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家三少
“怎么回事?”温枳蹙眉。
四月赶紧出去了一趟,不多时便急匆匆跑回来,“小姐小姐,是朝廷发榜文了,大家说,和谈之事有了结果,这会都去城门口看热闹的呢!”
和谈?
签订协议了?
那么问题来了,是漠北那边退了一步?还是大夏朝廷退了一步?
若是夹杂着和亲,会谴哪位公主去漠北?
“这种事……”温枳抬头望着叶子,“应该轮不到臣女吧?”
叶子是东辑事出来的,想必有些事情更为清楚。
“尚书之女?”叶子虽然才跟着温枳没多久,但对于一些事情,却还是清楚的。
温枳点头。
“不好说。”叶子说的是实话,“且看君心。”
奈何,君心难测……
如此,温枳也没什么可说的。
朝廷大事,岂是她一介小女子可以置喙?
她如今比较关心的是满庭芳,也不知道贵妃那边,是不是已经可以敲定?
要知道,协议签订之后,必定会举行宫宴,彼时宴席上的衣式料子,还有帷幔绸子,乃至于各种赏赐之物……如此等等,皆是大笔银子。
皇商专供,何其殊荣!
外头,皇榜张贴。
内里,隋平安心乱如麻……
第447章 她们忘了自己的本来模样
怎么能不怕?
议和之中,彼此让一步,这就意味着漠北已经妥协,而大夏也会相应的做出补偿,这所谓的补偿,除却牛羊布匹之外,还会有和亲公主。
所谓的和亲公主,一则是人质,二则是补偿。
不管是哪一种,对两国来说都是好事,唯独对和亲的公主来说,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毕竟嫁过去之后很少为正妻,多数为侧室,此生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谁都不会让异族的女子,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人,以至于诞下的子嗣成为一国的继承者,这无疑是将自己的家国天下……拱手让人。
“公主?”月蝶在边上宽慰。
隋平安怀里揣着暖炉,面色惨白,“月蝶,这屋子里怎么……那么冷?”
“奴婢已经让人添了暖炉,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月蝶赶紧帮她拢了被褥,“公主,您……”
冷的不是身,是心。
协议的最后少不了和亲,最后的最后,少不得背井离乡,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荣华,隋平安是断然不愿意去那漠北荒凉之地。
暖炉是暖,可隋平安仍是瑟瑟发抖,“你去拿笔墨纸砚,我写一封信……你马上让人,悄悄的送去丞相府,明白吗?”
“是!”月蝶也不敢耽误。
若是主子被挑中,送往漠北和亲,那月蝶作为贴身大宫女,也会成为陪嫁的一部分,是以在这件事上,主仆二人的目标一致,下场一致。
现如今唯一能救她们的,只能是当朝丞相——长孙拾。
收到书信的时候,长孙拾正在六部衙门,与礼部尚书商议着宫宴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已经安置妥当,唯有这件事得慎而重之。
“下官先去办。”礼部尚书行礼退下。
长孙拾瞧着手中的书信,面上无悲无喜,似乎是迟疑了一下。
“相爷?”底下人轻唤。
长孙拾回过神来,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只留下贴身心腹在旁伺候着。
“相爷,公主必定是怕被送去和亲,所以找您当说客,若是皇上那边有这份心思,让您尽快打消皇上的念头。”江木有些犹豫,“相爷,您……要开这个口吗?”
长孙拾将书信递给他,“看不看都一样,无外乎是你说的事情。”
“那相爷的意思是……”江木不明白,“帮还是不帮?”
毕竟,是亲外甥女。
这还得喊一声,舅舅呢!
“如果牺牲她一个,能换得大夏的天下太平,那她便也是去得其所,吃点委屈怎么了?这些年她享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多吗?”长孙拾面无表情的说。
江木垂下眼帘,“相爷所言极是。”
“人该知足。”长孙拾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口褶子,“占了别人的光,早晚是要还回来的,她跟她母亲一样,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待了太久,便忘了自己的本来模样。”
江木上前,低声开口,“可……毕竟是皇后娘娘,与相府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相爷真的不打算插手此事?”
“若皇上要她和亲,她自然得去,本相身为百官之首,理该做到表率之用,免得东辑事那帮腌臜东西,就此钻了空子。”长孙拾取过他手中的书信,甚至于没有打开,便丢进了火盆之中。
火苗瞬时窜起,将书信吞噬成灰烬……
第448章 两只老狐狸
公主府的书信才来了没多久,宫里便又有了动静,皇后这厢也着急,尤其是现如今,她已经被禁足,若是帝王生出了别的心思,还真是难说。
“禁足……”长孙拾皱了皱眉头,“皇后这不是把本相往火坑里推吗?”
江木皱眉,“东辑事那边最近盯得紧,虽然碍于漠北之事没有动作,但不代表会就此偃旗息鼓,他们如今随时等着抓相爷您的把柄。”
“本相当然知晓。”长孙拾又不是傻子,要不然林不寒能让他活着?
有些人,终究不是能轻易碰触的。
尤其是长孙家!
长孙家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帝王的默许。
“入宫!”长孙拾拂袖而去。
皇帝这会在炼丹房,所以长孙拾只能去炼丹房找。
僻静的皇宫一角,外头重兵防守,内里全是东辑事的人,一个两个面无表情,面色苍白,瞧着就跟行尸走肉一般。
长孙拾缓步朝前走去,林不寒捻着佛串子,站在回廊里看他。
四目相对,针尖对麦芒。
“丞相大人?”林不寒皮笑肉不笑。
长孙拾倒是没多少表情,只是站在原地,瞧着他缓步靠近,继而将目光落在他的佛串子上,“满手鲜血,还念阿弥陀佛呢?林督主可真是有意思。”
“丞相大人这话就错了,杀人的时候怎么能念阿弥陀佛呢?都是事后为了超度。”林不寒笑着回答,“若是丞相大人感兴趣,本督可以给您来一段,要听吗?”
长孙拾勾唇,“还没死,暂时用不上这个,林督主多念念,熟能生巧之后,才能生不带来……死带去。”
“多谢丞相大人提醒,咱一定记在心里。”林不寒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皇上在炼丹房,今儿刚出了一炉好丹药,走吧!”
长孙拾深吸一口气,“那就多谢林督主带路了。”
“客气。”林不寒走在前面。
长孙拾跟在后面,这地方倒也不是第一次来,但总归不是自己的地方,还是要小心为上。
炼丹房。
隋宗风瞧着摆在锦盒里的两枚丹药,眼睛都亮了,“倒是极好的,试药!”
“是!”其中一枚药丸被带走。
长孙拾进来的时候,隋宗风还端着锦盒,端详着盒子里的药丸,眉心微微拧起,“也不知道这丹药,到底有多大的药效?”
这两年帝王沉迷美色,醉心丹药,虽然仍会管理朝政,但多数时候是交给丞相与东辑事的。
双方相互挟制,互相监督。
所谓制衡,当如是。
“皇上!”长孙拾行礼。
隋宗风合上锦盒,施施然的靠在了软榻上,转手端起了杯盏,“你怎么来了?”
“臣有要事禀报。”长孙拾垂首开口。
隋宗风抬眸看了林不寒一眼。
“奴才告退!”林不寒含笑退下。
房门合上,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熏得人头疼。
好在,隋宗风习惯了,长孙拾也习惯了。
“说吧!”隋宗风开口,“是为了皇后还是为了平安呢?”
无外乎,这二者之一。
“皇上明鉴。”长孙拾毕恭毕敬的开口,“臣并无此意,只是……公主和皇后二者皆在禁足,皆有求于臣,于公于私,臣都该来一趟,与皇上解释清楚。”
隋宗风嗤笑一声,“解释?丞相,你想解释什么?一个是你的庶妹,一个是你的外甥女,你能保证自己没有私心吗?”
“臣有私心,但臣的私心与皇上是一样的。”长孙拾意味深长的回答,“皇后是皇后,公主是公主,但始终不是她。”
隋宗风面上的笑意,彻底敛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长孙拾,仿佛是在验证他话中的真假,临了临了的,他终是将目光收回来。
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哪儿是这么容易就露出真实情绪之人?
言语真假,神情真假,早已无从得知。
有时候,一个人装久了,连自己都认了真。
“她们找你了?”隋宗风端着杯盏浅呷。
长孙拾俯首行礼。
“平安那边就不必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知晓的必要,到底还是个孩子。”隋宗风放下手中杯盏,“得空去看看她吧,这些年安安稳稳的不好吗?莫要到了最后,却想起要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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