那一刻,温枳双手合十,闭目祝祷,惟愿此生能脱离既定的轨迹,让她与萧家划清界限,让温家得以存留,让父亲颐享天年,从此山是山,水是水。
山水有相逢,而她与萧长陵……离后不重逢,死生不相见。
萧长陵带着万里去寻了方丈,只是去的时候,小沙弥说方丈暂时在忙,将二人安置在厢房里,好茶相与,请萧长陵稍待。
大雄宝殿内,老和尚站在那里,手中捻着佛串子,瞧着眼前跪在那里磕头的女子,略显无奈的道了一句佛偈。
“阿弥陀佛。”
温枳直起身,顺着声音望着,“师傅?”
“心中有障,如何自由?”老和尚缓步上前,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温枳瞧着他身上的袈裟,想来是个有些修为的和尚,毕竟她也不认得这儿的方丈,恭敬的双手合十,“不知老师傅为何这样说?”
“女施主有业障在身,心有魔,不得释。”老和尚顿住脚步,慈眉善目,眸光温和的望着她,“放下执念,方可自在。”
温枳心下一怔,眉心狠狠拧起,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四月,赶紧上前揖礼,“老师傅,我们家小姐近来遇见了一点怪事,所以心里不太平,想着来求个平安符的。”
“那倒是求对了,师父的平安符最是灵验!”小沙弥急忙开口。
老和尚一言不发,只盯着温枳看,仿佛她身上真的沾了什么似的?
“女施主,放下吧!”老和尚捻着手中的佛串子,音色低沉,“既已浴火重生,自当振翅高飞,莫失莫忘,不负当下。”
温枳抿唇,“师傅这话说得好,既已浴火重生,自当振翅高飞,可师傅知道,这浴火重生的代价是什么吗?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会觉得疼。”
“有人以身相代,有人悔不当初。”老和尚淡淡的笑着,“孽缘也是缘,只不过终结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于佛门中人而言,万象皆空。”
温枳摇头,“身在红尘俗世,空不了。生死何其重,非我一介小女子可以承担,不管是借着谁的势,这条命既落回我的手里,便是我的。我要害我之人,痛我所痛,伤我所伤,千倍万倍还回来!师傅不是说了吗?孽缘也是缘,那我便亲手了结这孽缘,免得那些孽障……贻害苍生。”
“女施主所言,也不失为一种因果。”老和尚一声叹,“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温枳敛眸,“老师傅,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比如说,业障缠身,浴火重生?
又比如说,有人……以身相代?
四月一颗心砰砰乱跳,小姐说的话,好生吓人,隐约好似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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