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家三少
她当时太惊慌了,着实没注意到,不由的看向四月。
四月也懵了,当时小姐晕死过去,她只顾着抱起小姐往回跑,还真的没留意……
“我也是被尖叫声吸引过去的。”萧长陵回答,“不过,在那之前,我好似看到有个人……从里面跑出来,跑得很快。”
众人皆惊。
“可在这里?”捕头急忙追问。
温临风的脸色,旋即沉了下来,“你是温家的女婿,这话可不敢乱说,须得想清楚了再开口。”
“这……”萧长陵明显犹豫了一下,其后看了温枳一眼,默默的抬起手,直指角落里的一人,斩钉截铁的开口,“就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过去。
刹那间,花厅内万籁俱寂。
那人站直了身子,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抬眸望着众人……
第17章 被废的右手
这年轻人生得浓眉阔目,五官立体,瞧着便不太像是中原人的相貌,诚如温临风所言,应是关外的西域来客,原本就是相貌特殊,如今被萧长陵指认,更是分外惹人注目。
“不可能是他!”温临风率先站了出来。
捕头上前,倒也没有鲁莽行事,“温老爷暂且莫要说话,且让我问问再说,敢问阁下姓甚名谁,来自何方,昨天夜里到天亮之前在哪里?可有人证?”
“我叫丁卯,来自西域,是在边关与温老爷做绸缎生意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才会入住温家,昨天夜里我一直在房间睡觉,晨起的时候被尿憋醒。”丁卯开口,“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应该是我刚从茅房回来。”
捕头敛眸,这一番话倒是没什么破绽,“可有人证?”
“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管家看见我了,还有几个护院。”丁卯如实回答,继而伸出双手,“且我右手的手筋早些年因为一些意外而被挑断,听说是被剥了皮,可我一只手不灵活,怕是做不了这么精致的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在温枳身上停留了片刻。
温枳微微蹙眉,转头望着温临风,只瞧着父亲正盯着丁卯,面上掠过一闪即逝的担忧,这二人之间,好像有事?
如丁卯所言,他右手手腕上有一道深疤,且捕头仔细查看,的确已经被废,纵然是左手再灵活,也很难成事!
温枳莫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爹带来的人,不是温家的人,那就好说……
只是,萧长陵安的什么心?
捕头一番查询下来,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能先行将皮囊带回县衙,而后花园里的人还在搜寻骨肉的踪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只剩下一张皮吧?
可任凭他们将整个后花园翻了个底朝天,连块骨头都没找到,真是邪了门了!
“小姐?”四月推着木轮车,“你说,这到底是谁干的?这么丧心病狂的,简直是畜生。”
死者身份存疑,面生,温家的人都没见过她。
“真是晦气。”萧长陵低声说。
温枳陡然凝眉,“方才你无凭无据的,为何说人是凶手?纵然是可疑,也不该用那样的口吻,万一真的冤了丁卯,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有错吗?”萧长陵不悦,招惹上这一身的骚,他原就不高兴,没想到温枳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更是心里有了怨气,当即扣住了木轮车的扶手,“阿枳,我们回去吧!”
温枳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温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爹还在焦头烂额之中,你让我跟你回去?”
“出嫁从夫。”萧长陵斩钉截铁的开口,“你理该听我的,温家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与我萧家无关,你我自不必插手,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四月急了,“姑爷这话不对,老爷是您的岳父老泰山,怎么能说是没有任何关系?”
“温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这话可是夫君说的?”温枳忍着怒火,嘴角扬着冷笑。
萧长陵站在那里,“是。”
“好,有夫君这句话,那我便心中有数,既如此,那温家的产业和钱,也跟夫君没有任何关系。”温枳淡淡然的开口,“万望夫君谨记!四月,我们走。”
“是!”
萧长陵:“……”
他不是这个意思!
何况,温家就她一个女儿,温家的产业不就是她的?
出嫁从夫,她的……不就是他的?!
第18章 差点被发现
不远处,丁卯默默伫立。
“丁公子?”温枳开口。
丁卯回过神来,当即揖礼,“少东家。”
“误会一场,还望丁公子莫要往心里去。”温枳解释。
丁卯点头,“大家都想抓住凶手。”
“你跟我爹是在边关相识?”温枳问。
丁卯瞧着她的腿,“你的腿……”
“不妨事!”温枳摇头,明白他这是顾左右而言他,那就更说明他跟父亲之间,藏了什么猫腻,“意外摔伤而已。”
丁卯点点头,拱了拱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然,还没走两步,他又回头望着温枳,眼神里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愫,“少东家没去过边关吧?”
“没有!”温枳回答。
丁卯笑了笑,“有机会,该去看看。”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枳眉心紧蹙,这话怎么听着,奇奇怪怪的?
回头看一眼匆忙离开的萧长陵,四月有些迟疑,“小姐,这姑爷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
“十有八九,那边来人催他回家!”温枳还不知道,萧家那位的手段吗?
以前领教过,痛不欲生。
现在不放心上,自然没什么感觉。
“走,我们上街去。”温枳不想在府里待着,看着某些人心烦。
礼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长街依旧热闹。
这是往来上京和各州的必经之路,不管是上京赶考的学子,还是做生意的客商,都得从这关口经过,所以这儿也是温家产业的起源地。
瞧着碗里的馄饨面,温枳只觉得腹内翻滚,脑子里还残留着亭子里的那张皮,分明很饿,却是看什么都想吐,哪怕离了温家,那股血腥味仍是萦绕鼻间不去。
“小姐多少吃点吧?”四月瞧得出来,小姐这会难受得紧,“待会,奴婢给您买点酸梅子压一压。”
温枳实在是吃不下,“走吧!”
到了干果铺子跟前,四月进了门,温枳便坐在木轮车上等着,“小姐您等着,奴婢很快就出来。”
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又因着出了命案,衙役不断的在街头巡逻,自然是最安全不过的。
可等着四月抱着一大包果脯出来,门口只剩下了一个木轮车,早已没了温枳的踪影。
“小姐?”四月急了,慌忙问边上的小贩,“看到这车上的人了吗?看到我家小姐了吗?”
“哦,她起身进那巷子里去了。”小贩忙道。
四月慌忙往巷子里跑去,可跑到了巷子那头,也没见着自家小姐的踪迹。
“小姐?小姐!”四月心头砰砰乱跳。
小姐腿上有伤,纵然是起身行走,也不可能走太远,怎么会丢了呢?
人呢?
温枳其实没走远,只是跟在丁卯身后,推开了一道木门,颤颤巍巍的进了一个院子而已。
这丁卯,必有古怪!
院子不大,是寻常的小四合院。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丁卯后面,尽量保持一段距离,双腿虽疼,但慢慢走还是无所谓的,只是不能跑而已。
蓦地,丁卯忽然转身,好似察觉到了身后异常。
温枳慌忙藏在了角落里,耳畔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丁卯眯起危险的眸子,袖中的短刃已然落下,紧握在左手。
一只猫忽然从墙头蹿下,“喵呜”一声便从墙角跑过去。
丁卯一怔,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环顾四周,确定无恙,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开。
温枳狠狠闭了闭眼,额角渗着薄汗……
第19章 哟,少东家醒了?
稍瞬,温枳平复了心绪,悄摸着探出头,外头已经没了人,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周遭无人。
温枳提了一颗心,朝着后院走去,断不能让这厮害了父亲。
然,还没走两步,她便听得了声音,好像是从房间里传来的,似乎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她认得,可不就是丁卯嘛?!
只是,她不敢凑得太近,只敢蹲在后窗位置。
耳畔,是零散的说话声。
什么……
“找到了?”
“温家没有……”
“也不在小姐房中。”
“可惜了……”
“白白搭上一条人命。”
“情况不容乐观,已经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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