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家三少
第999章 他好像,不太好了
当然,有人哭便会有人笑。
容九喑随手将密笺丢进了火盆之中,瞧着窜起的火苗,快速吞噬了纸张,徒留下些许灰烬。
见状,崔堂捻着铜剔子,将灰烬彻底搅灭,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老婆子现如今受了打击,已经是一蹶不振,估摸着也没多少日子了。”崔堂放下铜剔子,似笑非笑的开口,“这些年上京萧氏,全赖这老婆子一手撑着,才不至于人仰马翻的,一旦闭了眼,怕是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倾塌。”
容九喑负手而立,瞧着后窗外的漆黑景象,目光沉沉如刃。
“强弩之末。”容九喑敛眸,“不过是时间问题。”
崔堂颔首,“是!”
“扈州萧氏如今与这老婆子合谋,倒也不是坏事,一锅端了便好。”容九喑回头看他,“只是,眼下这人在何处呢?”
崔堂皱起眉头,“没有见着。”
现如今,萧绥和丁舒真倒是都在自个的眼皮子底下,但萧长陵又或者是萧长君……还真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道是躲在了何处?
又或者是还没入城?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棘手,找不到人就查不到消息,没有消息就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岂非功亏一篑?
“爷,现如今咱都只是怀疑,是生是死暂时都没有定论,怀疑他们没有死也只是咱的个人之见,不曾亲眼所见。”崔堂其实有点恍惚。
真的没死吗?
所有人眼里,萧长陵坠河已死,萧长君死无全尸……
但是萧绥出现了,丁舒真也出现了,这里面若是没有个正当的理由,谁能说清楚,他们为何要出现在遇龙关,现身边关?
“不管是否活着,都当活着论处。”容九喑一锤定音,“自己怀疑自己,反受其乱。”
崔堂行礼,“是!”
“满庭芳那边如何?”他知道温枳这几日忙,所以没有去打扰。
温枳忙着盘账目,忙着清点各铺子的生意,出门这么久,回来之后定是要清查一遍。这不是不放心,只是想了然于心,乃是温家的惯例。
“萧老夫人今儿不是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吓得不轻,怒急攻心的,连叫了两三次的大夫,据说还吐了血。”崔堂摇摇头,这话都是大夫说的,他只是如实回复。
容九喑缓步回到原位坐定,“吓得不轻?”
这话,亦出自大夫之口。
“洛夫人赶着帮温姑娘出了口恶气。”崔堂回答。
容九喑张了张嘴,“洛时节的母亲?”
“是!”崔堂颔首,“听叶子说,好似还问及了您与温姑娘的婚事,说是双方父母也该认一认亲了,倒也是热心肠得很!”
容九喑敛眸,“她不知道阿枳也有经验?”
“这……”崔堂刚想笑,旋即绷住了面色,“爷的意思是?”
这是在打探容九喑的双亲呢!
便想的,打探容九喑的身世。
崔堂旋即敛了笑容,恭敬的俯首在侧,一言不敢发。
“爷?”外头传来了一声响,“督主召见。”
闻言,崔堂旋即抬头看向容九喑,“这个时候?”
若非是急事,何至于这么深更半夜的?
“走!”容九喑抬步就走。
林不寒这会就在宫里,手里捻着佛串子,神情泰然的站在长秋宫的院子里,瞧了瞧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皇帝寝殿方向的灯火。
周遭安静至极,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督主!”容九喑上前行礼。
林不寒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崔堂,偏头看了看宫门口的祝桓,“跟着来!”
“是!”容九喑紧随其后。
崔堂在东辑事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督主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只管与祝桓一道守在宫门口,没敢轻易跟上去,只是心头忐忑,以狐疑的眼神看向祝桓。
莫不是,皇帝出了什么问题?
“我家爷不会有事吧?”崔堂忍不住。
祝桓摇头,不语。
得,督主身边的木头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崔堂不在多语,只直勾勾的盯着寝宫方向。
这里面,出了什么事?然而一路进宫也没什么异常,不管是侍卫还是宫人,皆面色如常,毫无动静可言,想必也没出什么大事吧?
可惜这一次,崔堂猜错了。
出事了。
而且,还是大事。
瞧着满殿的太医,容九喑一颗心旋即提起,抬眸便可见帝王隋宗风,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瞧着双目紧闭,面色发沉,似乎……不太好。
脚步一顿,容九喑旋即扭头看向林不寒,“督主,这……”
帝王龙体抱恙,按理说应该让后宫妃嫔来侍疾。
此事非同小可,岂是东辑事可以贸然承担?
天子啊!
这是天子……
“皇上昏迷之前下旨,谁敢走漏消息,杀无赦!”林不寒似乎看出了容九喑的担虑,缓步走到了床榻前。
太医在边上侍疾,毕恭毕敬的行礼,“督主。”
“如何?”林不寒问。
太医摇摇头。
“你先下去休息,随时待命!”林不寒开口,“此处有本督在,若皇上有所异动,你再过来。”
太医不敢耽搁,当即行礼退到了偏殿待着。
“督主,皇上为什么会……”容九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就躺下了?”
林不寒摇头,“皇上……从未好过。”
容九喑蹙眉。
此话何意?
且,为什么要叫他进宫侍疾?
不是说,不许泄露消息?
第1000章 你也盼着我死吗?
“坐着吧!”林不寒示意容九喑坐下,“今夜守着皇上便是。”
容九喑:“??”
“皇上之事若是为外头所知,不管是哪位皇子,都得动了那份心思,于天下不稳,于皇上养病不利,更有甚者会从中作梗。”林不寒似乎是在解释。
容九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是以一直没说话,但没想到林不寒这么怕他误会?这倒是有点诧异,让他有点怪异的感觉。
以前,似乎不是这样……
但既然是林不寒说的,那便老实守着罢了!
一刻钟之后,林不寒起身往外走。
容九喑:“??”
“你先待着,若无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寝殿半步。”林不寒开口,“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待会就回来,若皇上有所异动,便去找太医。”
容九喑行礼,“是!”
这般交代,倒是少见。
往日里,林不寒自认为容九喑是个能办事的,所以没那么多话,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交代清楚了,此番啰里啰嗦,连容九喑都有点心中纳闷。
不太对劲!
寝殿内。
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桌案上的烛火,偶尔哔啵一声。
容九喑深吸一口气,瞧了瞧边上的暖炉,起身捻起了铜剔子,将炭火挑得更旺盛一些,其后重新回坐到原位,挺直了腰杆守着帝王。
床榻上的隋宗风,瞧着好像是瘦了些,之前没发现,现如今静下心来看着,确实是面颊凹陷,不复容九喑离开上京时的模样。
鬓边,华发生。
容九喑定定的看着床榻上的帝王,目光平静得出奇,但在往日,是没资格这样盯着帝王看的,奴才就是奴才,跪地才是姿态,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是他们这些奴才……无法仰望的存在。
仿佛是有所察觉,床榻上的隋宗风忽然支吾了一声。
容九喑旋即回过神来,快速躬身上前,“皇上?”
“水!”隋宗风说。
容九喑快速去端一杯水过来,“皇上,水来了。”
一手托起帝王,一手喂水。
这些年在宫里伺候着,做这事儿早就得心应手,没什么可麻烦的,动作极为麻利顺然。
“奴才这就去叫太医。”待放下杯盏,容九喑重新为隋宗风掖好被角,转身就走。
下一刻,手腕被扣住。
容九喑回眸,眼底平静,“皇上有何吩咐?”
“容卿。”隋宗风嗓音沙哑,仿佛虚弱到了极点,“你坐下来,陪着朕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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